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 海誓山盟算什麽?算成語
宗政寒是很感動的,有些話幾乎要脫口而出,可是他不能……
這件事情,隻能他獨自一人承受著。
他抿緊薄唇,沉聲道:
“你很想知道?”
“是!”
“如果這個答案會讓你傷心,讓你絕望,你還想知道嗎?”宗政寒問。
“想。”葉君瀾道,“我對你沒有秘密,自然希望你對我也沒有秘密的。”
男人的呼吸緊了一下。
接下來,他盡量用平穩的、如常的語氣,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
“你……跟我的母妃長得很像。”
葉君瀾聞言懵了下。
什麽意思?
“正因如此,當初,本王才會讓你住在寒王府,正因如此,本王才會縱容你的放肆,包容你的冒犯,一次次的原諒你,照顧你,甚至娶了你……”
宗政寒盯緊葉君瀾,看著她眼中的神色從詫異,逐漸變成不敢置信,變成傷心。
他喉嚨裏湧起了一股哽咽的衝動。
他強忍著,繼續說:
“正是因為如此,本王才會娶你,這、就是原因。”
他不愛她。
是因為她長得像母妃,才會娶她。
葉君瀾詫然極了,眸光隱隱顫動。
男人的一字一句,又陌生,又無溫,就像是一把把的重錘,敲擊在她的心頭。
“你在騙我?你到底在說什麽?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麽!”她喃喃失控,“你瘋了嗎?我怎麽會長得像母妃,你睜開眼好好看看!”
“夠了!”男人揮袖,冷冷的轉過身去。
“難道本王還有騙你的必要?”
“若說對你的感情,應該是……愧疚。”
“每次看著你抱孩子、哄孩子時的模樣,本王便覺得歉疚,本王不能繼續欺騙你,唯有告訴你真相,是走是留……”男人壓下眸光,“你自己看著辦吧!”
話落,大步離開。
葉君瀾怔然的站在原地,腳軟的幾乎站不穩,踉蹌兩步,摔坐在地上。
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
以前他待她那麽好,甚至為了她不惜豁出性命,都是看在母妃的麵子上?
“宗政寒!”
葉君瀾衝著他肅冷孤傲的背影,不服氣的大聲吼道:
“你這個騙子!你這個大騙子!”
她聲嘶力竭的吼:
“那我們以前說過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語,都算什麽!算什麽!!”
宗政寒步伐微頓。
短暫的沉默後,是男人低沉冷淡的聲音:
“算……成語吧。”
葉君瀾愣了一下,然後‘哇’的一下就哭出聲來,兩腳一蹬癱在地上,想一個被搶掉糖果的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嗚哇!”
她不聽。
她不接受。
婚結了,孩子生了,現在卻來跟她說這個。
她心裏難受,她委屈啊!
“爺的青春喂了狗,喂了狗啊!”
葉君瀾哭成了一個罵罵咧咧的傻逼。
不遠處。
街角後頭,男人藏身於此,聽著女子的哭泣聲,他的心死刀割般的劇痛。
很想衝出去,很想抱住她,可是他不能。
唯有推開她,才能使她遺忘。
隻有這樣做!
宗政寒攥緊雙手,高揚起頭顱仰靠在牆壁上,望著昏暗沉沉的夜空,眼中逐漸暈開了朦朧的霧氣。
瀾兒,對不起。
瀾兒,抱歉。
瀾兒,原諒我的不得已!
……
安靜的巷子裏,哭泣聲絡繹不絕。
哭了一個時辰。
葉君瀾哭得嗓子都啞了,實在是哭不出來了,再加上夜深了,地上冷,她不得不爬起來,敲響隔壁鄰居的門。
開門的是一個婦人。
“這位小公子,有什麽事嗎?”婦人站在門縫後麵問道。
葉君瀾壓著嗓子,喉嚨都快冒煙兒了。
“嬸兒,請問你能施舍給我一碗水嗎?”
婦人自然是愉快的應下了。
這不是什麽難事。
她走進屋裏,倒了一碗白開水,“小公子,給。”
“多謝!”
葉君瀾接過碗,仰頭便灌。
咕咚!
咕咚——
三兩口牛飲完畢,還了碗,再次道謝,然後撚起衣袖擦眼角,嘴角一張,再次痛哭:
“哇!”
“渣男,你這個渣男,你怎麽能這樣對我?天啊,上帝啊,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麽孽,你要對我這樣殘忍啊!”
喝過水後,嗓子潤了,哭聲再次洪亮的直衝夜空:
“嗚哇——”
我哭!
我痛哭!
我抱頭大哭!
婦人嚇了一大跳。
這人剛才還好好的,怎麽說哭就哭了,還哭得那麽傷心,這白開水難道有毒?
嘶!
嚇得她趕緊扔掉碗。
葉君瀾哭著走遠。
一邊走,一邊哭,一邊破口大罵,這般潑婦罵街的模樣,引得不少路過的百姓頻頻扭頭望來,更是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
咦?
這人是怎麽回事?
難道瘋了?
葉君瀾所過之處,百姓們像是見到了瘟疫一樣,自動退散。
街角那頭,剛剛忙完的方泰準備回因果珠寶店,路過大姐時,不經意瞅了一眼,就瞅見一個很眼熟很眼熟的麵孔在汪汪大哭。
定睛一瞧。
這不是小姐嗎!
他嚇得大步跑上去,“小姐,您怎麽了?您的錢被搶了嗎?”
葉君瀾抬起一雙朦朧的淚眼。
聽了他的話,沒有覺得安慰,反而更加傷心:
“難道除了錢,我就沒有其他的傷心事了嗎?”
方泰愣了一下:“可是除了錢,還有什麽是能讓您傷心的呢?”
葉君瀾:“……”
突然就更加傷心了。
“難道我很愛錢嗎?”
“難道您表現的不太明顯?”方泰小心翼翼的反問。
“……”
仿佛遭受到暴擊。
啊!
天啊!
沒天理啊!
為何要這般摧殘祖國未來的小花花?!
方泰正起神色來,嚴肅道:“小姐,我正要去找您,我調查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須要馬上告訴您。”
葉君瀾傷心絕望中:“我不想聽到壞消息,人生已經如此的艱難,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方泰一聽,愣住了:
“小姐,您已經知道寒王殿下時日不多的事情了?”
“我當然知……什麽?你說什麽?!”
……
夜。
寒王府,將寒苑。
偌大寬敞的屋子內,今夜,隻有宗政寒一人。
那麽安靜,那麽森冷,沒有溫度,沒有人氣,仿佛天地之間隻剩下他獨自一人。
宗政寒垂眸,看著自己蒼白的手掌,嘴角抿著一抹慘淡的弧度。
他不能就這樣走了。
在離開之前,他必須安排好瀾兒與孩子們未來的一切,即便他不在了,也必須保證他們母子的安全無憂。
宗政寒正想著,突然就聽到門外一聲爆吼:
“宗!政!寒——”
嘭!
一腳踹開門。
還沒看清來人,來人便猛衝上來,摟住他的脖子,‘嗷嗚’一大口咬下去。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