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閣瀟山莊了,盡管越萌萌有些不樂意,但是出來外邊混的時間卻也已經是蠻久的了。
她不爽的並不單單是這個,連那個叫什麽,半途中殺出來的瓏兒也要同她們一起回閣瀟山莊這算個什麽事兒?所以理所應當的,越萌萌很不爽。
那個閣瀟山莊的少主,雪鬱代,竟然對此事也沒什麽異議,兩手一擺表示與自己不相幹。
“反正這瓏兒姑娘又不糾纏於我,我有何罪受?倒是玄,他不也沒說什麽麽。”雪鬱代很是悠閑地扇扇。
在雪鬱代處沒尋得她想要的解釋,越萌萌一躍就到郝連玄麵前,郝連玄正在擦拭著他的蕭。
“我說你是不是存心的啊,紅野雞這樣同我們回閣瀟山莊,這不是給我家大人添堵嗎?”
郝連玄沾了個水,細細地清縫隙的小灰塵,淡淡道:“添堵倒也沒什麽,好久沒那麽熱鬧了,隨她鬧鬧也無妨。”
這連郝連玄都這樣說,越萌萌都想說那一身紅衣的瓏兒是不是給予了他們什麽些好處了,這也不反對。
越萌萌還是沒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跳到涼棲梧麵前:“大人,你的情敵都殺到你們家了,你就沒什麽表示?”
涼棲梧白了她一眼:“什麽情敵?沒聽說過。”
這到底是怎麽了!理所應當,她家大人也不是很喜歡那瓏兒的吧,那日在客棧裏她還對著涼棲梧出了一掌,就憑著那一掌,越萌萌就覺得瓏兒很是不尊敬沒一點讓人喜歡的感覺,現在她家大人倒是就這麽不管了!
越萌萌氣極,一把拉過鳳念:“鳳念小俠,對於搶你公子的人,你怎麽處理!”
“我,”鳳念怯生生地後退到郝連玄懷裏,“娘親的身和心都忠於我家公子……”
郝連玄很是細心地撫了撫鳳念的頭,鳳念卻把頭埋得更深了。
越萌萌好生氣的說,尤其是看見從樓上大搖大擺走下來的瓏兒,渾身的火勁又起來了,瓏兒見狀,立刻擺出陣勢,冷哼道:“哼,小丫頭,今天又要來幹一架嗎?”
越萌萌握緊拳頭,二話不說衝了上去,兩個人又扭打著飛出百裏居外了。
一樓的小二十分艱難地看著這場景,生怕她們打壞了這設施,他一個店小二也是賠不起的啊。
“娘親,你要去哪?”鳳念一個眼尖尖,看到正欲動身先出門的涼棲梧。
她頓了頓:“念兒隨你家公子先回山莊吧,我要去個地方,隨後就過去。”
“娘親……”鳳念眼巴巴地望著她。
“男兒有言不能哭,你這是做什麽。”
“嗯,”鳳念糾結了下小胖手,扯住郝連玄的袍子,“公子,娘親貌美如花,會不會被人拐走,你不去保護她麽?”
郝連玄把蕭擱在桌子上,很是認真地看著鳳念:“不會,我會幫你拐回來的。”
涼棲梧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腳底下一滑。
小打小鬧了一小會,涼棲梧還是出了百裏居,郝連玄和鳳念同雪鬱代一並回了閣瀟山莊,還有那一粉一紅兩個互看不順眼的人。
走近那曲折蜿蜒的小道,她找到了那掉漆的木橋,回想著當日連玥帶著她七折八彎地走,涼棲梧也照著印象走了。
記憶誠然不欺她,她還是找到了杏花林的入口。
那些杏還是那樣的肆意生長著,卻是殘黃多鋪了一層。枝葉倒是更繁密了。
“想來這杏也是真性情,主人要替了,這繁華也要落了幕。”涼棲梧伸手拖住一瓣飄零而下的敗黃,歎。
她撥開攔在麵前的杏枝,左拐右繞,也終於是遠遠望見了小木屋的那一角。流水潺潺。
她有些驚喜,腳步也快了起來。
藥香也沒那麽濃鬱,眼見著連玥的童子正忙裏忙外地,進進出出,不一會兒隨手抹了一把汗。
涼棲梧笑,走近了他。
名為“昭通”的童子端著藥簍子,疑惑地看了看那一身白衣的她,仔細看了看,手中的簍子打落在地上,掉了一地的藥材。
“啊,你,您,您是……”他滿臉的震驚,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生生憋了個臉紅。
涼棲梧撫了臉,恍然。他是不記得她了罷,上回她隨連玥過來的,那時她也遮了層麵紗,而現在,麵紗她也沒遮著了,昭通肯定是不認識她的了。
涼棲梧朝他點了點頭:“若我沒忘了,你應是喚作昭通的吧。”
昭通一臉驚喜,連連點頭:“是了是了,沒想到您記著我。”
涼棲梧微微一笑:“上次我隨你家公子來了這,對你印象也還是蠻不錯的,想來你這小童子也算得伶俐聰明。”
昭通先愣了下,隨即撓撓頭:“嘿嘿,也不是……”
“噢,姑娘是要找我家公子吧,”昭通突然回過神,可又露難色來,“可公子他今日早早就走了呢……”
涼棲梧興致便有些低了。
“走了啊,原是想來送別的呢。”
她聲音低沉,掩蓋不住那份灰暗感。
“公子可交待了昭通,有一物相贈,姑娘稍等。”說完昭通就轉身進屋,不一會兒拿出一個小木盒子。
“呐,這個盒子,便是公子叮嚀著昭通,若是姑娘您來了,便轉交給您。姑娘請收下。”
昭通恭恭敬敬地弓身遞過去,涼棲梧也接過了昭通手上的木盒子。
“也好,代我向你家公子告個別。”涼棲梧捏了捏手中的盒子,說完話後也不久留,轉身離去。
看著涼棲梧走了,昭通那小童子依舊是很開心,他是從幾時看到他家連公子隻身一人的了呢,怕是很久了吧。
連玥總是那麽一個人,每隔著一兩個月便會來這杏花林子,有時來了幾天就會匆匆地走,他雖會出去,但往往不言不語,也不說去了何處,歸來時也是那般淡淡。
他身子骨不好,杏花林倒也是一個能調解心與身的一處好地方了。
涼棲梧捏著連玥讓昭通留給她的簽子,倒也是抑鬱,抑鬱之下心覺還是沒什麽的,也不是說不再相見了,哪日還是冥冥之中擦肩相過了,她還是記得他的,這樣一想,如此傷感未免太過於早了些。
她隻能婉轉地低語,最是風景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