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瀆心5
飯吃到一半，秦昭所在的餐桌突然被猛踢了一腳，她端起餐盤迅速旋身躲避，其他人躲避不及，湯湯水水撒了一身。
“我草尼瑪！”一個剪了寸頭的犯人猛地把餐桌踢向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編號154，他躲開餐桌，沒理會寸頭男，表情不善地看了眼秦昭。
秦昭衝他挑挑眉。
獄警拿著警棍走了過來，敲敲餐桌，“怎麽著？要打架？有種給老子上生死擂台！”
154哼了一聲，旁邊的人拍拍他的肩膀，和他一起走了。
秦昭注意到那人的編號是208。
她抿嘴笑了笑。
寸頭犯人編號196，如何不知自己是被殃及池魚了，表情陰鷙地看著秦昭，秦昭朝他笑笑，拿紙遞給他。
“不好意思，他針對的是我，連累你了。”
那人看她一會兒才把紙接過來，在身上草草擦了擦。
“新人，小心點。”他聲音沙啞，像是含著沙子。
果然是新人。
秦昭衝他點點頭，“多謝提醒。”
這個食堂不止一層，此時二樓和三樓都注意到了這場鬧劇。
6號笑眯眯地看著下麵，評價道：“反應倒挺快。這就是監獄長說的那個愈合力很快的那個新人？”
12號懶洋洋地躺著，眸子半闔，“你不去三樓來二樓幹嘛？”
三樓是專門為監獄排名前十的犯人準備的。
6號捶了捶他的胸口，“死鬼，人家不是想你了嘛。”
12號被他捶得差點把剛吃的早飯吐出來，他坐了起來，麵無表情地說：“滾。”
三樓上。
傅江昶指尖輕敲欄杆，“365，這人還不錯。”
“這你都看得清？”7號眯著眼睛往下看。
8號嗤笑一聲，“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瞎？”
7號瞪他一眼，揉揉眼睛，“6號那家夥又去招惹12號了？”
“狗改不了吃屎。”8號冷哼一聲。
5號端著餐盤走過來，“今天人來得挺齊啊，前十基本上都來了。”他往一處角落看了看，“嗬，1號都來了。”
7號眯著眼睛往角落看了看，一株盆栽擋住了那個角落，他那視力隻看到綠色中一抹隱約的深灰色。
8號踹他一腳，“別看了。”
7號收回了視線。
傅江昶始終盯著一樓那個瘦弱的身影，似乎並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
過了一會兒，他站起來，“走了。”
8號詫異道：“去哪？”
“放風。”
秦昭再次找了地方坐下吃飯，無視周圍的人的打量，麵上一片淡然。
“嚶嚶嚶，統哥，我好害怕啊嗚嗚嗚……”
2518剛想誇她帥，聽到這話，頓時把誇獎拆成數據吞了回去，“你不是挺牛逼的嗎？”
“輸人不輸陣嘛，我得撐住場子啊。”秦昭說。
“……”2518不知道說什麽了。
“也不知道生死擂台是什麽，難道是天囚監獄的特色？控製人口數量？”
“可能是，宿主，你小心點，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
“嗯嗯，我知道。”如果不出所料，很快她就要被套麻袋群毆。
這次她選的仍舊是力量加成，加上上個世界的經驗，不知道能苟多久。
早餐過後有一段放風時間，從6：40到7：10。
秦昭跟隨人流前往放風場地，期間有人故意來撞她的肩膀，被她不動聲色地躲過去了。
那人狐疑地盯著她，不確定這是不是巧合，倒也沒再來煩她。
到達了放風場地，秦昭左右看了看。
高大的牆體，鐵絲網纏繞著，地麵幾撮雜草被踏得平平板板，獄警持槍在一旁虎視眈眈，牆外綠意蔥蘢，像是一片森林。
寬邊邊，闊葉葉，四季常青不落葉……
秦昭憑借自己文科生的知識，根據葉片的大小和厚度還有空氣的濕熱判斷出這裏大概是熱帶地區。
“哇哦，這監獄該不會在熱帶雨林裏麵吧？”
“是的呢宿主，監獄在雨林的中心，雨林在孤島上。”2518早已打探清楚。
“刺激刺激。”
“就算有人逃出去了，在熱帶雨林裏麵也活不了多久，等逃出雨林，看到遼闊無際的海洋更是絕望，而且這片海域基本沒有船隻經過。”
“……你想說什麽？”秦昭聽出了不一樣的意思。
2518的機械音嘎嘎作響，“叫爸爸吧，遲早的事不是嗎？”
“滾。”
秦昭在牆角蹲下，其他犯人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談論著自己精彩的人生經曆。
208和其他幾個犯人坐在一起，時不時朝秦昭這邊張望。
秦昭默默記下了那幾人的編號。
“喂，新人，你在這兒幹嘛？”一名編號322的犯人走到她旁邊坐下。
秦昭不動聲色地挪了挪，“等紅杏。”
“什麽？”322沒明白。
“蹲牆角等紅杏。”
“……你還挺幽默。”一枝紅杏出牆來這句詩322還是知道的。
“過獎過獎。”秦昭恬不知恥道。
“哈哈哈……紅杏你還是別等了，這鬼地方別說女人，連隻母蛐蛐兒都沒有。”322揪了把草，手指翻動，一隻草編的蛐蛐兒成形了。
“厲害。”秦昭稱讚道。
“你怎麽進來的？”322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忘了。”秦昭點點額頭。
322看到她額頭上還沒好的傷疤，目光微凝，“208那些王八蛋打的吧。”
“你知道？”
322哈了一聲，頭靠在牆上，微微閉上眼，“那幾個王八蛋就喜歡欺負新人。”
“同道中人？”秦昭看向他身上泛白的疤痕。
“嗯哼。”幾乎是鼻音。
“那你現在過來不怕他們找你麻煩？”
“怕？這裏最不需要的就是怕，總歸一個死字。”
“獄警不管？”
“嗤，管什麽？他們巴不得人死多點方便管理，要不然生死擂台設來幹嘛？”
“生死擂台是幹什麽的？控製人口？”
“哈哈……我喜歡你這個說法，還真他媽是控製人口。”322說，他知道她是在套話，但他並不介意告訴這個和他有同樣經曆的可憐新人一些事。
“隻要雙方同意，生死擂台隨時可以開啟，隻要上了擂台，就必須死一個，每年死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啊，像你這樣的新人死的最多。”
“那贏了的人會怎樣？”
322看她一眼，“會消失。”
秦昭一怔，“消失？”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322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他把蛐蛐兒扔掉秦昭懷裏，“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被打成這樣都沒死，有後福啊。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還沒完呢。”
秦昭接住蛐蛐兒，看向208等人。
“走了，上課了。”
哨聲響起，獄警喊道：“集合！”
秦昭跟在322後麵，“上什麽課？”
“道德教育和法律知識。”
還有這種好事？免費學習？
傅江昶跟在人群後麵，一些犯人注意到他，紛紛遠離。
“傅先生，您怎麽來了？”獄警擦著汗跑過來。
“來看看。”
“您往這邊走，有專座……”
“不用了。”傅江昶淡淡道。
他看著從角落裏一閃而過的深灰色身影，目光微沉。
他們被趕到一間破舊的屋子裏，秦昭驚訝地發現，這裏完全是按照外麵學校教室來布置的，裏麵還有黑板，上麵貼了幾張大字。
知法守法，遵守道德。
也不知是誰幹的，那個“守”字被人用油漆還是什麽東西改成了“犯”字，獄警還沒來得及換。
“裏麵個個都是人才啊。”秦昭在心裏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