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來,本王帶你回家
夜君淩頓了一下,手腕一翻,抬指之間將‘東西’不動聲色的收好了。
豆豆說了道別的話後,轉身上了花轎。
媒婆揮舞著小手絹兒,尖著嗓音高興的揚道:
“吉時到,該起轎咯!”
衛經翻身上馬,揚聲道:
“起轎!”
八抬大轎抬起來,爆竹放起來,嗩呐鑼鼓吹起來敲起來,喜慶的氣氛鬧騰起來。
眾人矚目之下,長長的迎親隊伍掉了頭,朝著寒王府的方向回去。
萬人相送。
百姓們追著迎親隊伍跑去:
“好大的陣仗,好奢華的排場,我敢發誓,東瀾國上下三百年都沒有過這麽奢華的婚禮!”
“豈止是三百年?我覺得至少五百年。”
“哈哈哈!莫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快跟著去寒王府看熱鬧。”
“今天也是五皇子成親哎,娶的是蘇將軍之女,兩人倒也是門當戶對的一對佳偶。”
“不管什麽五皇子了,我今天隻想看寒王殿下。”
“走走走……”
百姓們一蜂窩的追著去看熱鬧。
大夥兒走了,新娘子也走了,原本熱熱鬧鬧的國師府一下子安靜下來,大大的府邸就像空了一樣。
國師看著身後的府邸,眼眶又紅了紅。
“嗚!”
一下子又哭了出來。
“別勸我,都別勸我,我不堅強!”哭著跑進屋裏,趴在被窩裏汪汪大哭。
聶澤聿:“……”
成親有規定,新娘子的父母是不可以去男方家的。
聶澤聿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就看向了鳳弈蕭和夜君淩,“咱們去寒王府喝喜酒去?正好瞧瞧瀾兒拜堂的場麵,一定很熱鬧。”
夜君淩轉身便走:
“我去換件衣服。”
聶澤聿撓頭:“你穿來穿去,不還是穿白色的衣服麽?有什麽好換的,還能換出花兒來?”
鳳弈蕭掃了眼夜君淩的背影……
國師府內。
一個無人的拐角處。
夜君淩行至此處停下腳步,他手腕一翻,掌心裏出現了一枚折疊成指甲蓋般大小的紙條。
這是方才道別時,豆豆趁勢塞進他手裏的。
他打開紙條。
紙條上,寫著歪歪扭扭的一行字:
——曦公主……
豆豆要表達的意思一目明了,曦公主替代了葉君瀾,上花轎的那個人並不是真正的新娘。
冒著孩子的生命危險,也要將這個消息送出去,真是個忠心的仆人。
隻可惜……
這張字條不該送給他的。
夜君淩五指一收,稍稍用力便擰碎了它,揚手撒掉,毀得連‘屍體’都不剩下。
男人整理著微亂的衣擺,恢複了平日裏溫柔出塵的模樣,提步走向某座院閣。
推開門。
屋內靜悄悄的,床榻上,鼓起一團。
夜君淩大步走去,掀開被子,被窩下,躺著的是悶出了一頭熱汗的葉君瀾,雙手雙腳還被捆著,正處於昏迷未醒的狀態。
“瀾兒!”
他趕忙扶起她,探了下鼻息,見是正常昏迷,無生命危險,這才放下心來。
他迅速解開她手腳上的束縛,疼惜的輕撫著那捆出來的紅色痕跡,從袖中摸出一瓶藥膏,用指腹挖了一塊,輕輕的塗抹暈開。
葉君瀾昏睡著,安靜的模樣很安詳。
夜君淩坐在床沿,凝視著她安睡的麵孔,腦中不禁溢出某些畫麵:
‘我愛他,我視他如命,我已經有家庭了!’
‘真正的葉君瀾死在了幼年,死在你的回憶裏,死在魔宮覆滅的那場大火裏。’
‘導致如今這一切的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天意!’
‘大師兄,放下吧。’
放下談何容易?
他放不下!
夜君淩攥緊手掌,“對不起,對不起,瀾兒,我做不到。”
年幼時就萌發的愛,經過這麽多年的澆灌培養,早已成長為一棵參天大樹,豈是說鋸掉就鋸掉的?
要他放棄,還不如直接說是要他的命。
“對不起,瀾兒。”
他握著她的雙手,痛苦而又無助的埋在臉上,“對不起。”
“我太自私了。”
“恨我吧,你恨我,總比離開我要好。”
他抱緊她,嘴裏一直不停的喃喃著:
“對不起,對不起,抱歉……”
葉君瀾闔著雙眼,還處於昏迷狀態,懷了孩子後身體的抵抗力、免疫力大不如前,被敲了一下,睡到現在。
門外,鳳弈蕭走來。
“瀾兒?!”
看見葉君瀾,他整個人都懵住了。
自新娘上花轎後,他越想越不對,瀾兒上轎時,師父哭成那樣,她都沒有吭一聲,連豆豆都跟他們告別,瀾兒卻迫不及待的上轎。
這很反常。
鳳弈蕭越想越覺得奇怪,特地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
之前上轎的是假新娘!
鳳弈蕭大步奔走進去,抓起葉君瀾的手,正欲將人抱起來,卻被夜君淩製止住。
“你做什麽!”鳳弈蕭冷視夜君淩。
夜君淩鉗製住鳳弈蕭的手腕。
迎親的隊伍已經離開了,吉時也過了,說不定此時已經到了寒王府,準備拜堂成親了。
一切已晚。
夜君淩停頓了兩三秒後,鬆開了鳳弈蕭,隻是很平靜的問了一句:
“甘心嗎?”
鳳弈蕭打橫抱起葉君瀾,“是,我心懷不軌,我承認,可這都是我自找的,我不甘心,但我更尊重她的選擇!”
話落,他抱著沉甸甸的人兒,頭也不回的往外奔去。
……
寒王府。
府內賓客座無虛席,府外圍滿了百姓,由兩千名侍衛開路,紅毯一直從寒王府撲到了國師府,萬眾矚目之下,迎親的隊伍敲鑼打鼓的回來了。
“新娘子到了!”
一聲高呼,掀起一片熱浪。
“快看快看,新娘子!”
“好長的迎親隊伍,好大的排場!好羨慕啊!”
“寒王殿下出來了,天啊,我窒息了!”
“我鼻血流出來……”
寒王府內,眾人擁戴之下,身著一襲紅裳的宗政寒踱步走來,火紅的婚服襯托得他渾身的氣息格外張揚,既是高冷、又是邪肆,無論哪一種他,都像極了高山之巔的冰霜,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散發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氣。
宗政寒抬眸望去,目光徑直鎖定住花轎。
隊伍抵達。
落轎。
媒婆揮舞著小手絹兒,笑得那顆媒婆痣一抖一抖的:“寒王殿下,請踢轎門,帶新娘子回家嘍!”
萬人矚目下,宗政寒大步走向花轎,踢開轎門,伏下尊貴的身子,伸出右手:
“瀾兒,來,本王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