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棲梧可以粗略地想到白鶴童子回了鳳來儀之後見不著她,找找不見就同那些水鵝戲耍了,等天黑之後還是找不到她,第二天還是未見得人,臉估計都要苦澀著了。
她倒不怕白鶴童子找著她去了,但十有八.九是不會的,若是涼棲梧不帶上它,那自然就有要它留下來的道理了,對於這點,涼棲梧很是欣慰。
按照約定,涼棲梧拉著一抹麵紗就遮住了臉,路人也沒有指指點點的,大概是她沒露出臉來吧。
前腳剛踏進百裏居,柳肖萍就很是熱絡地湊上來,順嘴就問了她有約還是訂席等人,這左右瞧了瞧涼棲梧很是滿意地點點頭,討好地詢問她是否有什麽擅長的絕技,比如古箏琵琶長笛,亦或是舞蹈演品,有無意向來此做活,雲雲。
這聽得涼棲梧嘴角直抽抽,直接丟了一句找人便要走開。
那柳肖萍還是左右看了看覺得涼棲梧實在是很有氣質,扼腕歎息了下馬不識伯樂,便帶著她到了櫃台前。
“姑娘可是今日的約?柳姨這倒是有幾位訂了席等人的,說說或許柳姨就知道了,嗯?”她揮著手中的帕子,接過小二拿過來的竹牌子翻了翻,竹牌子底下倒是有寫著各個席位的主人公。
她也不遮掩,畢竟來百裏居的大多是富家人,倒是沒什麽可講究的。
涼棲梧看了那些牌子,有些壓著也看不到字:“我要找的是位公子,他姓雪。”
柳肖萍躊躇了下,又是仔細地把牌子點了一遍。
“姑娘可沒弄錯?確實姓雪?大家都知道這雪姓可是隻有閣瀟山莊有的,但是十分地不湊巧,今兒個還未有閣瀟山莊的來我們百裏居訂席位,姑娘覺得?”
那個主事的柳肖萍左看右看以後覺得涼棲梧似乎是有些熟悉,尤其是她在聽涼棲梧說了要找姓雪的人的時候,這眼睛轉一轉,猛的一拍桌子。
“哎呀姑娘!”柳姨媽一驚一乍的樣子,突然的就戳戳自己的頭,很是懊惱地樣子,“你瞧瞧我,我這都忘了,我記起來您了,恕我眼拙啊,您不是上次那位同郡主一塊來的那位姑娘嗎。”
涼棲梧不點頭也不搖頭,看得柳肖萍有點著急,以為她是生氣自己沒認出她來而且還同她這樣囉嗦,心急之下就伸手要往自己臉上拍。雖然涼棲梧知道這也隻不是做做樣子給自己看的,出於慣性她還是伸手截了下來,這柳肖萍自然也就沒能碰到自己的臉上。
待涼棲梧鬆開手,她還是很諂媚地搓著手直嗬嗬:“看來姑娘這是原諒老身的眼拙了。”
“那姑娘您看,您這是打算就走了呢還是在我們百裏居住上個一晚?”
這柳肖萍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涼棲梧既然來了庭中,倒也是沒有再折回去的道理,不說是身體上的勞累,她也是懶得再這麽一來一回的往返。
既然現在雪鬱代不在百裏居,那她也自然不會去閣瀟山莊找他的,況且,這時候郝連玄他們應該還是在閣瀟山莊的吧,雪鬱代約她在百裏居見麵了,那她還是就在這裏等著他就好了。
“那還要勞煩你給我準備一間房了。”涼棲梧轉身就對柳肖萍說。
柳肖萍一聽可開心了,對著櫃台的店小二就說著些準備上房的話,接過了店小二遞過來的毛巾與熱壺,走在涼棲梧的前頭。
“姑娘這就跟我來吧,我帶你上去。這還有什麽事呢有下人招呼不周的事你盡管呼喚柳姨我,就算這是三更半夜的,柳姨也會起來的。”
涼棲梧點點頭,她也還是為柳肖萍這番話而做的表情,畢竟如此熱情她也不好拒絕什麽,她也沒什麽事需要找她幫忙的,一般的話自己一個人便可以解決了。
沒想到還是上回她住的那間房。
柳肖萍出去後合上門,涼棲梧也就打開了窗,看了看還是能曬到點太陽,於是拉了椅子就坐下了。
百裏居不愧是庭中最好的棲息棧樓,一般來說,客棧的茶是沒有那麽貴的,大多數拿便宜貨來充次,而這裏的茶也算是蠻好的了,難得啊。
今日能做什麽。
涼棲梧仔細地想了想。劫貧濟富的事她是不做,再者她又不是濟世的菩薩,沒那麽仁德的。
這夜竟然雷聲轟鳴,下了滂沱大雨,涼棲梧用木塊撐住窗,雙手撐住下巴看著窗外的電閃雷鳴發神。
在這個連電都沒有的地方,這種晚上點著燈,夜風吹進來燭光還是搖曳著的,仁的影子也隨之搖擺,看著尤為可怖,這裏的人也隻會著傘匆匆趕路,今日的買賣是不大能擺得到夜深了。
街上人漸漸少了起來。
“好久沒遇到這樣的大雨。”涼棲梧感歎。
她下了樓,托小二給她買來一把傘,便要出去了,店小二卻急急叫住涼棲梧。
“姑娘還是別出去了吧,雨那麽大您又不是沒看見,這樣路上看人也是極為吃力的,若是途中有趕路的馬車那撞到了也是不好的。”
涼棲梧還是很感謝店小二的提醒,但心意已決,店小二也不好再說什麽,隻依舊提醒了她要注意小心。
涼棲梧轉轉手中的紙傘,上頭也還是過了一層不知名的油物,約計是可以防水的。本想著捏個訣,那雨水也是無法奈何的,但在這民風淳樸的大陸,若是她這麽做了,人家估計會把她當成怪物的,原本巫術就不常見,同他人解釋人家也沒辦法理解的。
撐著油紙傘,她的衣角裙擺也還是浸了水。
街上是很少人了,幾乎可以說是沒有。
隻有涼棲梧哼著曲不急不慢地走在雨裏。
一般來說,這種雨夜裏應該是會發生什麽事情的才對,涼棲梧左看右看了一番還是沒什麽收獲。
“前麵的人,讓開讓開!”
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呼喊聲,其間還夾雜著馬匹的嘶鳴聲,在雨夜裏顯得特別著急的樣子。
涼棲梧的視力不算好,她努力地看著前方,試圖要看出什麽來,但雨夜總是會很影響視力的,所以她就算知道前方有人在呼喊,但也還是沒大多注意,所以一群人經過之時她還是不小心被馬蹄濺起的汙水給灑到了裙擺,白色的裙擺上妞妞去取躺了一隻很醜的蛇樣。
沒錯,很醜!
“哎你們!”涼棲梧狠地甩了甩裙擺,“啊真是的,這都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