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麽好
“嘿嘿嘿。”葉君瀾抱著頭,嘿嘿的偷笑兩三聲,這模樣俏皮得很。
“不和你說這個了,喝湯,快喝湯。”
她把碗勺塞進宗政寒的手裏,然後拱起屁股,和他擠在一張凳子上,排排坐。
“對了,剛才聽衛風說,什麽審訊,什麽張武?你們在說什麽事?”她問道。
前天,連翹找到她,求她救出張武,還說,張武被抓,是她一手造成。
這兩天忙著嚶嚶嚶,忘記問了。
“叛徒。”男人言簡意賅。
葉君瀾偏偏腦袋。
瞧連翹對張武上心的模樣,這個叫張武的人,難不成就是那天晚上,和連翹在假山後為愛鼓掌的男人?
“是發生什麽事了嗎?”她追問道。
那天,狩獵大會結束,她回來後就睡覺了,錯過了張武在醒酒湯裏下藥的事,也不知道豆豆已經被衛風吃掉的事。
葉君瀾還被蒙在鼓裏。
一頭霧水的那種。
宗政寒舀著湯水,低頭喝著,一邊道:
“張武原為寒王府暗衛之中的一員,被皇後安插進來,近日,本王與皇後發生矛盾,皇後按捺不住性子,動用了這枚棋子,所幸被及時發現,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害處。”
豆豆要是聽到這句話,想舉手發言:
報告領導,我受傷害了!
無辜的我被衛風大人揍了一頓!
葉君瀾沉吟了會兒。
“你用皇後傷害你的箭羽,報複在皇後之子的身上,皇後肯定知道你是故意的,為了給五皇子出氣,她這一次沒有得逞,說不定還會有下次,憨憨,你要小心才是。”
俗話說,最毒婦人心。
有時候,女人下起狠手來,比男人還要狠辣。
“宗政逸將你推下懸崖,險些致命,這筆賬,本王必定要算。”宗政寒圈住她的腰身,眼底閃現厲色。
所幸崖底是潭,瀾兒性命無虞。
否然,便不是射傷宗政逸這麽簡單了。
“他傷我一回,你傷他一回,此事便算作扯平,可要是皇後再敢來犯,別說是你了,就算是我,也不會輕饒她!”葉君瀾冷聲。
不過,提到宗政逸的時候,她猶疑了。
此人頗有古怪。
時而高冷,高高在上,不可近犯。
時而幼稚,單純陽光,像一個活蹦亂跳、容易得到滿足的孩子。
五皇子……
該不會有人格分裂症吧?!
……
等宗政寒喝完了乳鴿枸杞湯,葉君瀾將空了的碗碟拿出去。
“葉公子。”
走到拐角處,一抹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嚇了葉君瀾一跳。
“萬公子?!”
葉君瀾握緊了的手掌又鬆開了,要不是她反應快,可能一盤子就要砸上去了。
葉君瀾緩了兩秒鍾,道:
“萬公子特地在此處等候我麽?是有什麽事嗎?”
萬衍東垂眸,目光落在那喝光了的空碗碟上。
他直視著。
他在打量。
葉君瀾注意到他的神態,心中隱約的明白了什麽。
她扭頭招手,叫來一個婢女,“收到廚房去。”
婢女雙手接過,福了身子,“是。”
退下了。
葉君瀾看著婢女走遠了,她揉著微疼的手腕,語氣很隨和:
“萬公子既然猜到了,但請不要告訴他。”
萬衍東是怔然的,其一,為她女子的身份,其二,為她的甘願付出。
“這樣下去,長此以往,傷身傷神,葉公子,你的身子好不容易調養成現在這樣好,千萬莫要糟蹋了。”他勸阻道。
當初,為了調養她的身子,宗政寒廢了不少的功夫。
搜羅各種好藥,臻品,稀物。
調動各方勢力。
一有什麽好東西,通通搜刮到寒王府來。
“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這其中的利害,我知道我在做什麽,為了他,我願意。”葉君瀾道。
宗政寒修煉利害非常的琉火訣,厲害高深的同時,麵臨的也是時刻走火入魔的危險。
他追逐於強大,意圖為母妃報仇。
他為了她,和皇後撕破臉皮。
他為了她,屢次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火中救她,跳崖救她,她無以回報,唯有這樣做。
這個男人吧,哪裏都好,好得讓她挑不出毛病。
光是想到他,她的心都是暖的。
“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麽好……”她垂眸,低喃。
萬衍東還想再說些什麽,“葉公子,倘若寒知曉你我瞞著他的事,他必定會……”
“你不說,我不說,他就不會知道了,他需要我,我就給他,沒有那麽多的顧忌,我想做,我就這樣做,這就夠了。”葉君瀾打斷他的話。
至此,葉君瀾不想再多說。
她心已定,多說無用。
將死之人,唯念心愛之人安好無虞。
她已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她不怕死,但宗政寒還年輕,他還要娶妻生子,還要為母妃報仇,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他必須要變得強大!
強大到淩駕於敵人之人。
“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葉君瀾拍拍衣袖。
繞過萬衍東的身側時,她停下步伐,側頭低聲,
“還請萬公子多多注意你身旁的連翹姑娘。”
沉淪於愛情的女人,智商為零,往往會做出一些傻事,葉君瀾不是連翹的主子,不便插手。
說完,離開。
萬衍東看著她的背影,眼中有幾分疑色。
葉公子……此言何意?
……
葉君瀾想回屋睡覺。
被宗政寒折騰了兩日,她一直沒有睡好,再加上夏天的天氣,熱乎乎的,使人徒生疲憊。
她走進自己的小院。
走著,走著,身體突然湧蕩出一股寒意。
“嘶!”她渾身一顫。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嚴寒的冬天裏,一股冷冽的寒風突然從袖口灌了進去,冷得渾身發顫。
葉君瀾下意識的抱住自己,搓著兩條胳膊。
媽耶。
這夏天大熱的日頭下,她竟然覺得冷。
見鬼。
葉君瀾摸摸腦門,提步向內走去。
走了三四步,又是一股寒意襲來。
“唔……”
這種寒意從腹部擴散,彌漫向身體四周,每一寸肌膚,每一個角落,冷透了。
陽光曬在身上,好像都沒有溫暖。
走兩步,冷一下。
走幾步,冷一下。
短短七八米的距離,仿佛有一條河那麽寬,那麽長,走不到盡頭。
好冷……
豆豆正好從屋子裏出來,“爺,您回來了。”
她走上去,攙扶著葉君瀾的臂膀,雙手剛剛碰到的時候,涼得她一個激靈。
“爺,您怎麽這麽冷啊!”冷得她兩隻手都縮回去了。
葉君瀾扶著柱子,強撐著虛軟的雙腿,眼神朦朧迷離,
“對啊……我……怎麽這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