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她第一回在閣瀟山莊踏進瓏兒的住所,往日,這兩人還是沒什麽聯係的,瓏兒這人也並不壞,記得上回涼棲梧病著了,瓏兒也是有些扭捏地服了自己,所以她倆的關係,算得還是一般。
越萌萌急匆匆地走在前頭帶涼棲梧進屋,走到那床邊也就看到了沉睡之中的瓏兒。
瓏兒沒睜開眼,臉色是蒼白的。
涼棲梧彎下身撿起地上的布絹,血跡斑斑,轉身看了越萌萌。
越萌萌點點頭:“瓏兒最近的症狀很奇怪,大夫隻是說她這是傷到了髒器,卻怎麽都不肯開藥給她醫治的,說是擔心喝了藥就會死。”
越萌萌一副擔心神色。
“大人你不是有給鬱代找了個什麽尊者神醫麽,那你看看瓏兒的情況能不能治,不能的話,那就,”她有些躊躇,似乎是有些繁瑣的樣子,“那就再麻煩那尊者吧。”
涼棲梧抖了抖那手絹歎氣一番:“我原以為你同瓏兒是怎麽都不合的,現在看來你們的關係還是不錯。”
這一說越萌萌臉上倒有些微紅:“哪有,大人莫要笑我了,現在還是看看她的病要緊,況且,況且……”
越萌萌一連說了兩個況且,最後說的倒也是實在話。
“況且她也並不是有什麽惡意的,就是這人有些心直口快罷了,人還是挺好。”
“嗯,你說的沒錯,是挺好。”涼棲梧說完就坐在了床上給瓏兒把脈。
這不把倒還好,一把,她整個人就突然間詫異了番,再準備把脈時候手就僵在半空,整個人似乎都受到了些震驚。
越萌萌感覺涼棲梧有些奇怪,剛剛還是好好的,現在怎麽覺得她似乎整個人都變得僵硬了?難道?
“大人,”越萌萌打斷了涼棲梧一時間的愣神,有些不太耐心,“是不是真的就像大夫說的那樣不能用藥,你也沒有辦法?”
涼棲梧收回手,搖搖頭。
“一半一半吧。”
涼棲梧隻給了這個模糊的回答,越萌萌是一懂半懂直接就算不懂了。
“瓏兒有什麽貼身服侍的丫鬟之類的嗎,如果有,你把她拉過來,我有點事要問她。”
越萌萌仔細想想:“倒是沒有誰的,她說不大放得鬆幹脆就沒有給她配個丫鬟了,不過院子裏掃地打水清掃的那幾個倒是有的,那我去把她們叫過來。”
她說完就轉身出去了,涼棲梧回過頭又看著床上一臉蒼白的人,目光有些冷。
隻聽見她似乎在說著什麽話,聲音是很低,但仔細一聽還是可以聽得到的。
“但願你與此事無關,不要讓我失望。”
至於她說的是什麽事情,大家隻是心知肚明,雖然這個房間裏頭隻有守在門口的丫鬟跟她與自己,越萌萌帶了人過來之後涼棲梧從自己的思緒裏頭走了出來,這下便站起身走到那丫鬟麵前。
那丫鬟低著頭,看到涼棲梧也問了一聲好。
“我問你,你可要如實回答。聽說這幾日,你都是在這處打掃,那你可是有看到瓏兒姑娘最近去了哪處,可有夜不歸宿的情況?”
“回姑娘,沒有。”那丫鬟是很誠懇的樣子,不像是說謊,這個回答不是涼棲梧想要的答案,這期間還是有別的事情發生的,除非是漏了什麽線索。
“你再好好想想,這件事是很重要的。”
涼棲梧此時候有些嚴厲,那丫鬟有些嚇到,一開口就有些結結巴巴的,但回答得到還算是比較順的。
“那,那奴婢再好好想想,”她真的停頓了下,“是了,是有那麽一次,姑娘是不在的,當時候我是過來給路旁的燈台點燈了,恍恍間看到瓏兒姑娘的房間還是有燈未滅,我記著瓏兒姑娘是有滅燈睡覺的習慣的,那晚也並沒有滅。”
“說下去。”
丫鬟點了點頭:“就在奴婢剛要過去給瓏兒姑娘滅燈時候,才剛一轉角,那門也就剛剛從裏關上,過了一會,燈依舊未滅,奴婢這站了好久才進門去滅了燈。”
“這其間也並沒有什麽異常,也有可能是瓏兒半夜出恭,回來很困了才忘記滅燈的。”越萌萌提醒道。
“萌萌你說的也有道理,這裏也沒有什麽奇怪的。”涼棲梧算是同意越萌萌的說法了。
“是,”丫鬟頭壓得更低,“那晚看見瓏兒姑娘也是一臉的疲憊,連鞋都沒有脫就躺著睡了。”
“那你先下去,”涼棲梧招了招手,等丫鬟退下去之後,她就轉身去瓏兒的床邊,看著床尾,探究道,“你看這處還是有泥,是瓏兒不記得了還是太多了沒有辦法一次清掃?”
越萌萌卻不以為意:“那有什麽,也有可能新的舊的混合了。”
越萌萌這不經意的話讓涼棲梧又是一愣。
對啊,要是瓏兒沒有多大注意,丫鬟也會打掃的,可是這還是沒有清完,這不就是不止一次了麽?
涼棲梧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越萌萌隻是覺得涼棲梧這天比往常時候還要不正常,現在還是不要去問她到底怎麽了,就算問了她可能還是不會回答的。
“那,瓏兒她怎麽辦?”越萌萌提出問題。
“這病我沒法治,還是請神醫幫忙吧。”涼棲梧如是說。
“是嗎?”越萌萌顯得有些激動,“大人你可以帶我過去麽,我可以搭把手幫你帶瓏兒過去。”
“其實你還是想看看雪鬱代的情況吧,”涼棲梧還是很不忍心地戳穿了越萌萌的小心思,當然,她也並沒有拒絕越萌萌,“那就帶你一同過去吧,隻是瓏兒還是我扶著就好,你扶著也會累了臂膀。”
“謝大人!”越萌萌有些雀躍地拍了拍手。
涼棲梧還是為越萌萌笑了笑,暫且放下了剛剛還令她有些煩惱的事情。
這把瓏兒送去給鳳玉焯,一來是為了給她醫治醫治,而來也還是讓鳳玉焯多操點心去多多關注瓏兒的狀況了,就算有什麽事情他也可以擋住,那人的能力可不是一般般可以比的。就算傷著了那也比雪鬱代要傷得輕些,再說了他自己也已經是醫者了,給自己也診治診治,這樣說得過去。
“那我們什麽時候過去?”越萌萌問。
“既然你都說了,那當然就是現在。”
“這樣,”越萌萌恍然大悟,“那我給你搭把手。”
“嗯。”涼棲梧笑了笑。
今晚,又是一個取血之夜,若是這步她下的棋好,那麽事情就離真相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