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鳳玉焯到處避也是為了能做出大一點的動靜把郝連玄給引過來,鳳禰這點是猜得沒錯。
可她不知道,在經過了前頭輪番轟炸之下,鳳玉焯改變了主意。
他要利用鳳禰覺得哪處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來探測出郝連玄所在的位置。
既然郝連玄就在這裏,那為什麽如此大的動靜他竟沒有醒過來呢?這就隻有鳳禰知道了。
連玥已經趕回去救涼棲梧了,那麽郝連玄這處他倒是可以慢慢來。
隻是這對象是郝連玄,無論如何他也不想磨磨蹭蹭的,尤其是在看到了鳳禰之後。
他自然是知道郝連玄同鳳禰之間有過那麽一段轟轟烈烈的感情,據說郝連玄還是一個十分癡情的人。
想到這個層次,鳳玉焯不知不覺就有些開心,但他開不開心不重要,關鍵還是涼棲梧的意思。
果然趕到的時候,郝連玄安靜地靠在樹幹上睡著。
“真是麻煩。”
鳳玉焯解開了他身上附加的昏睡訣:“醒來吧,夢該醒了。”
夢?
郝連玄皺了下眉頭後便漸漸醒來,他摸了摸脖頸,似乎有些酸。
這回睡覺,為何沒感到舒暢而是一身的疲憊了?
這件事在他看到了匆忙趕來的鳳禰便知道了答案。
這兩人剛剛是否打過架他姑且不計,隻是他不明白鳳禰為什麽要這麽做。
“玄,你醒了…”看樣子還有些慌張。
“這是?”
郝連玄看著鳳禰,再看看鳳玉焯剛剛因為要叫醒自己的一副不耐煩模樣,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這件事,你應該問的是她,我不想說什麽,也不想做什麽解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玄,你聽我解釋。”鳳禰走到郝連玄身旁去牽住他的手,看起來已經沒有那麽冷靜了。
鳳禰若是沒事的時候也絕對不會這般慌張,行得正也就不會擔心空穴來風的事情。
現在,郝連玄怎麽相信她?
他慢慢推開鳳禰的手,為難之極:“我希望你跟我說實話。”
鳳玉焯看著郝連玄推開鳳禰,心想這兩人總算還不是那種如膠似漆並且還信著彼此的,現在雖說兩人再次相遇了,有些事情卻已經不是當初了。
但是,郝連玄一如既往的受歡迎啊,還真是不公平。
“我…”
鳳禰欲言又止,她畢竟還是不想說出來的吧。
“好了,”這兩人實在是太扭捏,鳳玉焯也看不下去了,“她不說,那我告訴你吧。”
“她設了個結界,你根本就不知道此時候究竟是白天黑夜,但是在你眼裏,隻是白天,也隻有白天,你一直會以為時間過得很慢吧,其實不然。”
結界?郝連玄看了周圍,他竟然一點察覺都沒有。
可是鳳禰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看著她乞求般的目光,他是想生氣卻沒法對她置氣。
鳳玉焯說他被鳳禰的昏睡訣給催眠了這才一直醒不來,可對方是鳳禰啊,畢竟她是不會害他的是嗎?
鳳禰一直在期盼著郝連玄說些什麽,一直聽完鳳玉焯的陳述,她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隻是等待郝連玄對她的最終結論。
結果到了最後,郝連玄還是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更加沒有要對她表示什麽歉意。
他隻留了一句話。
“禰兒,對不起。”
對不起?
鳳禰就愣在當場,郝連玄同鳳玉焯走了幾步她這才想起來要叫住他。
“對不起?這是什麽意思。”
她轉過身來,剛好對麵的兩人也轉過來,這才能看到她帶著勉強的笑。
“玄,你變了。我以為這樣就能留住你,我想留住你你知道嗎?當然,我不知道還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現在就要走了,以前的你從不會對我隱瞞,這幾年的改變已經足夠讓你忘記你曾以什麽情感對待我了嗎?”
她的話讓郝連玄沒法移開腳步,可有些事情究竟是已經不一樣了。
“你一定要過去,是因為那塊血玉鴛鴦嗎?”說著她拿出了一枚血玉鴛鴦,乍一看,分明是一模一樣的,“就是因為這個東西的另一半的主人?”
鳳玉焯眯眼,血玉鴛鴦?是什麽東西?又是什麽另一半?
當他看到郝連玄掏出來翻看的時候,這才看清了它的模樣。
看起來真的是一對的,所以另一半是在涼棲梧那裏嗎?
鳳玉焯想要從郝連玄臉上找出什麽東西來,可除了生氣就還是生氣。
鳳禰怎麽會錯過郝連玄如此明顯的表情?隻是這表情已經出賣了郝連玄的內心,果真如此,現在離去就隻是為了那另一半的主人。
“禰兒,聽話,把它給我。”
郝連玄還是忍著怒火,鳳禰原本不是這樣無理取鬧的人,在可容忍的時候,他都不會對她生氣。
鳳禰果真愣了許久,最後一把將血玉鴛鴦摔在地上,怒火旺盛:“果然是這樣!她是誰!”
“你別無理取鬧!”
郝連玄朝她吼了這麽一句話。
果真話一出,他就有些後悔了,血玉鴛鴦,畢竟隻是一件東西,而他卻將它看成自己對涼棲梧那般了。
“禰兒…”郝連玄這就上前想要安慰鳳禰,鳳禰朝他麵前的地就是一擊,“禰兒,對不起。”
“不需要再說了,”鳳禰什麽都不想聽,“隻要你不要離開我,我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好嗎?”
言語間可聞的哀求,甚至鳳玉焯都要可憐她了。
“我們還會跟以前一樣,我隻是不小心睡了個很長很長的覺,醒來之後你隻是去外邊走了一趟…”鳳禰跑過去抱住他,“就這樣好嗎,我不想失去你啊…”
似乎不管怎麽說,郝連玄就是不為所動,他幾番要拉開鳳禰,可鳳禰卻能知道他的每一次伸手。
畢竟,他還是很不忍心啊…
郝連玄看了眼鳳玉焯,鳳玉焯很識時務地走開了,他在外麵等他就好了,小情侶這些事情,還是別插手。
郝連玄忍了忍心,拉開鳳禰:“鳳禰,鳳禰!”
“不要,我不聽!”她捂上耳朵,淚水糊了一臉。
“禰兒!別鬧了!”郝連玄拉開她的手,直視於她,“無論如何我都能包容你你知道嗎,有些事情,不是你讓我能控製我就可以控製的。”
“不,”她慌亂,“現在不行嗎,現在啊,我就在這裏啊!”
“別這樣!你是我的禰兒沒錯,你一直是我心裏最重要的人,這些年來你可知我是如何過的?思念,不停噩夢,可我就是失去你了。”
“或許我們今生真的是不適合在一起,你是我心裏最不能代替的禰兒,可你知道嗎,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沒有挽救的辦法,若是沒有她,我餘生都不知該怎麽過。”
鳳禰低著頭,她還是把郝連玄的話聽完了,也哭不成樣。
七年的等待是什麽,不是一次長眠就可以改變的。
有些東西你一直以為不會變,滄海桑田,存下來的東西還能有多少?
“對不起,我要走了。”
郝連玄艱難地說出了這句話,也將手從鳳禰肩上拿開。
她還是自己心裏最重要的人,這個是不能變的了,說出這些話,他是有多麽地難受,整顆心髒,都要停止了跳動。
鳳禰已是淚眼婆娑,可就算是這樣,郝連玄也不會回頭。
她一下跌落在地上,醒來了是她的錯嗎,可為何連她最愛的人都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