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台山
五台山位列中國佛教四大名山之首,位於山西省東北部,隸屬忻州市五台縣,西南距省會太原市230公裏,與浙江普陀山、安徽九華山、四川峨眉山、共稱“中國佛教四大名山”。素有“金五台、銀峨眉、銅普陀、鐵九華”之說,同時五台山與尼泊爾藍毗尼花園、印度鹿野苑、菩提伽耶、拘屍那迦並稱為世界五大佛教聖地。
“了空道長是學道的,怎麽在五台山……咦,了空、了塵,怎麽這道號像佛家僧人的法號一樣啊!”
柳誠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經意間竟然琢磨起了未來師傅的名諱。
雖然才早上8點多,山上又下著細雨,但遊客卻已有不少。五顏六色的雨傘象朵朵盛開的花兒在山間不斷向前移動。
柳誠沒有打傘,他背著一個旅行包,隨著人流向前湧動。
他在了塵處得知了空在翠岩峰,但翠岩峰在什麽地方他卻不知道。
不過既然來了,風景又這麽好,他也不介意先遊覽一番。
走了半個多小時,雨越下越大,柳誠沒有帶雨傘,隻好在一寺廟避雨。
從寺廟裏的僧人處,他得知翠岩峰在中台,離現在所在很遠,於是放棄了繼續遊玩觀光的想法,坐上了觀光車直上中台。
觀光車駛上中台,這裏卻是陽光明媚。
登臨山巔,隻見到處堆積著許多大石頭:有的如立象,有的似臥牛,許多巨石的表麵,雜生著厚厚的苔蘚,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碧綠青翠。無蘚處則是嵐氣放射,明亮燦然。柳誠下了觀光車,看著遠處演教寺的遺跡,一時卻不知道往哪裏走。
他從旅行包裏拿出在築城買的蛋糕和在旅館裏自己加的礦泉水,一邊吃一邊看著三三兩兩的遊客。也有遊客對他投來好奇或者鄙夷的目光,但都被他完全無視了。
等填飽了肚子,他便向著遠處的最高山峰出發了。
他想,了空真人既然是修道之人,肯定不喜歡在遊人多的地方修練,那麽遠處的最高山峰,那上麵還有殘雪,遊人最少,甚至都沒有遊人,就是了空真人最有可能呆的地方了。
走著走著,氣溫越來越低,他在背包裏拿出一件衣服加在身上,才覺得好過了一些。
山上根本就沒有路,也不知道有沒有人上去過。他一步一步地向山上爬,強烈的紫外線刺得他睜不開眼睛。
當柳誠爬到了有殘雪的地方,太陽已明顯偏西了。
他感到有些精疲力,隻好暫時停了下來。
坐在石頭上喝了幾口水,他開始打亮起周圍的環境來。
也許是海拔高的緣故,這山峰上沒有樹木,隻有一些發黃的草,其間夾雜著一些不知名的小花。
山風一陣陣吹過,剜得他的臉生痛。
“我太魯莽了,這山峰光突突的,怎麽修練?了空道長怎麽可能在這種地方修道?”
柳誠開始懷疑自己走錯了方向。
休息片刻,柳誠繼續向山上爬去。他想,已差不多爬了一半了,就算了空道長不在山,就當一次登山運動吧。
在柳誠爬山的時候,南台寺的一間禪房裏,一僧一道正在對弈。
僧者身披大紅袈裟,項掛紫檀大佛珠,滿麵紅光,雙手抱腹,著微笑狀。坐於蒲團上,大有泰山崩於眼前而不動之勢;道者身穿青色道袍,須發皆白,身體瘦削,左手抱拂塵,右手執一白子,雙眼微閉,著沉思狀,盤坐於屋中,給人一種已與四周景物融為一體的感覺,卻不是了空真人又是誰?
了空深思良久,忽然啪地一下落子,笑著說道:“老和尚,你輸了。”
老和尚望了一下了空,看也不看幾上的棋,右手一拂,黑白棋子即各自飛到了兩個玉盒中。他摸了一下項上的佛珠,笑道:“哈哈,牛鼻子,你不會是專門來算計我的吧。不過既然有言在先,我就依你,你說要求吧。”
了空一摸胡須,打了個哈哈,雙眼緊緊盯著老和尚道:“你也不要小氣,你從我這裏弄去的好東西也不少了,就說你項上掛的佛珠……”
老和尚一聽了空提起佛珠,麵上便露出了開心得意的笑容,心中卻嘀咕道:“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也不知道你老小子看上了我什麽東西,繞那麽大的圈子來套我。也罷,看在你為我找到了這串菩提佛珠和那紫金缽盂的份上,就依你一個要求又何妨。”
他慢慢地站了起來,對了空大方地說道:“你不要繞圈子了,和尚我還要去佛光寺講經,你看上了這廟裏的什麽就直說吧。”
了空哈哈一笑,邊站起來邊說:“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我新收了個徒弟,我就是想借你的藏經閣給他一觀,也不要看多久,給他一個月的時間就行了,就隻一個月……”
了空的話還沒有說完,老和尚的臉色就黑的像鍋底一樣了。他憤憤的道:“這個絕對不行,佛道不是一家,你牛鼻子的徒弟,憑什麽要看我佛家的經書?”
了空左手拂塵一罷,緊緊盯著老和尚說道:“難道你堂堂覺緣法師要食言?”
覺緣法師嘴角一陣抽動,後又像想到什麽似的,點了點頭說道:“話不要說得那麽難聽,你也知道,我藏經閣的經書向來不輕傳。不過你既然有這個要求,看在我們多年的交情上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必須先要見見你徒弟,如果品行,悟性都還過得去,那就讓他去藏經閣看看,不過時間隻有三天。”
“老和尚你耍賴,明明是你輸了棋,關交情什麽事,不行,一個月一天不能少。”
“五天,這是我的底線。”
“一個月一天不能少……”
“十天,最多十天。”
“不行……要不還我佛珠。“
“十五天,這真的是我的底線了。”
“成交。”
“……”
一翻唇槍舌戰,最後貌似以了空勝利而終。
覺緣法師看著了空計謀得逞的樣子,心裏道:“得意什麽,還要看你徒弟的品行和悟性呢?”裝著氣憤地說了一句:“失陪了。”便從屋裏慢慢地消失了。
了空望著覺緣消失的地方,無賴地搖了搖頭,自語道:“這個狡猾的老禿驢。”突然他似乎感應到了什麽,抬頭看了看天,右手非快了掐了起來。
半響後,他停止了掐指,又沉思了一會,眼裏不段冒出精光,自語道:“有大機遇,又九死一生,到底他會遇到什麽?”拂塵一甩,也消失在了屋裏。
柳誠渾身酸軟,看了看不遠的峰頂,咬緊牙,正要繼續往上爬,突然感覺天黑了下來。他抬頭看天,隻見天上不知何時布滿了烏雲,山頂上已經開始有了細小的閃電。“這是暴風雨要來了嗎?”柳誠心裏暗道一聲不好,便開始四處搜尋起避雨的地方來。
他掃視了一周,總算看到右前方十多米處有一個崖壁,崖壁凹進去有近兩米,勉強可以避雨。而從他這裏正好可以進到崖壁裏去。
他沒有猶豫,將背包一緊,就向那崖壁爬去。
風越來越大,柳誠緊緊的貼在地上匍匐前進,眼看就要進入崖壁了,突然間從上麵湧下來了一陣黑霧,黑霧鋪天蓋地,漫延的速度很快,幾乎是一瞬間,柳誠就雙眼一黑,什麽也看不見了。
此時在中台上的遊客們也個個在舉目望著這個奇觀。他們看見漆黑的濃霧突然從峰頂上湧出,然後像決堤的水一樣向山下漫延,隻是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整個山峰就被黑霧所包裹。
天空像煮開了的水,不斷增厚的雲層非快地翻滾,漸漸地整個五台山方圓百裏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轟,哢嚓!”
突然,一道無比粗大的閃電在峰頂上一閃,像一柄巨劍直直地刺進了黑霧中,整個中台像是發生了地震一樣一陣顫動,引得遊客們一陣慌亂。
“是渡劫嗎?”
一個山峰頂上,了空麵顯擔憂之色,目不轉睛地望著那被黑霧籠罩的山峰。
“這東西是什麽地方來的,這像是化形劫?”
在了空不遠處,覺緣現出身形。他看了一眼了空,又盯著遠處的山峰問道:“這家夥應該不是五台的吧?我們在這裏都幾十年了,那峰頂你我都去過,也沒有發現有什麽妖獸?”
見了空沒有回答,覺緣又看了看了空問道:“你徒弟不會在那山峰上吧?”
了空點了點頭說道:“我那徒弟身上帶有我的東西,確實在那上麵。”
“這回你這徒弟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別得意,他一定會沒事的。”
“你就那麽確定?看這十有八九是化形劫,就是你我也是有多遠躲多遠,你那徒弟不會比你我還厲害吧?”
“實不相瞞,我那徒弟還是個凡人,他還沒有正式拜師。”
“你說什麽?還沒有正式拜師,還是凡人?你……”
“你什麽你,這奇怪嗎?”
“你這死牛鼻子,一個凡人你讓他上那個峰?”
“不是我讓他上,是他自己去的。不過既然去了,就當是對他的一個考驗吧?”
“這下是你把他害死了,我佛慈悲,阿彌托佛!”
“少擺一付假慈悲的樣子,我那徒弟是有福之人,不但不會死,還有大機緣,你就放一千個心吧。”
“哈哈,我怎麽忘記了你牛鼻子還能掐會算呢?”
“轟哢!轟!轟!……”
一僧一道在那裏爭吵,天上的閃電卻一道道準確地落到了山峰頂上。
“已經是第四道了。”
了空輕皺眉頭,自言自語。
覺緣看了了空一眼,沒有說話,又繼續觀看劫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