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沒有什麽事情是可以求你的了，唯有這件事，你連應都不應一句麽？”
現在她最不想談及過往，那是郝連玄已經做出了選擇。
他可以選擇別人而不選擇她，唯有他們的結晶是不能斬斷聯係的，鳳禰看他久久不回應，最後點點頭。
“看來你不願意讓我見他，那好吧。”
她轉身背對郝連玄而走。
郝連玄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甚至是一句挽留。
鳳禰知道郝連玄的猶豫在哪裏，無非就是鳳念現在的狀態，以及他們的狀態。
不管郝連玄有沒有跟他說鳳禰的事情，在郝連玄的眼裏，他的親生娘親已經死去了，現在的鳳念不需要雜念。
郝連玄看著鳳禰遠去的背影突然就有些不忍，是不是自己太冷酷無情了，連這麽一個小條件都不能滿足於她？
“你等等，”郝連玄最後還是把她叫住了，“禰兒。”
鳳禰轉過身，她的臉上無疑是帶著驚喜的。
“你願意讓我見見念兒了？”她跑過來本想抱住他說一聲謝謝，但就想到現在他們倆的關係並不是那麽親密，手在半空僵持了許久這才放下。
“真好。”她笑著淡淡說出了這句話，可見她的笑是由心而發的。
郝連玄看著心疼，沒錯，是心疼。
其實鳳禰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走到這個地步了，原本的她本應是有著郝連玄獨一無二的寵愛，甚至於不屑其他人，可現在就已經什麽都不是了。
就連想要看見自己的骨肉也是如此的僵持。
“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說吧。”隻要能看見鳳念，她允許任何條件。
“可能你會覺得我這個做法有些殘酷，而我當然也不能代替鳳念做決定，可是現在你知道，他過得很好。我希望你不要打擾他。”
鳳禰沉迷了很久，最後還是同意了這個條件。
她的心在滴血。
最後，鳳禰還是跟著郝連玄走了。
在不遠處的戰燎跟儲玉這才解除了隱藏走出來。
“看樣子，他們的關係並不是很好。”戰燎一直在觀察著這個小細節。
儲玉這就不理解了，畢竟子啊前麵戰燎有說過，鳳禰跟郝連玄的關係是不一般的。
“為什麽，他們不是那種關係嗎？”
戰燎搖頭：“他們看著是很般配的一對，很可惜，出了涼棲梧這個變數。”
儲玉這才想起來上次她看到郝連玄衝著天蠶族而來，再想到是為了涼棲梧而來，整出戲實在是好玩。
“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是太複雜了。”
“可是世間又能有幾回複生，幾回等待能修成正果呢？”
儲玉沉默。
的確，在這場角逐裏每個人都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界罷了，近乎瘋狂。
正如鳳禰所願，郝連玄真的把她帶來見鳳念了，隻是鳳念這時候在午睡，並沒有將他吵醒。
鳳禰跑到窗邊，看著床上那正在酣睡的孩童，不知怎麽，淚水就有些忍不住。
她的念兒啊終於長大了。
看著這些日子以來的確過得很好，這麽看著他沉睡的樣子，還真的是有些像自己呢，就是鼻子有些像郝連玄比較好看，整體的就比較像自己了。
鳳念雖是個孩童，但就看著他這個模樣，長大之後就會更像父親些。
到時候又是另一番場景。
“禰兒…”
郝連玄剛出聲鳳禰就做了個“噓”的手勢。
“別說話，他睡著了。”
郝連玄也就隨著她一起看向鳳念，兩個人此時的心情都是一樣的，都是覺得是自己對鳳念有所虧欠。
“他是不是很聽話？”
郝連玄看了一眼熟睡的鳳念：“挺乖的，這點比較像你。”
鳳禰卻是輕笑出聲：“我可沒有那麽乖巧，一直很鬧。當初跟木然一直學著縫製東西卻也沒有弄出什麽來呢，也是還沒來得及等到他我便睡著了。他有問過自己的娘親嗎，或許沒有吧，也許他已經淡忘了。”
郝連玄看著鳳禰百感千集，畢竟身為父君，他的心思也沒有那麽細膩過。
猶記得鳳念當時是很生氣地質問他自己的娘親如何如何，當時候是自己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麽不妥全當做是氣話了，現在想想還真的是覺得很對不起他。
鳳念哭過，就在五歲的時候，跑過來問他為什麽沒有娘親，而郝連玄記得自己就是說了那麽一句話“念兒跟他們這些不一樣”，想想還真是在哄騙小孩子啊。
“他沒有忘記你，我也跟他提過，”郝連玄不知道該怎麽對待鳳禰，最後還是挽著抱了抱，“若是你願意，仍是可以為念兒做些事情。”
鳳禰聽到這句話便已經低下頭抽泣，扶在窗的手已經捏得生疼。
她很想去抱一抱鳳念，可是她知道，這麽做會影響到他，可自己畢竟是一個母親，這麽看著卻不能相認，真的是有些痛苦，更不用說能不能聽到鳳念叫她一聲娘親了，或許永遠都聽不到。
而鳳念卻在此刻睜開了眼，小眼珠兒一轉就看到了站在窗戶旁邊的兩個人。
其中一個就是自己的父君怎麽能夠不驚喜？
鳳念當下十分開心：“父君！你回來啦！”
他趕緊起來穿好鞋子開門跑出去。
聽到這一聲響動的鳳禰很是驚慌，當下掉頭就跑，郝連玄看著鳳禰，又看著鳳念，一下子不知所措。
鳳禰已經哭著跑了，鳳念剛好投進郝連玄的懷中。
“禰兒！”
郝連玄喊了一聲，鳳禰這才慢慢停住腳步，可身子還是顫抖的，為了有些準備，她拚命地在擦拭自己臉上的淚水。
鳳念覺得很奇怪，但郝連玄還是拉著他過來了。
走到鳳禰身後，他伸出手放在鳳禰的肩膀上：“禰兒，轉過來吧，這是念兒。”
鳳禰心髒跳動得極快，但還是緩緩地轉了過來。
鳳念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麽一般，心跳也是跳得極快，在看到鳳禰的正麵之後，他完全地愣住了，伸出小手，仿佛不可置信。
“你，你是我娘親？！”
鳳禰也沒有準備，但是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整個人更淩亂了，郝連玄也像電擊般震驚蔓延全身，當下蹲下來握著鳳念一直在顫抖的手。
“念兒，念兒？”
鳳念猛烈地搖了搖頭：“不，不可能，你已經死了！”
鳳念又怎麽會知道這件事情？
鳳念驚魂未定地看著鳳禰，毫無疑問，有些疏離感那時肯定的了，畢竟從未見過麵，還是隻在夢裏見過的。
鳳念把手從郝連玄手裏抽出，走向鳳禰，拉了拉她的裙擺，仰頭：“你真的是我的娘親吧，我在夢裏見過你，現在是不是也在夢裏呢？”
鳳禰蹲下來，這樣不會讓鳳念把頭仰得更疼。
她笑了笑，但眼角的淚痕還是很明顯。
鳳念還給她擦了擦，郝連玄也為此感到十分的驚訝。
“別哭了，娘親，”鳳念再摸摸她的臉，“你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