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糜相府
玄康帶著巡城司的人再一次衝進了相國府,當他來到外書房的時候,正看到一個相國府的護衛拚死的與兩個黑衣人蒙麵人廝殺著,邊上還有些黑衣蒙麵人與其他的護衛纏鬥,隻是相國府的護衛已然沒剩幾個,倒是這些黑衣蒙麵人足有十幾個之多,映入玄康眼簾的是相國府裏裏外外,滿地的屍體。
這根本就是一場屠殺,玄康實在想不出這些黑衣蒙麵人與糜相之間,有多麽大的深仇大恨,竟然要將他一家老小,包括仆從傭人也一並殺死。
巡城司的出現,令黑衣蒙麵人感到有些意外,其中一個人呼哨了一聲,馬上便有十幾個人擋在了院子的門口與巡城司的人搏鬥。
那個護衛糜相的護衛雖然是個高手,但是終究還是架不住兩個黑衣蒙麵人的夾攻,慘叫一聲,被一把刀砍倒在地,另一個黑衣蒙麵人飛撲糜慶而去,一刀刺入了他的下腹,糜慶也是一聲地慘呼。
玄康正被一個蒙麵人拌住,不由得大急,猛地甩脫這個蒙麵人的纏鬥,大鵬展翅一般已然撲到了糜慶的身前,手中的匕首想也不想地直揮出去,一刀便刺中了這個要殺糜慶的黑衣蒙麵人握刀的肩膀。
黑衣蒙麵人“啊”地叫了一聲,手裏的刀還來不及從糜慶的身體裏拔出來,轉頭雙目正與玄康的雙目對視,流露出惡毒的怨念。玄康一招得手,哪裏會對他留情,匕首飛快地從他的肩膀抽出,如鬼魅一樣附身而隨,匕首再一次遞出之時,已然到了他的項間。
黑衣蒙麵人大駭,哪裏再顧得糜慶的死活,向一旁閃去,但是脖子還是被鋒利的匕首劃破出一條深長的血口,若非他反應及時,這道血口劃破的不是他的咽喉,就一定是他的血管大動脈了。
他向後急退,瞥眼看到倒在地上已然不動的糜慶,知道麵前的這個年青人正在發狠,他也看到了巡城司發向天空的信號焰火,知道如果再不逃離便真得再沒有機會脫身了。
“扯乎!”他強忍著脖子和肩膀的痛,大呼一聲,身形好像彈簧一樣呼地躍起,已然躲過了玄康跟上來的又一擊,向著相府內院的方向衝去。
這一聲呼叫,令那些黑衣蒙麵人如釋重負,馬上丟下了被他們堵在院門口的巡城司的人員,四散而逃。
玄康知道這個被他傷到的家夥一定就是頭目,說不定他就是柴三郎呢,哪裏願意放過,準備追蹤而下,但是旁邊的黑衣蒙麵人卻向他打來了一枚暗器,他隻得閃身躲避,“砰”的一聲,那暗器打到了立柱之上,發出了悶響來,原來是一枚飛蝗石。
卻也在這一錯之間,這個黑衣蒙麵人借著旁邊的矮牆兩個起落,便上了房。
“放箭!”巡城司的頭目一聲命令。
“嗖!嗖!嗖!”箭影激射而去,他聽到那個黑衣蒙麵人發出了一聲慘叫,聲音尖銳,分明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顯然有一支箭射中了她的身體,但是她還是強忍著痛疼,腳下飛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玄康想去追趕,猛聽到巡城司的頭目驚叫著:“糜相!糜相!”
他連忙回身,見到那個頭目正準備抽出插入糜慶下腹的刀,連忙阻止:“別動!”
那頭目嚇了一跳,還是收住了手。
“你去追趕這些刺客,留下兩個人給我幫忙,再派一個人趕快去太醫院找太醫來!”
“諾!”這個頭目也忘記了自己並非是玄康的下屬,應允著布下命令,然後帶著人追趕那些刺客去了。
玄康俯下身,與糜慶的雙目交織,這個老頭子倒也堅強,瞪著眼睛看著玄康,未哼一聲。
“糜相,你不會有事的!”玄康隻能這樣地安慰著他,讓一個巡城司的士兵取出他們隨身的金瘡藥來,撕開了糜慶的衣袍露出了那個血肉模糊的傷口,他知道如果想要將這個老頭子救活回來,必須先要止血。這把橫刀雖然不寬,但是紮得很深,不知道傷到了腹部的哪裏,恐怕腸子會有斷的。
他不敢拔刀,知道隻一拔,血就會噴湧而出,那樣反而會更快地害了他的命。他隻能小心地按住那道傷口,將金瘡藥胡亂地撒在傷口上,隻希望能夠令血少出一些。
糜慶指著書房的方向,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久,竇剛第一個趕了過來,幾乎與他前後腳,周旋也趕了過來,他們都是因為看到了相府裏發出的信號焰火,第一時間趕過來的。
當他們見到糜相府中滿地的屍體之時,馬上明白了什麽,周旋更是發了瘋一樣地衝到了糜慶的身邊,一把將玄康推到了一邊,熟練地為糜慶作著處理。
玄康倒也樂得清閑,站立一旁,接受著竇剛的詢問。
“今天晚上我們在太白樓喝酒,是糜相付的錢,為了感謝糜相的款待,所以我特意地來到相府向他道謝!”
玄康說著自己之所以會出現在糜相府的原因,也是說給周旋聽的,他可不想被周旋懷疑。
周旋終於拔出了那把刀來,糜相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已然昏死了過去。好在太醫院的張太醫及時的趕到,為糜慶施行著救治手術。
糜慶能不能救回來,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竇剛沒有在相府多待片刻,這一夜注定他是無法入眠的,他要帶著巡城司的人馬封城,搜捕刺客,隻怕這一段時間內他都別想有半刻的清閑。
周旋更是惶恐萬分,作為皇城司的正使,他竟然沒有探查出有人會對糜慶下手,若是糜慶死了,那麽他這個皇城司的正使,恐怕也當到了頭。
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糜慶才在張太醫的救治之下醒轉過來,但是他依然手指著書房的方向,好像要說些什麽話。
周旋走進了糜慶的書房,從裏麵拿出來了一份奏章,問著他道:“糜相,你是想要讓我把這份奏章遞與大將軍嗎?”
糜慶微微點了點頭。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這個奏章遞上去,如今你隻需要好好地養傷!”話說出來的時候,淚水正悄悄滑落出他的眼窩,玄康可以看出來,周旋了糜慶之間友情的深厚。
周旋看了一眼奏章,又把目光投向了玄康,露出疑惑的樣子來。
“我有什麽不對的地方?”玄康被周旋看得發毛,幹脆問著他。
“糜相奏章裏保舉你作戶部員外郎!”
玄康一怔,戶部員外郎,那可是戶部的第四把手,上麵還有郎中、侍郎和尚書。
他忽然覺得自己太無恥了,就是因為自己的私心,才倒至了糜慶的屠家之禍,若是自己早些發出警告來,或許糜慶也不會慘遭此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