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妒三娘這般,不知怎麽,元書嫻的心裏那就是更為氣憤了。
“我說得難道也是錯了的?你不要覺得委屈,我處處忍你在先,你這惡人先告狀的模樣又是為哪般?”
索性她就豁開了說了,就算是元老爺再說她罵她又如何?
元書嫻怒在臉上,那身子也是隨著她不停地抖動著,妒三娘這是一口氣噎在嘴邊,遲遲說不出來,最終也是生生憋出了個“嫻兒”二字。
元書嫻一聽也就更為嫌棄了,眉頭皺了皺,這詞從誰口中說出來都要比從妒三娘口中說出來還要好聽還要正常,這眼眶紅紅的又是想要博取同情?
這下最令涼棲梧納悶的既不是妒三娘也不是元書嫻了,而且元老爺。日常裏若是元書嫻同妒三娘杠上,元老爺勢必會罵著元書嫻維護那妒三娘,可現今他隻是垂著頭,既沒有說元書嫻不禮貌,也沒有去勸著架了。
他有些捏了捏眼角,似乎有什麽令他黯然的事情來,偶又看一看那手中的帕子,又看了看元書嫻與妒三娘二人。
他這動作行為簡直奇怪,任涼棲梧是怎麽都想不通的了。不過眼前最為重要的,還是先安撫下元書嫻激動的心情。
她拉過元書嫻,耳語一陣,元書嫻依舊是怒意連連,隻是較於方才是緩了些,一摔臉色說了個“哼”字便揚長而去。
涼棲梧對著元老爺他們做了個十分抱歉的姿態就退出去了。
一出門也就沒有看到元書嫻的影子,涼棲梧拉過一個婢女才知道元書嫻跑回了自己的院子,還是哭著跑回去的。
一進菲雪園,涼棲梧就聽到不大不小的悶哭聲,不過元書嫻脾氣也還好,也沒有摔東西。
她躊躇了下,有些不忍地開口:“嫻兒,你先別哭了。這還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呢,你倒是同我說說也就罷了,何必自己一個人受著。”
元書嫻聞聲是涼棲梧,一把抱過來,又是抽抽搭搭,涼棲梧愣了愣,最後也還是伸手拂了拂她的後背。
“別哭,別哭,怎麽了到底。”
“我知道你看那帕子很重要,那現今帕子是回來了,你總該開心。”
元書嫻聽著涼棲梧的話也就慢慢平靜下來,時不時還會有些哭過的後勁。
她拿出那條手帕,給涼棲梧看,涼棲梧接過去後元書嫻就伸手指了指。
“你可發現何處不一樣?”
涼棲梧仔細看來,終於恍然:“新舊罷?”
元書嫻點點頭,淚又要湧上來一般,她撫著胸口再次平息了下來。
“是的。可我的女紅,是娘教授於我的,多年來,我也還是清清楚楚地記在心上,這繡法,確確是我娘的繡法。”
說到這處,她用衣沾了沾眼角,眼眶怎的就已經又紅了一片。
“娘死後,這帕子是在我這處的,今日找到它,卻不一樣了。可它還是原來那條帕子。”
“你是說,這是有人繡上去的?可你明明說你娘……”涼棲梧頓,沒有說下去。
元書嫻點頭。
涼棲梧將帕子還給她,不覺陷入沉思。
“那有沒有可能是仿照你娘的繡法?”
元書嫻搖頭:“我最為熟悉,怎會弄錯?”
這下涼棲梧有些捏了捏太陽穴,略略愁苦狀:“事接一事,我還是有些招架不住。”
她依舊沒找到事情的突破口,這下新事舊事一並來了,她反倒給打混亂了。
“嫻兒,我還有些事要做,那你?”
涼棲梧看向元書嫻,元書嫻推了推她到門口:“我沒事,你去吧。”
相比於自己的事,涼棲梧要做的才是更為重要的,怎麽能夠兒女情長呢?
涼棲梧又看向元書嫻那方帕子,也隻是那一下就移開,跟元書嫻簡單地道個別就走了。
所以郝連玄喂魚的時候就瞧見了一臉想不開的涼棲梧。
再一下,涼棲梧就走到了他的身旁,捏過他手心的餌料朝那池塘一投放,魚群就爭先恐後地爭搶過來了。
她見狀,又歎息了聲。
“今天我在那元府,怎麽說,也不是一無所獲,總之,隻是事情變得更複雜了些。”
“哦?怎麽說?”郝連玄眼裏跳動著盈光。
涼棲梧搖搖頭,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應該從哪裏說起,好像說什麽都是不對的一樣。
“你記得那方帕子吧,我就把它放在身上了,結果怎的,那帕子從衣袖裏掉了出來。你說巧不巧,那帕子剛好是元家小姐丟失的娘的遺物,可更為奇怪的是,上麵多繡了東西,元家小姐一看就是自家娘親繡上去的,可是她的娘親已經不久前死了。”
涼棲梧簡直是肢體動作與語言並驅了,還是很激動的模樣繼續下去:“就在那時候,元老爺跟那妒三娘的表情似乎是知情一般,總表現得有些奇怪。”
“加上,”涼棲梧緩了下,拿著一把餌料又投進池塘,看著池裏魚群,“元老爺是知道那昨晚兩個小廝必死一般。”
郝連玄也跟著她看向那群魚:“鬱代手裏緊緊攥著的那方帕子想必是從跟他交手的人身上扯下來的,隻是給我們留個線索,現今你又說這帕子是元家小姐的了。”
涼棲梧點點頭:“你也知道元小姐是不會武的,這方帕子被她好好藏著,也是早就不見了,你說那人偷這帕子到底是什麽用意?”
郝連玄一下也作出思考的模樣,那隻能是說明,這方帕子是早就在她身上的而不是當時候偷來的,這方帕子的出現隻能說明這必定是跟著帕子有所關聯的,為什麽又會拿了這帕子呢?加上帕子就已經多繡出了花樣子來。
郝連玄把這一些自己所想悉數告訴了她,聽得她愈加覺得這件事不簡單來。
不是事情的本身太亂,而是這件事情身後的用意太過於縝密的難應對。
“想不出的時候,就從根源出發吧,回過頭看一看。”郝連玄留給涼棲梧這句話就往另一處走了,留著涼棲梧在原地對這句話斟酌了很久也想不出個究竟來,從一開始遇見元書嫻,再到現在發生的事,她都仔細想過了,最後還是想不到什麽。
就在她要對郝連玄這句話做出質疑時候,感覺就像是一陣酥麻的電流一下子激了個全身,她不禁打個激靈。
她怎麽就沒想到呢?
這一切的一切,最先覺得特殊的,還是那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巫術啊!
她等都不能再等了,這事頗為重要,要先回一趟有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