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關於夢想

  在這場青春中總有那麽一段時間，隻為了一個目標，一個承諾，或者一個理由而純粹地去努力，去奮鬥，不顧坎坷。那一段時間，仿佛就為了一個目的而活著，為了一個念想，為了一個人，一個承諾，一天到晚都想著一件事情，隻想著一個人，就算是做夢也會夢到同樣的事情繼續……


  轉眼快期末考試了，白雪本是理科生，由於體質本弱，再加上其它生理上的疾病，頭痛總是纏著她，一耽誤就是半年，再繼續數理化已經趕不上，隻好轉文。現在白雪天天抱著曆史課本，在校園的看不見的角落，默默地讀書，偶爾遐想一下以後的生活，會遇到的什麽樣的人，發生什麽樣的事，白雪的孤寂和沉默不是每個人都能夠理解的，她不喜歡再和其他人接觸了，更不願意付出，因為白蓮，因為夢，因為童，她再也不願相信任何人了，她更願意一個人默默地走路，一個人去吃飯，一個人呆在校園的某個角落，比如一顆樹下、花叢中、四樓的房頂上、後院那片雜亂的玉米莊稼地……


  這天白雪起的很早，因為是最後一天考試，白雪絕對不會放過此次機會，因為高三分班白雪再也不想呆在普通班了，她本就應該是宏誌班的學生，此次考試決定著她分班的重要問題，她天生的不服輸的骨氣一直催促著她要改變現狀。


  白雪坐在剛新裝的籃球架邊，翻著英語課本，背著依舊乏味的英語單詞，此時的一切是白雪所喜歡的，清新的空氣，太陽還沒有出來，朝霞紅潤了半邊天，偶爾還能聽到清脆的鳥叫，突然間，肚子一陣劇痛，“怎麽了，不會又拉肚子了吧”，白雪捂著肚子想著怎麽這麽倒黴，可是白雪錯了，腹部的左下側越來越痛，從來沒有這樣痛過，以前因為鼻炎做小手術，麻藥失效都沒這樣痛過，臉色也逐漸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了下來，一種不想的預兆湧上心頭，此刻的白雪不再堅強，她是孱弱的，甚至是卑微的，她無助地想著一定不要有事，還要考試呢，天知道她是多麽在乎這次考試。


  “白雪，白雪，你怎麽了？”


  好像藍的聲音，是不是藍在叫白雪,白雪想著，睜開眼，朦朧地看著一個臉的輪廓在眼前，是藍，應該是藍吧，白雪想著。


  “白雪，白雪，木，快過來，看看白雪怎麽了”


  白雪這才確定是藍的聲音，藍和木關切地看著白雪，並詢問情況。


  白雪強忍著擠出來一個微笑，微弱地說道；“沒事，就是肚子有點痛”


  “還能笑呢，看來沒事，走先去醫務室看看”，木鬆了一口氣說道，回頭對藍說：“藍，你先扶著白雪慢慢走，白雪先去看看義務時開門沒？”


  “恩，好，你快去吧”


  藍扶著白雪走在那條熟悉的道路上，此刻才覺得路是這麽的漫長，腹下的劇痛一點一點侵蝕著白雪的堅強，額頭上的汗珠不停地滑落，腦袋裏麵像被抽風一樣的難受，好像一把刀從頭頂到腳下一點一點的戳痛，然而白雪此刻在想什麽？

  考試，是的，白雪腦袋裏唯一閃過的一個詞匯是：考試

  在路上，木突然跑過來氣喘籲籲地說：“醫務室沒開門，看來隻能出去了”


  在木和藍的攙扶下，藍挪動著沉重的腳步，依舊堅持著，衛生所阿姨估計也不是什麽醫學專家，隻說了要輸液，才能緩解疼痛。天知道白雪此刻的腦子竟這麽的清醒，對阿姨說考完試再來輸液。


  “白雪，還能堅持麽？要不別考試了，咱去醫院吧”


  “沒事，還是考試去吧”


  “真的沒事？”


  “恩，沒事，白雪們回去吧”


  “那好吧”


  回教室的路是漫長的，仿佛每一步都千金般沉重，白雪捂著腹部下側，每一步都萬般的艱難，藍把白雪送到座位上，千萬囑咐後才離開，白雪隻強忍著擠出個微笑說：“白雪沒事，趕緊去考試吧”


  白雪看著考試卷子上的字母一點一點地變得模糊，耳邊的聽力也逐漸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逐漸地便失去了知覺……


  醒來時便躺在醫院了，看著爸爸媽媽擔心的眼神，容延對爸爸說了兩個字：“考試”


  ……


  沒有人知道，這一天，是白雪十八歲生日，現實連同夢想一起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