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寒……
本宮愛財?
真巧,她也喜歡。
豆豆捏著兩個小耳朵,“爺,您不要再說豆豆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其實它們很好看的,還有啊,豆豆這些天除了看話本之外,還看心法秘籍,跑步鍛煉,一樣都沒有落下。”
喵喵叫的聲音小小的。
她縮著脖子,怯怯的。
仿佛葉君瀾很凶的樣子。
葉君瀾失笑,“我還沒說什麽,你倒是先交代了,怎麽,怕我凶你?”
葉君瀾心理:或許是她以前對豆豆太苛刻,豆豆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少女。
豆豆搖頭:
“哪有,爺最好了,豆豆最喜歡爺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老認真了:
“從遇見爺的那天起,豆豆就決定,要伺候爺一生一世,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隨時奉獻狗命,永遠跟隨在爺的身後。”
永遠……
這個詞令葉君瀾的呼吸緊了一下。
永遠是多遠。
一生一世是多少年。
她又還能活多久,一年?半年?三個月?
突然苦澀。
像是有一根刺卡在了喉嚨裏,上不來,下不去,哽得她很難受。
葉君瀾扯開嘴角,笑了:
“嗯,你喜歡看話本,我買十大箱送給你,叫你一輩子都看不完,天天看,眼睛看瞎掉都看不完。”
豆豆愣了下:“??”
不用這麽懲罰她吧?
等等。
“爺,您今天……不太對勁?”
葉君瀾板著一張臉,“哪不對了?”
豆豆抓著頭發,冥思苦想。
哪兒不對呢?
到底是哪兒呢?
想呀想,想呀。
想到了!
“爺,您從前都教育豆豆,不要看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營養,如今怎麽鼓勵豆豆看了?是不是您覺得豆豆沒救了,想放棄豆豆。”
“不要啊!爺,豆豆以後一定乖乖聽話!您不讓看,豆豆就絕對不看了!”
豆豆抱著葉君瀾的大腿,汪汪的哭。
葉君瀾眼眶忽然有點酸。
“起來。”她用腳踢了踢豆豆。
豆豆緊緊抱著不撒手:
“爺,豆豆知道錯了,您不要扔下豆豆不管!豆豆以後再也不看話本了,爺!”
她以為自己要被拋棄了,慌亂的抱緊葉君瀾的腿,一個勁兒的往上邊爬。
葉君瀾控製不住眼角酸楚。
情緒爆發的時候,她仰起頭,看向昏暗的夜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吐出濁氣,用力的咽下腹腔波湧。
“起來!”她的聲音盡量平穩。
“爺……”
葉君瀾握住豆豆的肩膀,把人從地上拎起來,
“豆豆,聽我說,你很好,也很聽話,我讓你跑步,你就跑步,讓你鍛煉身體,你就鍛煉身體,你還學習了心法,你已經做到了我的要求,就不用放棄興趣愛好。”
“你很乖,你很好,你是個很好很好的小姑娘,別想多了,去休息吧。”
說完,她轉身走進房間。
關上了門。
豆豆站在原地,表情有點兒愣愣的。
今天的爺……好奇怪。
到底怎麽了。
發生什麽事了嗎?
屋子裏。
葉君瀾關了門後,忍不住的撲倒在床上,汪汪的哭。
“哇!”
我不想死。
舍不得憨憨,舍不得豆豆,還有帥爹,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舍不得景晗,舍不得白羽,舍不得……所有人都舍不得。
還有白白胖胖,抓著她的手指頭緊緊不放的小景瑜。
“嗚哇——”
不想死。
她才十五歲啊!
葉君瀾並非貪生怕死之人。
芸芸眾生之中,萬事沾上一個‘情’字,再強大的人,都會被一擊斃命。
沾上感情,有了掛牽。
她怕死。
她好害怕。
葉君瀾的臉悶在被子裏,咬著棉花,嗚嗚嗚的悶聲痛哭。
嚎啕大哭。
翻個身哭。
四腳朝天哭。
流鼻涕哭。
站著哭,坐著哭,趴著哭。
一個時辰後,哭的差不多了。
葉君瀾擦擦眼淚,吸吸鼻子,整理好衣服,走到桌子旁邊,取出紙筆,開始劃分自己的財產。
粗略估算,她手上現在有五十萬兩銀票。
先拿出兩萬兩,買二十箱話本,足夠豆豆看一輩子。
再拿五萬兩,投資楊靜,楊靜是個聰明、剛烈、自強自愛的女孩子,她很聰穎,將來一定會有大成就。
拿出十萬兩,給帥爹娶媳婦。
五萬兩給大師兄買風水寶典,五萬兩投資二師兄的醫館,五萬兩給三師兄買軍需用品,那個大大咧咧、傻乎乎的三師兄,在軍營中一定照顧不好自己。
五萬兩給方泰。
五萬兩給豆豆,算是給豆豆的嫁妝,嫁給衛風,不能委屈了她,國師府就是豆豆的娘家。
三萬兩給小景瑜買一個百日宴的禮物。
五萬兩給衛經,衛風衛經是倆兄弟,一碗水要端平,她不能偏心。
五萬兩給……
臥槽!
沒了?!
五十萬兩就分沒了?
這錢也太不禁花了吧。
還有楊景晗沒分到呢。
嗯……算了,楊景晗將來是首富,哪裏還看得上她這小小的五萬兩?
卑微瀾。
太卑微了。
葉君瀾歎了一聲,這麽一算,還差宗政寒。
欠宗政寒的一百萬兩,就用她肚子裏的崽來抵債吧。
葉君瀾咬著毛筆,在宣紙上劃劃劃、算算算。
家產分的幹幹淨淨,一分不剩。
完美!
散盡家財,一身輕鬆。
扣扣——此時,有人敲門。
外麵,是豆豆的聲音:
“爺,衛風大人過來叫您,說是王爺讓您過去試衣服。”
葉君瀾愣了下,“試什麽衣服?”
“好像是要去狩獵,給您專門訂做的衣服。”
葉君瀾心頭微暖。
上次他們去打獵,她穿的是他十二歲時所穿的胡服,這一次,他竟然給她訂做了衣服。
宗政寒這麽無微不至的關懷體貼,讓葉君瀾怎麽放得下?忘得了?怎麽不害怕死去?
葉君瀾迅速平複好自己的心情,將‘遺產分配書’收進了抽屜裏。
應了聲:
“哦,知道了,我馬上就來。”
收好東西。
跑到主廂房裏。
軒窗前,男人立在桌案一側,手中展開著一件白色的圓領袍,聽聞腳步,抬頭看去,招手,
“瀾兒,過來。”
他衝她招手的時候,嘴角始終是淺淡的笑,像是寵,又像是縱容。
無論是什麽,葉君瀾已經習慣上了。
倘若有一天見不到他……
倘若……
她鼻尖一酸,小跑過去,撲進男人懷中,用盡渾身力氣抱住男人精壯的腰身。
“寒……”
突然哽咽。
突然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