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為什麽會突然間死去氣息全無,怕是操縱者覺得沒什麽利用或者是他受了傷。”
“但是,鳳玉焯這個人有什麽理由要欺騙你呢,我覺得這件事背後還是有隱情的。”
涼棲梧將這些信息聽在心裏,越聽越有要發火的跡象,虧得郝連玄還要為鳳玉焯求情。
“隱情,能有什麽隱情?若不是他跟卡西裏聯手將我關在這裏,那麽這件事情就不會發生,到頭來,還是他欺騙了我。”
她緊緊攥著拳頭砸了一下,她真的很討厭騙她的人。
郝連玄默默地看著她,她需要一些時間去理解跟消化這件事,盡管很不明白她在這件事上麵是否表現得有些過了。
當然。郝連玄還不知道涼棲梧說的這件事是指前頭那件很重要的事情,還以為她是在為那個叫做緋知的姑娘而感到不平。
涼棲梧越想越生氣,最後反反複複想著郝連玄的話,突然從中略到一個關鍵的話。
那就是,沒有巫力。
沒有巫力?是因為這樣所以緋知才能進出自如嗎?
那不對,既然郝連玄扔進來的那顆石頭也扔不出去,那麽這個辦法就不可行。
那如此說來,緋知能進出這個地方隻是因為她為最普通的體質,根本就對關在此處沒有什麽用處可言,所以這地方是針對於那些有特殊能力的人所設定的,比如說她,比如說郝連玄?
在場的人可都是有特殊的能力的,所以隻要踏足這裏,就會出不去。
那可如何是好,總不能讓涼棲梧費了自己的巫力然後出去吧?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不知道你是否也會這麽想。”涼棲梧看向郝連玄。
“但說無妨。”
“依照你說,緋知是個凡身俗體的,沒有帶有巫術,所以她才能夠在這地方進出暢通,而你我就不可以,我們都是有著不一樣的能力的人,而這個地方就是為我們這些專門設計的吧,”涼棲梧轉身看了看四周,“既然是為了困住擁有這些能力的,那麽對於那種普通的人就沒有什麽用處,你說我說的這些對麽?”
“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郝連玄對於涼棲梧這些話覺得挺正理,可是又總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太對,所以她的意思是,隻有凡身體才能出來,那麽現在的情況就是這件事根本就是很困難的,隻要有人進去了,要麽他能夠出來,要麽就是也一同被困在其中。
說到底,涼棲梧難道是想要?
他的眉毛似乎挑了挑,但這絕對不是要讚同的意思,總覺得有些不太行得通。
“可你終究是有著巫術的。”
“正因有著迫切出去的心情,我才如此不得已而為之。”
她的目光十分堅定,下定了決心,似乎真的要按照她想的那樣子去做。
郝連玄沉默了會,到底是什麽事情,能讓她那麽執著地一心要出去呢。
畢竟心裏想的總是會十分迫切地衝出胸口來。郝連玄下意識就來了這麽一句:“你能否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的背後遠遠沒有那麽簡單,甚至他有些莫名的心悸,總感覺就要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郝連玄一說完這話,涼棲梧就一改常態的平靜,安靜到讓郝連玄確信了這件事真的不簡單。
涼棲梧不敢對上郝連玄看過來的眼神,生怕她對上去就會把事情全盤托出,而這件事,巧不巧又是同他有關,所以這事情,實在是沒有辦法告訴。
“這是我們巫族內部的事情,不便外漏,所以,對不起。”
涼棲梧一句話就直接把距離給拉遠了。
郝連玄不去強求她把事情說出來,畢竟已經這麽拒絕了,隻是這來日方長,該知道的總是會知道的。
其實他哪裏會知道,當他知道了這件事情,何止是傷了她的心。
“那我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
兩個人沉默了很久,臉白鶴童子在一邊都覺得壓抑,氣也不敢出了。
“還不知道,我想把自己變作凡體。”
“不可!”
郝連玄直接拒絕,他知道,若是涼棲梧沒了巫力,那麽麵多更危險的人就是不堪一擊,而且她以前說過,天蠶族的人最近已經漸漸浮現了,若是她再連點防身的都沒有,恐怕就不隻是吃虧那麽簡單了。
“這不可那不可,那我該怎麽辦!實在是想不到別的辦法了你知道嗎,現在情勢很危急,容不得我猶豫一分,隻要能找得到機會,我都會努力去嚐試,你能知道這種感覺嗎?你不會知道的。”
涼棲梧笑得跟要哭了一樣,在場的人都能聽出來她已經接近於崩潰了,壓抑了那麽久的情緒找不到一個突破口。
郝連玄這就要上前,涼棲梧伸手攔住:“你別過來,我已經自身難保了,何況還要拉上這麽一個你呢,你走吧,這件事我來自己解決。”
“你叫我如何走,往哪走?”郝連玄不顧涼棲梧的話了直接踏進了那個結界,“你就在這裏我要往哪走。”
他一把擁住她,聽著涼棲梧在自己身前的抽泣。
一個人強大太久了,總會忘記了柔弱,還好他現在就在她的身邊,至少她哭的時候還能幫她擋一擋哭花了妝容的模樣。
涼棲梧拳頭直接砸在郝連玄身上了,還是很掙紮:“你放開,你放開…”
郝連玄擁得越緊,她也就掙紮得越劇烈,可最後她還是累了,她需要一顆可靠的肩膀,她也是需要有人陪的。
輕輕抽泣繼而轉為嚎啕大哭。
此時候的她就像個小孩子一樣,郝連玄還能拿著話去哄她,在一旁的白鶴童子跟鳳念看得是一臉的愣。
沒見過娘親(大人)哭啊…
這是他們的第一反應。
緊接著已經錯愕了的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竟然也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鳳念也不管什麽出不出得來了直接跑向他們,伸著短短圓圓的手臂環住涼棲梧與自家父君,白鶴童子見狀也是過來一同團住。
這好好的偶像劇竟然成了家庭劇。
涼棲梧也自覺尷尬,漸漸地止住了淚,她還需要點緩衝,所以就隨著郝連玄將她擁著,四個人四個不同的想法就在這成團的抱團裏了。
其實有個人已經默默地看了他們很久,他沒出聲,也沒有再前進一步,本著想要過來幫忙的心情此時候竟然全無好意,但他也沒有馬上離開,又看了許久。
哪知其實越往下看似乎心情也就越沉重。
緊著的拳最後隻能鬆開了。
“你欠我個人情。”
扔下這句話,帶著散起得差不多了的一小株蒲公英。低低地苦笑:“葉生花,花結籽,何處是家。”
隨後輕輕一吹,紛揚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