第30章 厲爵硯的卑微

  窗外突然下起大雨，像是在悲傷小糖球的離開。


  厲爵硯見遲綰哭了，他抬起手，想要碰遲綰，遲綰卻睜著空洞的眼睛，看著厲爵硯。


  厲爵硯的心疼的厲害，他頹然的垂下手，呢喃道：“對不起……綰綰，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太自負，也太懦弱，他不敢承認自己內心的感情，隻能用這種方式傷害遲綰，他真的是世界上最懦弱的男人。


  “我不要在見到你了。”遲綰抱起小糖球的骨灰，一瘸一拐的朝著門口走去。


  “你要怎樣才可以原諒我，遲綰，你說啊，你要怎樣才會原諒我。”厲爵硯看著遲綰離開，他猩紅著雙眼，雙腿一曲，直接跪在了遲綰的身後。


  參加葬禮的那些賓客，看到厲爵硯的動作，一個個都震驚的不行，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厲爵硯跪在地上，垂在兩側的雙手握緊成拳，一雙銳利的眸子，卻緊緊的盯著背對著自己的遲綰。


  “你要我怎樣都可以，求你原諒我，我知道錯了。”


  “除非你去死。”遲綰回頭，杏眸滿是紅色，她看著厲爵硯，一字一頓道。


  女人的話，像是冰刃，劃過厲爵硯的心髒，他突然可以明白遲綰當初的感受。


  遲綰被他誤會，被他傷害的時候，是不是……也在承受著這種痛苦？


  傅安深冷冷的看著厲爵硯，走上前，扶著遲綰的身體，帶著遲綰，離開這裏。


  淅淅瀝瀝的大雨，迷蒙了厲爵硯的視線，他嘔出一口血，緩緩的倒了下去。


  “綰綰……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錯了，真的錯了。


  ……


  參加完小糖球的葬禮之後，遲綰的情緒變得更加低落，她偶爾會自言自語，然後會抱著枕頭叫小糖球的名字，有時候會在半夜哭泣，她時而清醒，時而瘋癲，傅安深知道，遲綰瘋了，硬生生的被厲爵硯逼瘋了。


  遲綰唯一的寄托，以這種慘烈的方式死掉了，遲綰怎麽可能會無動於衷。


  遲綰的痛苦，厲爵硯根本就沒有辦法感受，厲爵硯……感受不到遲綰的痛苦。


  “綰綰乖，將這些都吃掉，要不然小糖球會難過的。”傅安深每天陪在遲綰的身邊，他溫柔的對待遲綰，將遲綰照顧的很好。


  穆棱每次看到遲綰瘋瘋癲癲的樣子，都想要落淚。


  看著遲綰變成這幅鬼樣子，她的心，怎麽可能會不疼。


  遲綰轉動了一下眼睛，看了傅安深一眼，乖乖的張開嘴巴，吞下了那些粥之後，便溫柔的抱起懷中的枕頭，對著傅安深微笑道：“傅哥哥，你看，小糖球好像長大不少。”


  傅安深那雙溫和的眸子，帶著些許濕意，他摸著遲綰的頭發，淺笑道：“恩，小糖球，長得很大了。”


  沒有人知道，傅安深背後的哀傷和痛苦。


  看著遲綰那副樣子，他除了守護，什麽都做不到。


  厲爵硯每天都會過來找遲綰，但是傅安深不讓厲爵硯看遲綰，就算是這樣，厲爵硯還是守著遲綰，不肯離開。


  傅安深對厲爵硯這種行為，嗤之以鼻，對傅安深來說，厲爵硯做什麽事情都於事無補。


  日子就這個樣子過去了一個月，一個月後，是遲綰的生日。


  傅安深想要給遲綰舉辦一個生日會，他讓穆棱去準備遲綰最喜歡吃的東西，然後去商場給遲綰買禮物，遲綰一個人呆在傅安深的別墅，坐在秋千上發呆。


  厲爵硯出現了，他看到坐在秋千上的遲綰，表情近乎癡迷。


  遲綰穿著一套白色的裙子，坐在秋千上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厲爵硯慢慢朝著遲綰走過去，在過去的一個多月，他每天隻能遠遠的看著遲綰，卻不能夠靠近遲綰，現在他可以靠近遲綰，真的很開心。


  “不要在過來找我了。”就在厲爵硯走近遲綰，抬起手，就要觸碰遲綰的臉蛋之際，遲綰回頭，晦澀的杏眸，沒有絲毫感情的看著厲爵硯。


  她今天很清醒，清醒的知道，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就是厲爵硯。


  厲爵硯看著遲綰，單膝跪在地上，手近乎顫抖的捧著遲綰的手嘶啞道：“我愛你，對不起……”


  對不起，這麽晚才告訴你，真的對不起。


  如果他可以早點告訴遲綰就好了……如果他可以早點認清楚自己對遲綰的感情，或許後麵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厲爵硯，你知道嗎？你讓我覺得惡心。”遲綰從秋千上站起來，蒼白如鬼魅一般的臉上，不帶著絲毫感情，她就這個樣子看著厲爵硯，像是刀子一樣，刮著厲爵硯的心髒。


  厲爵硯的呼吸快要窒息了，他看著遲綰，粗嘎道：“對不起，綰綰，你原諒我……”


  “原諒，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原諒你？你能讓我爸爸回來嗎？你能讓小糖球回來嗎？厲爵硯，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愛上你，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不要愛上你。”


  “不……”厲爵硯猩紅著雙眼，他抱緊遲綰的身體，發了瘋似的親吻著遲綰的嘴唇：“綰綰，你是愛我的，是不是？我真的想要救小糖球的，可是……葉柔讓人暗算我，我才沒有接住小糖球，我沒有想要小糖球死，真的沒有，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