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犄角之勢
玄康微微冷笑,問道:“他們知道我帶著援兵過來嗎?”
李樂點著頭:“他們不僅知道公子帶著援軍過來,而且還知道,公子的兵力隻有不到三萬人!”
西秦雖然早就不與朝廷來往了,但是他們也會在洛京留有間諜,洛京的消息,肯定也會很快地傳到西秦。
秋禪問:“既然秦無殤知道公子領兵前來,難不成就真得要與公子為敵?”
李樂道:“秦無殤說,他與公子是生死之交,他的這條命也是公子給的,所以,他不願意與公子為敵!但是,他又不能置西秦的利益於不顧!在國家利益和個人恩怨麵前,他隻能以國家利益為重!真得與公子交戰時,若是公子不幸身亡,那麽在滅了晉國之後,他也一定會以死謝罪!”
“屁話!”秋禪不由得大罵起來:“這個秦無殤就是一個不要臉的家夥,忘恩負義,恩將仇報,他怎麽就說他先死?還詛咒我家公子先死?我呸!”
玄康苦笑道:“他能夠說為了以死謝罪,就已經很不錯了!我原來也沒有奢求他真得能夠給我多大的麵子!嗬嗬,他也是因為看到我帶來的兵力不多,以他十萬的秦兵,就算是我們跟晉文合兵一處,也沒有他的兵多,他當然有看不起我的本錢了!”
“公子,我總覺得皇上讓您帶兩萬五千人過來,其實就是作作樣子,給其他諸侯看的。”秋禪道:“我們的確兵力微弱,公子其實也沒有必要真得為晉國死拚,咱們也拚不過人家的!”
玄康馬上又想起了自己出京時吉十一郎所說的話,吉昌讓他不能為則棄之,那就是根本認為自己無法逆天。
他笑笑,道:“正是因為我們兵弱,所以才不會引起別人的在意,對於秦無殤來說,多我這兩萬五千的兵馬不多,少我這兩萬五千的兵馬也不少!當然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裏!”
李樂道:“秦無殤雖然沒有明言,但是風楊私下裏跟我講,秦無殤經過了多少的戰陣,才有了今天西秦戰神的稱號,而公子從未獨自領過一兵一卒,更沒有實戰經驗,就算是跟著藤荊學了幾年的兵法,也是紙上談兵,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把公子放在眼裏。”
玄康點著頭,笑了起來:“很好呀!我還怕秦無殤過於重視了我呢!”
秋禪不解地問:“這有什麽好的?他看不起你,你還高興?”
玄康道:“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知己不知彼,一勝一負,不知己不知彼,不敗才怪呢!嗬嗬,對於秦無殤來說,他對我是知己不知彼;而對於我來說,卻是知己知彼,我若不勝,真得要天誅地滅了!”
聽著玄康說得繞來繞去,李樂聽得五迷三道的,倒是秋禪看到玄康如此有信心的樣子,心下裏放心了許多。
“我們是入汾陽城跟晉文合兵呢?還是單獨立營?”李樂問。
如今他們是大吉朝來的援軍,與晉國的軍隊互不統屬,若是合兵一處,肯定會有兵權之爭,所以在大多數的時候,不管援軍多少,都會與主軍分開來互立營帳。
玄康道:“不入城了,我們就在汾陽城外的臥龍崗下立營,那裏離著西秦軍營和汾陽城同等距離,正好呈三角之勢。若是秦無殤攻城,我們就可以襲擾他的後路;若是秦無殤攻擊我們,我想晉文也會出兵打他,那就先這麽耗著,看看到底是誰耗得過誰!”
李樂道:“公子,隻怕晉文耗不起呀!”
玄康道:“就算是耗不起,也要耗下去。”說著,站起身來,道:“李樂,你現在就往汾陽去知道晉文,要他穩住了。嗬嗬,兵法雲,十倍方能攻城,如今汾陽城中有六萬晉兵,而城外的秦兵隻有十萬,汾陽堅城,隻要他晉文不出差池,莫上了秦無殤的當,秦無殤就算是通天的本事,也拿不下汾陽城的!”
“諾!”李樂躬身施禮後,向玄康告辭,縱馬而去。
玄康等著大家用完了飯,繼續起程,在天黑之前,趕到了臥龍崗下,安紮營寨,同時派出斥侯向四麵探查,又派出信使,聯絡後麵的齊勝軍和齊克軍,這兩支輔兵與他的奮勇軍相隔有一天的距離,而且帶著大批的輜重。當然,為了掩示這兩支由戰俘組成的軍隊的作戰能力,玄康對外宣稱的就是輔兵,就是東齊戰俘。
他的營盤剛剛立好,便看到了風楊帶著一隊西秦騎兵過來,秋禪馬上神情緊張地和田嗣豐一起做好了作戰的準備。
風楊在離著營門三百步遠時,便停了下來,他獨自一人一騎直入到奮勇軍的營門口,對著營門處的秋禪和田嗣豐道:“我是西秦討虜將軍風楊,與你們東齊侯有舊,今日前來,非為交戰,實為敘舊!”
秋禪是認得風楊的,當初這家夥跟著秦無殤在洛京時,沒少往文府噌吃噌喝,他不由得大怒,罵道:“風楊,你好不要臉,是不是忘記了當初怎麽哭著找我家公子營救秦無殤的?”
風楊也看到了秋禪,他並沒有把秋禪的話放在心上,對著他笑笑,道:“沒想到秋禪都長這麽大了,嗬嗬,時光荏苒,往時情景仿佛昨日!”
“我沒有心思跟你敘舊,我們公子也沒有功夫聽你的解釋,你要是真得解釋,就讓秦無殤親自來吧!”
風楊皺了皺眉頭,馬上聽到了玄康的喝叱聲:“秋禪,不得無禮!”接著,他便看到了文玄康身著戎裝地出現在了營盤地門口。
風楊連忙下馬躬身拜見,大聲地道:“我家主帥聽說文公子到來,本想親自過來與公子敘舊,但是軍務纏身,所以特地令我過來與公子相見,若是公子不棄,可與在下同往我們大營,把酒言歡,一醉方休!”
不等玄康答話,秋禪便罵道:“秦無殤耍的什麽陰謀詭計?還想要把我家公子誆去不成?他為什麽不到我們營裏來喝酒呢?”
風楊笑笑,道:“在下隻不過是傳達我家主帥的話而已,去與不去,悉聽公子尊便!”
玄康道:“你家主帥的好意我領了,隻是如今我與他可是敵對雙方,雖然曾有交情,但是此時此地,也不宜相聚談歡,若是有一天他兵敗的時候,我自會請他喝酒賠罪!”
風楊愣了愣,有心想要諷刺玄康吹牛,但是往日的積威又令他覺得自己的身份不便,也隻是笑笑,道:“公子既然不去,我自是如實回稟我家主帥!”說著,又道:“我家主帥說公子領兵勞師遠征,定然饑渴,故而特命在下送來了些酒肉,以作犒勞!”說著,向身後一揮手,馬上過來了二十騎,前麵十騎每人抱著一大壇子的美酒,後麵十在,每人提著一扇風幹的牛肉。
“既然秦二少帥如此客氣,那我便卻之不恭了!”玄康說著,吩咐田嗣豐差人去將那些酒肉接收過來。
風楊沒有再說什麽,又向玄康躬身施禮後,打馬而去,那些跟著他來的騎兵,也跟在他的身邊,呼嘯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