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寧願相信夜君淩,也不相信他
三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迅速離開烏落鎮,趕往南下巡查的城池。
自宗政寒離開後,衛風便扮作寒王的模樣,帶領著隊伍去往目的地——南州城。
地方官員提前收到了訊息,早早的候在了城門口,恭迎寒王大駕。
接駕。
入城。
寒王的這支浩蕩的隊伍,瞬間成為城內最亮眼的一道風景線。
百姓們紛紛看過來,探頭探腦的往前看,你擁我簇的往前擠,嘴裏更是不停的議論著:
“是寒王殿下的車駕!寒王殿下!”
“聽聞寒王容貌驚為天人,若是能夠看上一眼,那就好了……”
“寒王既能上戰場,又能安邦定國,德才兼備,文武雙全,真是我們東瀾國的驕傲呐!”
“咱們南州城每隔兩三年,就會發水災,聽聞寒王殿下親自前來巡查,是為了檢查水域,防止水災發生,寒王殿下真負責。”
“是啊是啊……”
百姓們好評一片。
然,寒王車駕由數名侍衛緊密的保護著,百姓們縱是擠破了腦袋,也沒能瞅見寒王的半個衣角。
南州城官員準備好了住所,邀請寒王入住。
‘寒王’拒絕了,帶領著隊伍,入住驛站。
驛站。
‘寒王’攜帶著‘王妃’下了車駕,在侍衛的護送下,迅速的進入驛站,走上二樓,進屋,關門。
整個過程非常快,旁人都來不及多瞧一下,寒王殿下與寒王妃的身影已經被房門隔絕了。
“寒王入住,閑雜人等回避!”
持劍侍衛擴散開來,嚴密的包圍了整個驛站,將其護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確保安全,沒有經過寒王的允許,任何人都無法見到寒王。
屋內。
衛風關門時,敏銳察覺到屋內有兩道其他的氣息,抬頭看去。
“主子?王妃?”
他感到驚訝。
這麽快就回來了?
難道是已經找到了養元果?
衛風來不及再問,葉君瀾已經出聲:“快去尋一名大夫過來,此事要秘密進行,不能讓別人知道。”
衛風心頭一緊。
主子受傷了?!
他不敢耽擱,馬上去辦。
衛風以長途跋涉、暈車為由,尋來了一名大夫。
宗政寒隻索取了一些藥和紗布,便讓衛風將大夫打發走了。
葉君瀾拿起藥,擔心道:“不讓大夫看看?萬一還有餘毒沒清呢?”
宗政寒搖頭:“本王百毒不侵。”
話雖如此,但萬事無絕對。
葉君瀾見他堅持,沒有辦法,於是對衛風吩咐道:
“安排下麵的人打桶熱水來,再備好幹淨的衣裳。”
這幾天下來,一直趕路、辦事,風塵仆仆,兩人早已疲憊狼狽的不像話了。
衛風立馬下去。
他的動作很快,下麵的人抬來浴桶,打滿熱水,關上房門後,匆匆退下。
“快去洗洗。”葉君瀾對宗政寒道。
宗政寒坐在那裏,沒有要起身的打算,“你先。”
“你先去,你身上有傷,得趕快清洗好,我才好給你上藥。”
男人靜靜的看著她,“你先。”
“……”
葉君瀾曉得他說一不二的脾氣。
“好吧,我先就我先,我很快就好。”
浴桶在內室,宗政寒坐在外室,一張寬大的屏風隔開了裏外的視線。
男人坐著,右手撐在桌麵上,目光一動未動的盯著屏風。
嘩啦——
入水聲,有溢出的水灑在了地上。
騰騰的熱氣冒起。
在燭光的映襯下,屏風上能夠清晰的看見女子姣好的輪廓,鼻尖、下巴、肩頭,再往下便是橢圓形的浴桶……
女子正在清洗著自己,水聲嘩嘩,擦拭的動作被投射在了屏風上,落入男人的眼底,看得一清二楚。
宗政寒目光筆直的盯著,兩顆眼珠子像是被釘住了似的,雷打不動,移都沒有移一下。
他眼神很沉,很深邃,不知在想什麽。
盯了許久。
許久。
突然,他的肩膀猛地抽了一下。
“嘶——”
他抖動著,抽搐著,攥緊手掌,暗運內力,無論如何都壓不住體內的那抹失控。
他扭著脖子,眼中的光逐漸變得陰氣沉沉。
抽著、動著,就好像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
屏風後。
葉君瀾因為擔心著宗政寒的傷勢,故而不敢洗太久,用最快的速度把身上的汙垢擦拭幹淨後,便匆匆的起身、擦水、穿衣服。
“寒,我好了!”
她用帕子包裹著頭發,踮著腳尖子跑出來,對外喚道:
“來人,把水換掉,再打一桶幹淨的進來。”
話落,侍衛來處理換水。
宗政寒的目光落在她的腳上,“怎麽赤腳?”
他走過去,打橫抱起她,將她擺放在梳妝台前,自然而然的奪過她手中的錦帕,替她擦拭著長至腰間的秀發。
葉君瀾的雙腳搭在梳妝台前麵的杆杆上。
“忘了。”她笑了聲。
男人望著銅鏡中那張淺笑佳兮的小臉,沒有說甚,認真的給她擦拭長發。
男人動作很柔,力氣很輕,連一根頭發都沒有扯掉。
葉君瀾望著銅鏡中的他,嘴角弧度彎彎的上揚著。
“寒,你真好。”她突然感歎。
男人頓了一下,“哪裏好?”
“無論哪裏都好。”
既耐心,又溫柔。
不愛人時,生人勿近,一旦用情,恨不得將自己的一切都捧給對方。
他待她極好,她也應是。
宗政寒垂下目光,用長帕包裹著她的頭發,輕輕擦拭,聲音也很輕,似漫不經心:
“那本王與夜君淩,誰好?”
葉君瀾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聽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傳進她的耳中,卻變成了另一種意思。
他怎會突然拿自己跟大師兄作比較?
難道他還在在意著烏落鎮的瘴氣林內,被人設局算計的事情?
難道他認為此事是大師兄做的?
葉君瀾嚴肅的抿起嘴角,此事若是不好好解釋清楚的話,恐怕還會造成很深的誤會。
她轉過身來,抬頭看著宗政寒,認真道:
“烏落鎮的事、不是大師兄做的。”
宗政寒反問:“你怎麽知道?”
葉君瀾覺得,烏落鎮的事、是大師兄告訴她的,結果大師兄又跑來算計她?這不是自己挖坑給自己跳嗎,何必呢。
“我相信他。”
宗政寒聞言,沒有再說話。
隻是他的心、涼了一許……
所以,她是寧願相信夜君淩,也不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