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無聊的朝會
玄康總覺得有哪裏不對,韓冰兒怎麽會這麽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洛京城中呢?難道她就不怕被皇城司的人認出來嗎?她和柴三郎那夥人還有沒有關係呢?
想到這裏的時候,他不由得又聯想起了那夜在糜慶相府中的情景,那天他看到有一個女刺客身在其中,而且那個女刺客會反飛蝗石,在臨逃之時還中了巡城司的一箭,但是他可以肯定,那不是韓冰兒。
玄康與韓冰兒是交過手的,也知道她的本事是近身搏殺,而非執刀長鬥;他也聽到了李樂的話,那是韓冰兒告訴李樂的。說是他們複韓會與柴三郎分道揚鑣了,但是玄康總覺得那種話不可全信。
複韓會的人與柴三郎的除吉聯盟肯定會有矛盾,但是就目前看來,他們之間的共同利益要遠遠大於他們之間的矛盾,這也就意味著這兩個組織間,不可能說分就分得開的,肯定還會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複韓會與除吉聯盟之間的矛盾,也不過是複韓會不同意柴三郎想要利用韓氏姐妹來對付吉昌罷了,這並不是什麽太難解決的問題。
韓冰兒一定也是應了柴三郎的召喚,才出現在洛京城的。她一定知道柴三郎藏身在哪裏!
想到這裏,玄康不由得出了一聲冷汗,他知道柴三郎就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人物,可以說是如今整個大虞王朝最不安寧的因素,也是恐怖組織的頭領,他至今還為初入洛京時,被這些人設的局,險些遇刺而耿耿於懷。
“不行!我要看看,她到底去了哪裏?看看柴三郎到底藏在了哪裏!”
想到這裏,玄康再不猶豫,抱著立冬重新跳上了馬,打馬追著韓冰兒而去。
隻是韓冰兒此時已然去了很遠,中間隔著眾多的路人,他也無法在街上馳騁,隻能眼盯著前麵的身影,催馬急趕,還要防範馬兒會撞到路人。
立冬卻很高興,這還是他第一次騎馬,一邊笑著,一邊叫著“駕!駕!”好像他才是這匹馬的騎手一樣,連舉在自己嘴邊的麥芽糖都忘記了吃。
轉過了兩個坊區,向北一拐,前麵已然出現在大內的宮牆,行人也變得稀少起來,反而是巡邏的兵士漸多,玄康眼見著韓冰兒消失在了宮牆的拐角,等他再催馬趕過去的時候,已經失去了韓冰兒的蹤跡。
他萬分的奇怪,眼前出現在的大內的西側門,對麵是一條清冽的護宮河,並沒有其他可以藏身的地方,韓冰兒又去了哪裏呢?
他來到了西側門邊,兩個守衛的護衛一動不動地站立著,他向兩個守衛詢問情況,但是這兩個守衛卻說他們一直在這裏,並沒有看到有誰過來。
玄康懷著萬分的疑惑,還是沿著宮城走到了頭,在一無所獲之後,隻得再沿路返回,再看向那兩個守西側門的守衛之時,卻又覺得這兩個人有些詭異,隻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是哪裏不對。
他到底還是擔心家裏的人為立冬著急,騎著馬很快地又回到了租住的地方,見到立冬,彩雲激動地將孩子緊緊地抱在懷裏,哭個不停,她十分清楚,如果立冬真的是在她的直護下丟掉了,那麽她和李樂之間,隻怕也再不可能做得成夫妻了。
直到傍晚的時候,李樂、二十三郎和秋禪才返回了家中,進門前三個人都十分得沮喪,進門後看到完好無損的立冬在院子裏正和小虎玩著的時候,三個人才如釋重負,李樂更是喜極而泣,抱著自己的兒子左親右親,恨不能將他化到自己的嘴裏。
“是韓冰兒!”玄康告訴著他們。
二十三郎和秋禪馬上明白了怎麽回事,李樂愣了愣,通紅的眼睛裏馬上流露出了一絲的溫情:“她……她在哪裏?”
玄康搖著頭:“我想要跟蹤她,看看她在何處落腳,但是她很精明,把我甩脫了!”
二十三郎勸慰著道:“一段孽緣而已,何必念念不忘?”
李樂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麽。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玄康便穿著朝服趕去上朝,這還是他第一天上朝,雖然他的官階不高,排隊時也是站在隊伍的後麵,但是許多的二品大員,甚至於一品大員,都對他客氣萬分,因為大家知道,此時的這個五品小官,才是洛京城中真正的當權者。
金鑾殿上,皇帝虞昀就像是一個擺設一樣得高高坐在上麵,百官以奉有田為首,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爭論不休,虞昀一聲不發,上下四個眼皮直打架,直到他看到玄康也跟他一樣,站在後麵靠近蟠龍柱的地方,眼皮也在打著架,不由得笑出了聲來。
正在爭論中的諸臣被皇帝的一聲笑驚動了,停止了爭吵,順著皇帝的目光看去,於是也看到了玄康抱著朝笏板一仰一合地正在打磕睡,那樣子滑稽得好像是一個沒睡醒的孩子。
站在玄康身邊的太史令任奎連忙捅了一下他,他這才如夢方醒,瞪大眼睛,有些茫然地看向周遭。
虞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大殿中的許多人也跟著笑出聲來,隻有奉有田一臉得陰沉,畢竟玄康是他力排眾議提拔上來的;周旋幸災樂禍地看著他,臉上也止不住一種嘲笑來。
“吉存勇,你第一次上朝,也來說說你的看法吧!”虞昀分明想要說玄康更加出醜,直接點著他的名字。
玄康有些莫名其妙,他隻知道剛才那些人在爭論稅收的問題,然後又轉到了黑水河的河防上,現在真得不知道他們又在討論的是什麽?
好在他十分機靈,馬上道:“諸位大人所言都有道理,但是我附議奉相!”
他是奉有田的學生,又是奉有田推薦上來了,就算是不知道奉有田說的是什麽,作為學生,他也應該向奉相靠攏。
聽到他這麽說,馬上有幾個拍馬屁的大臣也連忙出列,齊聲道:“我等也附議奉相!”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自從糜慶不能入朝後,整個朝堂上已經是唯奉有田馬首是瞻了,而拿著留守印的吉家十三太保既然與奉相站在一邊,就算是不同意奉有田的主張,也沒有辦法。
直到朝會散去,周旋才走到了玄康的身邊,低聲地道:“你知道剛才奉相提的是什麽嗎?”
玄康眨巴著眼睛,問道:“是什麽?”
“他要取消洛京的私人製酒,浪費糧食不說,而且還會麻痹民眾,尋釁滋事。他要把釀酒和鹽鐵一樣,收歸朝廷經營。”
“啊?”玄康不由得大驚失色,他的酒坊正是他最賺錢的所在。
看到玄康吃驚的樣子,周旋哈哈大笑著,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