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涼棲梧派來的那個小隨從,如此故意為之是不是太較真了?
鳳玉焯如此反複想著,一時間也沒有個答案。
忽然間看到越萌萌似乎拿著什麽東西剛要出去,是往熬藥的方向去了。
那手裏,分明是握著一個竹筒子。
鳳玉焯隻是不經意地一瞄,沒有什麽反應,隨即就把那目光全落在了那竹筒子上。
這附近還是沒有竹林的,那越萌萌這手上拿的?不就是今天涼棲梧的小隨從帶來的嗎。
雖說這極有可能是她的小隨從丟三落四,但鳳玉焯還是讓越萌萌拿了過來。
接手過竹筒子,鳳玉焯左右看了看,並沒有什麽異常,頂住的一個小圓竹蓋上頭是寫了字的。
“嫻兒親啟。”
鳳玉焯看著這四個字,認真地想了想這四個字的意思,這才想到這上頭所謂的“嫻兒”指的是那庭中元府的元小姐。
這本是寫給那元小姐的,這不看丟了也罷。
鳳玉焯已經舉起了那竹筒子欲往外投擲,可這轉念一想,他還是想知道涼棲梧說了什麽,是不是說了什麽道別的話來。
畢竟這回來取藥也不是自己來,而且叫小隨從,或許她已經決定了不跟塵世人聯係了?
鳳玉焯最後還是將那竹筒子打開,裏頭一張紙,展開之後密密麻麻是排滿了字。
不得不說這元小姐到底是什麽人物,看涼棲梧對待她的樣子也是與眾不同。
一開始鳳玉焯是懷抱著打趣的心理看了,可看到最後,這表情越不對。
涼棲梧這次想要的藥,竟然跟這個有關?!
鳳玉焯表情很不好,他竟然還幫著她提煉了。
可窗外夜深,並且很深。
可現在若不去,這局勢必將扭轉不回。
鳳玉焯直接放下東西,出了脈岐山,直往那有鳳山而去。
與此時候鳳玉焯的焦急不同的就是涼棲梧,在這個過程中必須要專心細致,而她攤開放在麵前的書,不正是那常人看了便是一片空白的禁忌之術?
毫無疑問,涼棲梧此刻在使用禁術。
她看了那由鳳玉焯幫忙提煉的藥物,小心翼翼地將它與別味藥提煉,加以自己的巫力使之緩衝融合。
這類型的禁術不太一樣,涼棲梧這次使用的禁術,隻是為了將元書嫻的娘親徹底的複活。
這類巫術正是與凡間規律不符合的,所以也被列為禁術,而涼棲梧,此時候已經不管那是禁忌或者非禁忌了。
而且現在已經沒有了顧忌。
煉藥途中很是艱苦,在這鳳來儀也是能令她十分安心去煉藥的,這阻力十分的小。
可這途中涼棲梧幾欲昏厥,大多數是這力稍微一不留神就會被那藥丸反噬,所以她慢不得,急不得。
最後,涼棲梧看著那綠得通透的液體藥丸,眼前漸暗,昏睡了過去。
此時候鳳玉焯是早已到了有鳳山山腳下,信念驅使他不由得放任涼棲梧做傻事,本著阻撓的心理這就要衝上去,誰料不知是何人竟從身後猛得拍過來一個掌。
鳳玉焯沒有預料到會如此,當時候的躲避就是一個側身,側身就失去了平衡而撞到旁邊的樹幹上,徑直滑落站在了那草履之上。
鳳玉焯有些怒氣,這時候擋著他的路的簡直就是找欠的。
他站起來時也就看到了麵前的人,這人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花白了胡子的卡西裏。
“尊者這麽來勢洶洶,是不是又要來擾亂這有鳳山的安寧?”卡西裏一捋胡子,有些笑意。
鳳玉焯才不管他笑不笑,眉頭盡是鎖緊:“你最好給我讓開,再不讓開,這後果你是負擔不起的。”
卡西裏一甩袖袍,同那鳳玉焯也對峙起:“老朽可不管什麽後果不後果,尊者這陣仗,是不是非要擾得有鳳山這樣才要罷休?”
鳳玉焯對著卡西裏冷著眼:“是我誤會了其中的事,這可不能說後果你負擔不起,而是這前因,你就參與了。”
“哦?不知尊者所言是何事?何來前因之說?我倒是知道尊者你還心心寄懷著當初的事情不肯釋懷,如此,便也有了這非要上這有鳳山的來由。”卡西裏如此雲淡風輕地說出了這番話,說完之後似是打量著鳳玉焯的神色,隻是有些令他失望了,鳳玉焯還是跟平常一般,沒有什麽異常。
至於有沒有不一樣的地方,這就隻有鳳玉焯知道了。
他聽完卡西裏這番話,不知怎的就哈哈大笑起來,這笑中盡是對對方的嘲諷,卡西裏自然是可以聽得出來的,這麵上就有點不太溫和。
“難道不是嗎,玉家後人。”
鳳玉焯拍了拍手,笑著一步一步地靠近了卡西裏,卡西裏看著他步步向自己走來很是警惕,畢竟也是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麽。
“你這話說得真對,枉我以前竟不知道你是如此寄懷這件事的,”鳳玉焯已經來到了卡西裏身旁,側過臉來看他,“你說得沒錯,這件事,我一隻記在心裏,甚至,心心念念將這巫族給毀了,冠上‘鳳’一字,可是多麽屈辱啊,這你們可有想過?”
卡西裏在袖袍裏的手緊緊攥了攥。
鳳玉焯又繼續:“可誰知道,這鳳禰也是個夠膽子的,將那滿城的鳳室血脈都給連根剔了,我可還記得當初那一身火紅色的小女孩,往那食膳裏頭投了東西的場景,至今曆曆在目罷了。”
卡西裏聽到這處竟然揮著拳要往鳳玉焯身上砸,鳳玉焯受了一次他的道又怎麽會第二次又輕易地挨過,自然是將他伸在半空的拳頭給緊緊攥在掌心裏。
鳳玉焯半眯著眼:“論這實戰,我定不如你,若這渾厚巫力,你不及我兩分。”
“當然,我還是很尊重老者的。”說罷鳳玉焯笑盈盈地鬆開了卡西裏,也自覺地拉開了同卡西裏的距離。
“你!枉李老細心栽培了你,而你卻如此不知報答,還縱容著巫靈大人去投那藥,試問你可有那為李老著想的心?!”
“沒有嗎?”鳳玉焯環抱著手臂在胸前,“我不親自動手已經是最大的著想了,若我動手,這情形,可就不是這樣了。”
看著鳳玉焯不屑的目光,卡西裏眼眶就有些呲血。
“那你這麽做,無疑就是,當年的滅門一案,你也是幫凶。”
“是啊,幫凶,這個詞用得真是不錯,但是下手的可不是常人呢,是你們的巫靈大人,既然是你們的巫靈大人,那麽我這個小小的角色又能起到什麽作用呢,而且,”鳳玉焯一下閃現在卡西裏身側,一手揪住了他的衣領,“巫族一脈,可沒有完全滅絕。”
他鬆開:“何止是沒有滅絕,這禁術,這本書難道不是一直在有鳳山,在你手上麽,這為何,大陸竟有竟有禁術控製的人呢。”
卡西裏一下子瞠目結舌:“你說什麽?在大陸,有被禁術控製的人?”
鳳玉焯轉身指向卡西裏:“且不說這事是不是你所知道的,就算是不知情,那麽這事,最終還是出自你的疏忽,是你保管的禁書!”
卡西裏一下子臉色白去,差點穩不了身子而倒下。
這禁書,怎麽會在大陸用出呢?而且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就是他保管的禁書沒有錯。
“相比以來,是不是你的情節更嚴重,嗯?”鳳玉焯狡黠目光似有嘲笑,無疑是將卡西裏的弱點必報無疑。
而他也知道,卡西裏一向是對於巫族族規很重視並且必定會好好遵守的,這就是巫族老一輩人的悲哀。
“你們說夠了沒有。”
涼棲梧一醒來就收到靈蜂傳來的消息,說是卡西裏跟一個人在山下起了爭執,這一來果然就看見他們似是十分激動的樣子,那前麵的事情也聽了個七七八八。
“玉家是怎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