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第一次來
另一邊。
寧然不知道趙佳和唐雨一路追到了李長安的病房,就是為了看她此行有什麽目的。
因為許老爺子的病房在115,李長安的病房在長廊後麵的137,所以寧然早早就進了病房。
趙佳和唐雨路過115時,完全沒有注意到,寧然就在裏麵,一路直衝李長安的病房。
寧然與她們正好錯開。
後續,寧然也不關心。
她進病房時,楊玉蘭提著熱水壺,正要去打熱水。
她顯然是在等著寧然。
寧然才進門,楊玉蘭就看到了她,眼前一亮,立即起身。
“然然,你來了。”
這是寧然第一次來陪護許老爺子,楊玉蘭十分的緊張。
下午許保民和許林離開時,私下還對楊玉蘭千叮嚀萬囑咐,要她一定看好許老爺子,別說了什麽讓寧然難堪的話。
對於許老爺子的脾性,他們也是心有戚戚焉。
楊玉蘭看眼寧然,就下意識看向病床上的許老爺子。
老爺子正醒著,聽見聲音,循著看過去,就看到了單手提著書包走進來的寧然。
寧然長相有優勢,生的乖巧,文文靜靜的。
不說話時,寧然身上有一種非常沉靜的氣息,能夠讓人不知不覺的跟著安靜下來,平心靜氣。
也因此,別人一看寧然,就會下意識覺得寧然是個好孩子,三好學生。
可眼下,寧然單手提著包,另一隻手插在褲兜裏,眉眼微挑,麵色淡然,有種說不出來的野和匪氣。
大概也是因為剛進醫院就遇上了趙佳和唐雨找麻煩,寧然的心情也不大好,臉色就冷了些。
許老爺子看過去,看到的是寧然麵無表情,眼風厲的似刀,眼型漂亮的眸子黑白純粹,挾裹著清冷。
怎麽都像不情願的樣子。
許老爺子立即睜大雙眼,“誰讓你來的?!”
楊玉蘭心頭一突,連忙道:“爹,然然也是孝心來看你。”
許老爺子沉著臉,臉色說不出的差。
楊玉蘭頓時就緊張無比。
這時候,寧然走過來。
她看眼床上瞪著她的許老爺子,目光轉到楊玉蘭身上。
“舅母,你先去打熱水吧,這裏我來看著。”
“可……”楊玉蘭猶豫的看著許老爺子。
先前她還覺得,說不定老爺子看在寧然是個小姑娘的份上,不好說什麽。
現下這個情景,楊玉蘭又十分擔心。
寧然麵色不改,拍拍楊玉蘭的肩膀,示意她沒事。
其實今天晚上,楊玉蘭接了些零活,也是很忙。
總歸,寧然都是要和許老爺子相處的。
楊玉蘭也就隻能按捺下不放心,提著熱水壺,三步一回頭的出去。
見楊玉蘭要走,許老爺子頓時就急了。
“等等,誰讓你走的?我還不需要一個外人來看護!”
楊玉蘭頓住腳步,為難的看著許老爺子。
寧然微微皺眉,目光落在許老爺子身上。
她定定看了眼,頭也不回道:“舅母,你先去吧。”
楊玉蘭心想,待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還不如早去早回。
想到這兒,她也就點了點頭,轉身就出去了。
許老爺子睜大雙眼,滿滿都是不敢置信
但楊玉蘭既然出去了,肯定不能再返回來。
許老爺子就一臉的一言難盡。
病房裏其他幾個床的人好奇的看著這一家。
這小姑娘,他們見過啊,上次來過。
因為寧然相貌出色惹眼,見過她的人,很難會忘記。
不過看人家氣氛不太對,那些人也就跟看熱鬧似的,也沒說話。
人走了,寧然放下書包,在床旁邊的凳子上坐下。
她第一次來,知道這不是個好差事,老爺子大概也不會給她個好臉,早在學校的時候,就把作業差不多做完了。
許老爺子沒有理寧然的意思,直接別過臉去,看都沒看寧然一眼。
寧然歎口氣。
想了想,主動開口:“吃晚飯了嗎?”
許老爺子閉上眼睛,沒說話。
寧然就說:“一會兒舅母大概會很忙,沒時間看護,有什麽需要,你可以跟我說。”
許老爺子依舊沒說話。
排斥的態度十分明顯。
寧然:“我知道你討厭我,沒辦法。往後很長一段時間裏,你大概每天都要看見我了。”
聽寧然說完這話,許老爺子麵上肌肉狠狠抽搐了下。
他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控製住自己沒有說出難聽的話來。
但他依舊沒理寧然。
在寧然說完後,他厭惡似的,翻了個身,背對著寧然。
對麵那病床的人都懵了。
看著態度,是親人嗎?
別是家屬隨便找來的一個人吧?
寧然嘴角一抽。
說實話,她這是兩輩子第一次,有試圖討好一個人搞好關係的想法。
上輩子,還沒去那個神秘組織的時候,寧然接觸的人有限,也就寧清鳳他們。
他們討厭寧然,對寧然頤指氣使,動輒打罵,寧然對他們既畏懼又不喜歡,怎麽可能生出搞好關係的想法?
去了那個神秘組織後,因為寧然手裏有他們要的銀鐲空間,是他們有求寧然。
這種情況下,寧然就更不可能去討好誰,還想搞好關係。
一向是別人來想辦法跟寧然搞好關係。
成為醫學鬼才後,寧然也是別人追捧討好的對象。
許老爺子是第一個。
常年臥病在床,許老爺子的身形已經變得非常瘦弱。
從寧然這個角度看過去,許老爺子甚至看上去有些可憐。
她看了幾眼,歎口氣。
語氣挺平靜的:“最近晚上後腰挺疼吧?經常心悸喘不上氣,頭暈眼花,沒什麽胃口吃飯?這個姿勢躺著,肩膀應該也挺不舒服的。”
許老爺子渾身一僵。
寧然不緊不慢的換了個坐姿。
繼續道:“當然,吃流食還是最好的,隻是沒什麽胃口,有時候吃了還想吐。偶爾會咳嗽,但是一開始咳就止不下來。晚上也是疼的半宿沒睡吧?”
寧然才說完,許老爺子還沒說話,隔壁床的一個大爺驚奇的叫出聲。
“姑娘,你是第一次來陪床吧?知道的怎麽這麽清楚?昨個兒晚上,這老大哥就一宿沒睡,我在旁邊聽見他翻好幾次身,還不敢大聲咳嗽,生怕吵醒家裏人。 ”
許老爺子:“……”
寧然挑了挑眉,道:“是第一次。”
許老爺子躺不下去了。
他有些艱難的返回身,黑著臉。
“這些事情問玉蘭就知道。”
寧然沒說話。
許老爺子大概是氣太不順,突然想咳嗽了,喉嚨一陣不舒服。
但他轉念想到寧然還在這裏,又生生的憋著。
寧然是誰啊?
她身為一位醫學大能,眼光何其毒辣?
看眼許老爺子,寧然就發現了。
而楊玉蘭提著暖水壺去打熱水,還沒回來。
寧然想了想,翻自己的書包,找出自己的水壺,倒進旁邊瓷缸裏。
遞給許老爺子。
“喝吧。喝完,嗓子會好受點,就沒那麽想咳嗽了。”
許老爺子聽見這話一愣。
他沒想到寧然竟然會看出來。
他一貫不待見寧然,哪怕上次是被寧然救了,也沒什麽感覺,反而慪的活像吞了一大碗蒼蠅。
一點都不領寧然的情。
因此,他看也沒看寧然,直接移開目光,一聲不吭。
那意思很明顯。
寧然也不生氣,隻是悠悠道:“不喝就不喝唄,渴死了,又不關我的事。也沒感情,我又不會難過。”
許老爺子:“……”
寧然挑眉看著他。
片刻,許老爺子黑著臉,一把奪過瓷缸來。
速度快的都不像一個病重之人。
寧然眼底掠過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