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放飛

  三個人兩匹馬,很快從相國寺後麵的小街出來,直奔離相國寺最近的朱雀門。


  朱雀門,正是洛京外城南麵的正門,而與之聯通的朱雀大街,更是洛京城三橫三縱中,唯一的一條縱貫全城通到皇城的南北大街,也是洛京的中軸線。


  離著相國寺不遠處,位於洛京南城朱雀大街的中央,有一座三十多米高的三層樓建築,這就是洛京南城最高的鍾樓,與之相望的是北城同樣高聳的鼓樓。朱雀大街在鍾樓前分成兩股,呈環形繞過鍾樓,又合並成一股,直達內城的南麵城門——得勝門。


  這座鍾樓原本是兩層建築,但是大將軍吉昌為了能夠清晰地監視全城的情況,所以又在原來鍾樓的基礎之上,加蓋了一層了望台。


  像鍾鼓樓這樣帶著了望台的建築,全城還有十二處,均勻地排布在內外城的各地,負責監控全城的情況。而這十二處了望台,再加上鍾樓和鼓樓的了望台,全是由負責洛京治安的巡城司掌控。


  此時,在鍾樓的了望台上,巡城司統領竇剛正與大虞諜報組織皇城司的正使周旋說著話,兩個人的目光同時投向相國寺,在玄康一走進相國寺,便引起了周旋的注意。


  雖然站在鍾樓的了望台上,可以看到整個相國寺的麵貌,但是下麵人頭攢動,想要在其中找出一個人來,並不容易。剛才,他們看到相國寺的觀音殿前刀光劍影,竇剛便派出人去查探情況。


  不久後,他們又看到了兩匹馬從相國寺後麵的奔了出來,往朱雀門的方向去了。


  周旋卻是眼尖,一眼就認出了後麵那匹馬上坐著的正是玄康的護衛李樂,他再向前麵那匹馬上看時,卻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共騎一匹。


  他笑了笑,道:“沒想到這位文二公子還挺風流,不知道把誰家的女兒拐到了手,跟著他去風浪!”


  竇剛也笑了出來,道:“自古美女愛才子,你要說是誰家的女兒這麽幸運,能夠被這位詩仙看上!”


  周旋道:“看來,竇統領對文二公子很是欣賞喲?”


  竇剛道:“你應該知道,其實我是位書生!”


  正在這時,那位被竇剛派去查探情況的人回來了,卻是向他們報告著:“打鬥的是魏質子和秦質子,三太保、五太保與六太保護送韓家小姐在觀音殿進香,韓大小姐失蹤,三位太保已然命人將魏、秦兩位質子拿下,正帶人在相國寺內四處找尋韓大小姐的蹤跡!”


  兩個人都為之一愣,已然明白發生了什麽。


  周旋輕歎一聲,幽幽地道:“這位東齊質子,越來越有意思了!連大將軍的女人也敢動!”說著,轉身就要下樓。


  “周正使準備去追玄康嗎?”竇剛問道。


  周旋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他。


  竇剛笑道:“少男少女出去玩一下,不過是孩子心性罷了,也未嚐有什麽事,再說還有李樂那個護衛跟著,這大白天的,也不會出什麽問題!我覺得周正使此時應該去向大將軍稟明情況,以免大將軍還以為韓大小姐真得被人拐走了,動了真氣,到時候又要封城,令整個洛京百姓不安!”


  周旋想了一下,點了點頭,快步下樓,騎著馬往大將軍府去了。


  竇剛看著玄康那三人兩騎,在朱雀門邊停了片刻,又快馬衝出了城去,苦笑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一般地道:“小子呀,我也隻能幫你這麽多,隻怕這一頓板子你是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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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康三人在朱雀門邊之所以停留,是因為玄康看到了賣風箏的,他跳下馬,特意買了一個老鷹的風箏,把風箏交給李樂拿著,又騎上馬,打馬出城。


  城門官並沒有在意這一對出城的少男少女,隻是有些奇怪,見到那個少女在前麵騎著馬,而少男卻在後麵摟著他的腰。他們並不知道,前麵騎馬的才是少男,而後麵摟腰的才是少女。


  李樂心頭一片忐忑,但是看到玄康和韓遺珠十分興奮的樣子,卻又不忍心說些什麽,畢竟他還從未見過玄康像今天這麽高興。


  玄康感到十分得愜意,縱馬飛奔的時候,韓遺珠便不由自主地摟住了他的腰,他能夠感到背後兩團柔弱的東西在摩擦著自己的身體,這種事情隻要一想,便不由得麵紅而赤,心跳加速,身體的某些部位便條件反射般產生了變化。


  他想,幸虧這是騎在馬上,自己又是坐在前麵,否則,若是自己坐在遺珠小姐後麵,隻怕更是尷尬。


  三人跑了一段路,便離開了大道,沿著一條小徑往洛河邊而去,不久便來到了一片荒野之中,直到河邊,才顯現一片的草地。


  洛河上,不時有過往的河船駛過。


  三個人下了馬,玄康牽著韓遺珠的手,往河邊跑。韓遺珠還有些羞澀,雖然腦海裏也曾想過女子的三從四德,那種想法也隻是閃過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兩個人來到了河邊,玄康俯身去用水洗掉自己臉上的脂粉和口紅,接著便開始脫衣服。


  韓遺珠一怔,越發得臉紅起來,連忙把頭扭向一邊,不敢正視。


  “把你的衣服也脫了!”玄康已經將自己身上的這件村姑女裙脫了下來。


  韓遺珠越發得羞怯,轉頭看向李樂,似乎是在求救。


  李樂卻遠遠地躲開了,嘴裏還有念叨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頭也不由得悸動起來,忍不住地還是回頭看了一眼。


  卻見到玄康親自動手,解開了韓遺珠脫衣服的束帶,正在脫著她外麵的男式青衫。


  “這小子就這麽猴急?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怕被我看到?想要野合嗎?”李樂心裏想著,卻目不轉晴地遠遠看向兩人,竟然有一種特別的期待。


  玄康已然解下了遺珠身上的青衫,卻沒有再進一步,而是將這件衣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後又散開頭發,盤著發髻,不久便又恢複成了他翩翩風度的公子哥的模樣來。


  韓遺珠也打開了自己的頭發,對著河麵的倒影,用手梳著。


  “原來他們是在恢複本人原來的麵貌呀!”李樂這才恍然大悟,馬上對自己剛才產生的那種邪惡的想法感到羞恥。


  兩個人各自恢複了男兒和女兒身,又是一番嘻笑,在河邊玩耍了一陣,這才想起他們買來的風箏。


  玄康跑到馬邊,取下了風箏,交給韓遺珠,道:“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這大好的春光裏,正是放風箏的好時節,隻希望遺珠小姐能夠記得今日我們一起放風箏的快活,就像孩童一般無憂無慮!”


  韓遺珠有些感動,忽然便有了淚光,自小到大,她還從未有過今天這般得放縱,能夠像一個孩子這般得玩樂,令她將那些所學的三從四德盡皆的拋在了腦後。


  而這,不正是她曾向往的生活嗎?


  “你哭了?”玄康看到了她眼中的淚花。


  “才沒有呢!”韓遺珠背過了臉去,用袖子抹了下眼睛道:“剛才有粒砂子吹到了眼睛裏!”


  玄康好笑,這河邊青草依依,哪裏來得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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