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十一世紀的現代生活,車水馬龍,霓虹交錯。
涼棲梧便是這霓虹燈下的一抹影子,白日一番風景,晚間又是另一番生活。
難說,生活不是你想過,它就會給你過的機會,有時還會故意撒一把豌豆子給你。
涼棲梧完全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好像是突然就長大了一般。她也不姓涼,姓涼也完全是因為收養了她的那一家人姓涼,而她總覺得,自己像是失憶了一般,忘記了好多東西。
回到家中,涼爸爸將她叫進書房,說是有事同她商量。
涼棲梧在等待涼爸爸的一頓罵,結果,涼爸爸隻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棲棲,是時候了。”
“嘎?”在涼棲梧迷糊的同時,腦袋一陣鈍痛,很適時宜地昏了過去。
當她醒來的時候,躺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
“哇,好漂亮的地方。”涼棲梧感慨。
哎?好像還不是感慨的時候,這裏是?
涼棲梧一個打坐起身,抬頭張望了一下周身,這到底是哪啊,神農氏的百草園麽……
正當她張望的時候,一個不沉不重的聲音飄過來:“你醒了。”
涼棲梧好奇地看過去,這一看把她嚇了一跳:“爸,爸爸…”
眼前的人,除了頭發長點,胡子長點,眉毛長點,根本就是自己的老爸啊。
可來人一臉的嚴肅,跟涼爸爸相比,感覺又是不同一個人一般。
“請隨我來。”老者轉身前行。
一路跟隨,涼棲梧終於是明白,此處雲霧繚繞,又有清新怡人的空氣,雖有如剛才她躺著的一角綠地,卻多半是被薄雪覆蓋,這多半是在一座山的山腰以上,山頂以下。
老者帶著她來到了一座厚雪不化的洞口前,隨手變出一件絨裘:“請披上罷。”裏頭的雪是千年不化的積冰,顧及到涼棲梧此刻的體質決計是受不了的。
這絨裘倒也是暖和,一披上就感覺有滾燙的熱意襲來,而當她跟隨著老者再深一步進入洞裏,那股滾燙便漸漸化為了溫和。
老者止步,涼棲梧一下沒注意便直直地撞了上去,不由得呲牙。見他做了個請的字樣,涼棲梧隻得謹慎地看著他,轉過頭。
那裏,好像有著什麽。
涼棲梧目光緊盯,不由自主地衝上前,雙手一撐,雙目閃爍著震驚。
這是一個雪棺!
雪棺裏,一個紅衣妖.豔的女子靜靜地躺著,臉色蒼白卻絲毫不影響她的傾國美貌。她的手背,卻有著一個很奇怪的黃金紋路,涼棲梧不由得對眼前雪棺裏的人兒起了肅敬之心。她,絕對是一個僅憑容顏就可逆天的人兒。
身後安靜的老者終於出了聲:“咳咳,老朽姓卡,名西裏,是巫靈大人暫時的守護者。”
涼棲梧轉頭望了望老者,巫靈麽,是這雪棺裏的人兒?
“棲梧大人。”
涼棲梧被驚了一驚,連忙擺擺手:“不,我不是你的什麽棲梧大人,我隻是叫涼棲梧,可是我不認識你們。”
“請聽老朽說上一說,”卡西裏捋了捋胡子,“四年前,巫靈大人鳳禰從已亡的鳳昰國來到玄珀國,鳳昰國便是巫師一族,而擁有巫術的巫靈大人鳳禰並不知自己是巫靈,而與玄珀國的國君相伴,並有一兒。”
巫靈鳳禰?是雪棺裏的這個人?涼棲梧直直地望著那個妖.豔的紅顏。
“巫靈本是守護巫師一脈,鳳禰大人卻因著不知情而斷絕了此脈絡,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與玄珀國國君走到了一起。紀代巫靈曾下過禁術,巫靈不可與外族男子通婚,相伴,並產下後代,違者將受灰飛煙滅之苦。鳳禰大人在最終才明白,而體內早已懷了國君之子。她對老朽說,務必要保下她的孩子,她情願受挫骨之災。老朽當盡全力,保下了巫靈大人的孩子,耗了百餘年的修行,再將巫靈大人的一抹魂魄給送走,無靈魂的軀殼,隻留在了這千年的玄冰洞。”
涼棲梧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可當她聽著老者說的話,看著雪棺裏的鳳禰,一股難言的巨大悲傷爬上心尖,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那一抹魂魄,是我嗎。”涼棲梧的話裏透著悲傷,連自己也沒發覺出來。
“正是。鳳禰大人的一抹魂魄,雖被老夫給渡走,可記憶,已然被鳳禰大人塵封,前世的記憶,全成了塵埃。不過這樣也好,也好啊……”老者無奈地歎了歎氣,似是惋惜,也終究是注定的。
“是不是需要將我作為祭奠,喚醒雪棺裏的鳳禰?”
她隻知道自己在二十一世紀過的生活,就像夢一般,是涼爸爸說,兩年前她出了車禍,才會什麽都不記得,而時間,竟然與鳳禰挫骨揚灰那一刻如此吻合。想來鳳禰也是一個癡情至極的女子,她涼棲梧願意成全。
老者愣了愣:“棲梧大人,老朽說過,被毀的記憶已然不在,卻沒說過鳳禰大人可以重生。而您,隻是屬於這裏,老朽並沒有要將你用以複生鳳禰大人。”不是他想複生郝連鳳禰就可以複生的,實在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舉,他隻是一個小小的星相,並不足以做出憾天動地之舉。
涼棲梧從難過裏反應回來,驚了驚:“不是要複生巫靈鳳禰?”見老者點頭,“那叫我過來做什麽!”要知道,現在隻是要把這些事告訴她,然後一句她屬於這裏就結束了?
老者看著臉上表情不斷的涼棲梧,沉默。
“我可以回去嗎?”最後做出妥協。
“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