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賭
葉君瀾抹著眼淚,傷心欲絕,嗚咽著跑遠了。
宗政寒環著‘葉君瀾’的小腰,霸道而又寵溺的將人擁入懷中,看一記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江柳’,仿佛哭泣離開的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恭喜五皇兄抱得美人歸。”他看向宗政逸,聲音寡淡。
宗政逸淡笑:
“我能夠迎娶蘇小姐,全是沾了寒王的光,在此,也恭喜寒王,終於能夠與……葉公子無所顧忌的在一起。”
宗政寒淡淡頷首:
“同喜。”
宗政逸笑:
“同喜。”
兩雙目光在空氣中對視。
二人皆是笑著的,隻是,笑意不達眼底,深意無法揣摩,二人嘴上說著祝福的話,但實際上的真實意思,雙方心知肚明,但聰明的都沒有戳破。
半晌,移開目光。
宗政寒擁著‘葉君瀾’,春風滿麵的離開了。
眼下的情況是這樣的:
外界,寒王不娶妃,日夜與國師府葉公子混在一起,大家認為:寒王斷袖,以此攻擊寒王。
眼下,寒王即將娶妃,擺脫斷袖之名。
那麽,他與葉君瀾再在一起,無人敢在嗶嗶。
在宗政逸看來,娶妃成為了宗政寒的‘保護傘’,是一個幌子,真實作用是成全了宗政寒與葉君瀾。
宗政寒:不,你錯了,本王娶妃,娶的就是葉君瀾。
宗政逸望著二人離開的背影,立在原地,久久未動。
背影遠走、消失。
此時,孤風出現:
“主子……”他抿嘴,低頭,“屬下無用,隻查到葉君瀾早已不在國師府中,卻查不出‘他’的下落。”
倘若能查到,也不至於多番試探無果。
他單膝跪下:
“屬下無能,請主子降罪。”
宗政逸收回寡淡的目光,冷聲:
“葉君瀾有意藏著,豈是你能找出來的?”
孤風:“……”
眼下,宗政寒的目的已經達成了,表麵娶妃,實則是更加方便他跟葉君瀾‘為所欲為’。
他定會揪住寒王斷袖的把柄,一舉毀了寒王!
“即刻聯係長樂坊,到底是怎麽辦事的!”他冷聲道。
葉君瀾非但沒有中毒,還完好無損的進宮了,難道長樂坊在江湖上的威名都是花錢買來的?
“是!”
孤風拱手,站起身來,離開前,不忘道上一句,
“屬下恭喜主子抱得美人歸,皇後娘娘定然很高興。”
沒想到主子竟然心怡蘇柒那麽多年。
緣分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
宗政逸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那是我瞎掰的。”
孤風:“??!”
什、什麽?!
瞎,瞎……
“十人之中,唯蘇柒母族權勢最大,又是蘇將軍獨女,娶了她,我不虧。”
孤風緘默:
“……主子英明。”
他差點兒就以為自己親眼目睹了一場跨越二十年,長長久久,深情如許的愛戀。
對不起。
是他想多了。
……
帝都。
選妃儀式的結果出來了,但是還沒有傳出皇宮,百姓們還在熱鬧的討論著,講述著,猜測著。
你一句,我一句,熱鬧極了。
甚至還有人開起了賭局,十位小姐,壓一賠一,唯有‘江柳’的名字,壓一賠十。
葉君瀾:我特麽這麽不值錢的嗎!
她從皇宮跑出來,遇上賭局,瞧見自己的概率,小到了指甲蓋那麽一丟丟,一口老血差點兒噴出來。
賭桌上,寫著‘蘇柒’的格子裏,擺放的銀兩是最多的。
參與賭博的百姓們指著‘蘇柒’的名字,振振有詞:
“蘇小姐乃是蘇將軍獨女,文武雙全,天資卓越,她不當寒王妃,還有誰能當?老子押二十兩!”
“我我我,我押上全部的家當!”
“我也押蘇小姐!”
眾人一窩蜂的扔錢,扔碎銀子和銅板。
再看看寫有‘江柳’二字的那個格子,隻有三個銅板,孤零零的躺在那裏……
葉君瀾氣:
太看不起人了吧!
過分!
於是,她掏出渾身的家當,一股腦兒的押在‘江柳’的格子上:
“我押五百兩!”
嘶——
這麽大的麵額放出來,所有人都驚呆了。
當瞧見所押之人時,眾人:驚呆+2。
“這位姑娘,你可得看準了再押呀,這五百兩不是小數目。”
“你怎麽押江柳身上了?”
“姑娘,你可能不知道,這個名叫江柳的女子,隻是一個小小的縣令千金,家族無權無勢,還住在偏遠的山旮旯裏,她能夠進入前十名,就是去湊數的。”
“江柳絕對不會得到寒王青睞的。”
他們都在好心的奉勸葉君瀾。
開賭的老板笑得是合不攏嘴。
喲嗬,這可是整整五百兩呢。
賺了這一筆,接下來三年都不愁吃喝了!
葉君瀾麵無表情:
“富貴險中求。”
眾人:“……”
這個小姑娘,真強,一看就是太年輕了,不懂‘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道理。
等會兒‘開獎’了,有她後悔的。
大家繼續議論起來,該押的押,說的說,談的談。
約摸兩刻鍾過去……
“結果出來啦!!”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不知是誰這麽高呼了一聲,引得所有人齊齊望去,特別是參與賭博的這群人,期待緊張的呼吸都繃緊了。
“是誰拔得頭籌?”
“是誰獲得了寒王妃寶位?”
“是誰是誰,到底是誰!”
一個青年男人爬上桌子,站在最高的地方,大聲道:
“就在剛才,我那在宮中當差的姑姑告訴我,選妃儀式結束,寒王最後選擇的人是……平屯縣縣令千金——江柳!”
這兩個字落下時,如巨石砸在水麵上,激起巨大的漣漪。
無數妙齡女子嫉妒死了:
“怎麽會是江柳?怎麽會是她!如果是蘇小姐,我們心裏還好受些,可江柳……我覺得自己不比江柳差!”
“寒王殿下的眼光怎麽這麽差,嗚嗚……”
百姓們嘈雜紛紛的議論起來:
“平屯縣?我怎麽聽都沒聽過?”
“這江柳是哪家的小姐?”
賭博的那一群人,包括老板,沒有一個好臉色的:
“怎麽會是江柳……”
“不,不可能。”
“是不是哪裏搞錯了,怎麽會是那個無權無勢,身份最為低下的江柳?”
他們都不相信。
葉君瀾笑眯眯的,歡喜的搓著小手手:
“老板,押江柳以一賠七,請給我三千五百兩,加上本金,共四千兩,謝謝。”
老板:“……”
本想賺取五百兩,接下來三年衣食無憂。
哪知……
這一賠,竟將一輩子的老本都賠進去了。
老板哪裏甘心?
他眼珠子滴溜的轉了一圈,突然指著葉君瀾,揚聲喝道:
“你作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結果,故意來砸場子的?”
他抖著臉上的肥肉,凶悍的吼道:
“我警告你,拿上你的五百兩,有多遠滾多遠,否然,別怪我不客……啊!”
話沒說完,就被葉君瀾一巴掌拍到了賭桌上。
所有人都驚呆了。
看似瘦弱無比的女子,竟一抬手,將足足一百八十斤的老板摁倒了,竟然不費吹灰之力。
媽、媽耶?!
可怕!
葉君瀾居高臨下的睥睨老板,手腕揉得哢哢作響,似一隻凶悍的小霸王,
“這是我憑本事掙的錢,你敢不給?”
老板嚇到了。
這人一巴掌就給他掄倒了。
萬一動起手來,豈不是一拳給他打飛?
嗚嗚嗚,與錢財相比,還是小命比較重要。
“女,女俠,有話好,好說,給給給,我給……”
他依依不舍,顫顫巍巍的從衣袖裏掏錢。
葉君瀾一把拽過來。
“算你識相!”她放開老板。
老板忍住想哭的衝動,回想方才,女子下注時那胸有成竹的模樣,他不甘心的追問道:
“敢問女、女俠,你是怎麽知道,江柳會是最後的贏家呢?”
這個問題也是所有賭徒都關心的。
葉君瀾眯著眼睛,數著白花花的鈔票,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
“這個呐,很簡單啊,因為我就是‘江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