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連玄長手一繞涼棲梧直直往雪鬱代手中拿過什麽,涼棲梧未能反應到發橫了什麽,隻知道那時郝連玄的月白色長袍橫在自己麵前,那股清香有些淡淡。
等她回過神時候,郝連玄將那“東西”已經在看著了,偶的一展開,也是那一張白帕子,這畢竟是女人用的東西,男子若不是想要送給別人,這絲絹手帕之類的定不會帶在身上的。他也實在是看不出什麽來,將那方手帕遞給了涼棲梧。
涼棲梧接過去之後也是一下子展開在自己跟鳳玉焯的麵前,這雖然是一方普通手帕,鳳玉焯還是湊近了看。
“這不就一方普通的手帕麽,有什麽好瞧的?”說著涼棲梧甩了甩那手帕。
鳳玉焯也是一聲不大不小的哼聲,還以為是什麽東西,看來就是自己好奇心太重,現今一看倒是有點失去了興致。
“我還以為是什麽,還不就是一方手帕,”鳳玉焯從涼棲梧手中搶了過來,拉開仔細看了看,更加嫌棄,“上麵還是空空一片,隻有這幾株花草,一隻喜鵲。”
說完之後便把手帕鋪回了雪鬱代手上。
“那不就…”
涼棲梧“是”字還未開口,突然間就想起了什麽來,她趕緊拿起手帕一看,上麵繡的東西確實是鳳玉焯所說。
見她臉色有些不大對勁,郝連玄走近了看她那手中的帕子,沉聲。
“你可看出來什麽了?有何不妥?”
涼棲梧搖了搖頭。
“並沒有什麽不妥,隻是,我感覺似乎是忘記了什麽的,看著帕子的花樣又有些熟悉,卻想不起是什麽事來了,”說著涼棲梧就按了按腦袋,“果真上了年紀了麽,竟然有些忘卻。”
郝連玄拉過她的手,很是關切,比起手帕,他更寧願不要去想那是什麽了。
“既然想不起,那就等想得起的時候再說吧,隻是這方帕子實在是出現得有些奇怪,這也並不是萌萌的,莫非是他跟那交手的人所扯下的?”
“是有這種可能的。”鳳玉焯也一並點頭應和。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涼棲梧把那手帕又拿了回來,收在衣中:“那我先留著,等何時想起來了再說吧。”
也隻能這樣了,現在首要的事情就是把雪鬱代送到脈岐山去給鳳玉焯好好調息,擇日不如撞日,也就今天了,這個時辰也不好讓鳳玉焯留在閣瀟山莊,於是涼棲梧跟郝連玄做了護送的活兒,把雪鬱代送去鳳玉焯住處。
也許是太晚了,三人一路上也沒有聊什麽話。
送到時候,郝連玄原本還想跟鳳玉焯請教一些事情,涼棲梧卻以“太晚了,我困了”為由非得要回閣瀟山莊,再者就是“自己回去路上多孤獨沒有伴兒”的話來。
雖然郝連玄是知道涼棲梧這就是為了把自己也一並拉回閣瀟山莊,也並不拆穿她,兩個人在回去的途中也沒有什麽可以閑聊的話,倒是清淨。
就這麽一路回了閣瀟山莊,明天還是有事等著自己去做,涼棲梧也就有了要回去睡覺的念頭,隻是剛剛把雪鬱代是放在竹溪館那處的屋子的床的,現在回去倒是不知道要去哪處睡了。
郝連玄看了看涼棲梧遲遲未踏進那屋子,也就明白了她這是在猶豫著什麽。
“這樣吧,你去我那處廂房,雖然沒有竹溪館這般好看,倒也不失清靜。”
涼棲梧還是遲疑了下,看向郝連玄:“那我住你那處了,你可要往哪去?該不會挑燈夜讀吧?”這話倒不假,郝連玄有時候沒事就會拿著一本書,想必雪鬱代也是很通情達理地給他尋了處有書房的。
隻見郝連玄略略搖了搖頭。
“這麽晚了我也要去看看念兒,我同他一起睡便好。”
“那倒是委屈你了。”涼棲梧嘴上是這麽說,實際上心裏也是沒有什麽好介意的,畢竟她也不知道該去睡哪,回元府就真的有點晚了。
還有,今晚上還沒有去看看妒三娘的情況,這麽一忙她倒是給忘記了。
“無礙。”郝連玄在前頭帶路,三兩下就拐去了他的住處,是竹溪館的另一處偏地,離原來她住的地方也並不是很遠,難怪當時候涼棲梧還覺得郝連玄跟鳳念這倆父子怎的老在她眼前晃悠呢。
不過說到鳳念,確實很久沒有見到他了呢。
“嗯,原來這處也是挺近的麽,提到念兒,最近他可好?”
郝連玄微微笑著,過往的露水下了聚著那些細密的露珠在路邊的草啊花啊上麵,走過時候衣擺沾濕了也是有些涼意。
“挺好的,似乎他挺念你,閑時候也會跟我說說要找你呢。”
涼棲梧倒沒多大意外,鳳念那小奶包自從見到了自己就不知道為什麽開口閉口都是娘親的叫著自己,也是很黏自己的,加上涼棲梧並不討厭,反倒是因為喜歡這個小奶包而漸漸對此稱呼表示無視了。
“他就是這樣的罷,倒也是個可愛的人兒。”
說到這處,涼棲梧笑了,雖然沒有出聲,但一切也都看在郝連玄眼中,暖暖的感覺就這麽縈繞在周圍,各自也不想去打破了這些美好,雖然沒有繼續聊著,倒也是不錯。
到了目的地,郝連玄不再逗留,畢竟這麽一晚上也真的是有點累了,便各自分開。
一到躺下睡覺的時候,涼棲梧就各種睡不著。她翻來覆去也並未安眠入夢,大抵是這個房間太有郝連玄的味道,這樣反倒是不習慣了。
“這麽躺在床上,想著他也曾是躺在這處睡覺的,是不是有點,奇怪的曖昧了?”
她說完這話趕緊搖了搖頭,試圖把這可怕的念頭給甩掉,怎麽可以這樣想呢!分明就是想太多了罷!
涼棲梧一手撫在床上,靜靜看著對麵的一個香爐上看得出神。
她想了很多東西,比如,前世今生,再比如,前因後果。
但凡涉及此種種皆是可以拓展地很深的話題,她就更加睡不著了。
“如果鳳禰還在,那我是不是就不會存在了呢?”
“無論是是怎麽想的,都覺得好不可思議,我,以及這個世界。”
想著想著倒也是入睡了。
有個人也會經過看了看,涼棲梧也沒有多加警惕,竟也沒醒來,隻知道恍恍惚惚中似乎有微香嫋嫋,似乎燃著什麽。
不過很好聞,心裏很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