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葉君瀾的心裏有陰影了
葉君瀾笑容一僵。
然後,她哢嚓哢嚓的把脖子扭了一個直角九十度,瞅見了一張笑眯眯的、慈祥的臉龐,整個人都不好了。
明明是一個溫柔的鄰家大叔叔。
但是在葉君瀾的眼中,這個大叔叔長出了一對惡魔的翅膀,頭上頂著尖尖角,手裏拿著殺人不見血的鐮刀……
媽耶!
葉君瀾觸電似的,嗖的一下倒退了三步。
“我……我有點害怕……”
“別怕!”皇上嚴肅臉,“朕是一個賞罰分明的人,並且從來不亂來,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有功者、賞,有過者,罰,有錯者,殺,從不偏心!”
皇上表示自己是一個平易近人的人。
他指著自己的這張臉,覺得自己是一個很溫柔很溫柔的中年大叔。
“你瞧朕的眼睛,多真誠,多溫和,是不是充滿了陽光?”他問葉君瀾。
葉君瀾突然好心慌。
說話歸說話,能不能別離她這麽近。
怪嚇人的。
她艱難的咽了口口水,嗬嗬嗬的倒退了一小步,
“是,是的……”
皇上點頭,“嗯,你很有眼光,朕很喜歡你。”
他看看宗政寒,又看看葉君瀾,一雙曆經世事的渾濁的眼睛眯了起來。
那滿意的目光,仿佛一個長輩在看未來兒媳婦。
葉君瀾簡直快要嚇死了好嗎?
好嗎?!
她永遠都忘不了那句話:
——朕最厭惡的便是欺騙,從今往後,欺騙朕者,格殺勿論!
殺!
勿論!
嚶嚶嚶,她突然慫了。
皇上見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下達命令,“宴會繼續。”
一聲令下,晚宴繼續進行。
隻是,五皇子不在,氣氛再也達不到之前的歡暢,人人心裏都跟壓著塊石頭似的。
葉君瀾悶悶不樂的坐在那裏,拿起杯子遞到嘴邊,又放了下去。
放下去,又拿了起來。
拿起來,又放下……
反複幾回,她整個人已經糾結得不行了。
小臉皺成了一張苦瓜。
“不舒服?”宗政寒的手背輕輕抵在了她的額頭上,試探溫度。
葉君瀾突然抓住他的手,順勢抱住他的胳膊:
“憨憨,我好怕!”她壓低了聲音慌慌張張的。
男人心頭微緊,“怕甚?”
葉君瀾縮著脖子,像隻烏龜,小聲喵喵叫:
“怕……怕你爹,你爹好凶……我怕你爹拿刀砍我。”
宗政寒垂眸盯著她,一雙墨眸仿佛會攝魂。
“背著本王做了什麽虧心事?”他捏起她的小下巴。
突然被看穿的葉君瀾:“……”
哦,在這個鬼精鬼精的男人麵前搞小動作,簡直就是挖坑把自己埋了。
鬼精鬼精!
她就說了兩句話,他就已經把她猜出來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
宗政寒睨了她一眼,執起酒杯,語氣疏狂:
“瀾兒不必擔心,有本王在的地方,你盡管放心大膽的橫著走。”
盡顯張狂的語氣,霸道十足的氣息。
他就是一個光芒萬丈的金大腿。
葉君瀾抱緊了這根又粗又大又長又結實的硬邦邦大腿,在宗政寒的麵前,她願意當一個舔狗。
“憨憨,你好棒!你可一定要把我罩牢牢實實,不然哪天我就把自己玩兒得溜溜球了!”
男人揉著她的腦袋。
“嗯。”很高冷很縱容的一個字音從喉嚨裏溢出。
葉君瀾兩個眼睛冒星星。
然後,她歡喜期待的問道:
“那你有什麽忌諱,或者不喜歡的事嗎?”
男人道:“喜忠誠,不喜欺騙,若有犯者,殺。”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男人狠厲的語氣與皇上一模一樣!
葉君瀾:“……”
表情馬上就僵在了臉上:“……”
好難。
做人好難。
做女人好難。
宗政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倒是將她的小性子摸了七七八八。
旁側敲擊的問了這麽多,不正是表明她有事情瞞著他麽。
“瀾兒,坦白從寬。倘若犯者是你,本王會酌情考慮手下留情。”意味深長道。
“……”
謝您咧!
“我對你無fuck說!”
……
一個時辰後,宴會結束。
眾人離席,散去。
回去路上,葉君瀾心裏一直悶悶的。
回到寒王府,洗漱過後,她立馬蓋上被子,蒙頭睡覺。
一閉上眼睛,腦子裏就浮現出皇上抬起手掌、果決懲罰的模樣:
——來人,將此人拖下去,煎煮烹炸通通來一遍!
然後畫麵一轉,變為宗政寒握著小皮鞭,笑得極致危險:
——本王最厭惡欺瞞者,想好怎麽解釋了嗎?
啊啊啊!
葉君瀾嚇得坐起來。
她年幼無知、單純弱小的心裏留下陰影了!!
……
皇宮。
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內。
一樽矜貴的身體坐在軒窗前。
男人抬起手臂,看著掌心裏劃出的口子,目光很沉,不知在沉思什麽。
門外,暗衛來了。
“主子,她是今夜伺候您的宮女。”暗衛領著一個約摸十五六歲的宮女走了進來。
宮女見五皇子殿下大晚上的單獨召見她,以為自己被看上了,進來的時候,麵紅耳赤,害羞的緊。
“奴婢玉兒見過殿下。”她嬌羞的福身行禮。
宗政逸合起掌心,抬頭看去。
“今夜,是你跟著我?”低沉的嗓音格外好聽,幹淨清澈,就像一汪山間清泉,浸人心脾。
宮女聽得心神晃蕩,整個人幾乎都要飄起來了。
“是,是的……”她握緊了兩個手,差點兒就要矜持不住。
“那你可知,我是怎麽受的傷?”
“今夜路過梨苑時,您說是要去樹上摘個梨子,不用奴婢跟著,誰知您不小心從樹上摔了下來,就……”
宗政逸劍眉輕挑,“哦?”
微微上揚的嗓音甚是好聽。
“我之前是如何吩咐你的?”帶笑的聲音裏,仿佛沉下了一縷寒意。
宮女的心頭緊了一下。
五皇子殿下的意思是……
她鬥膽的抬了下頭,當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時,她嚇得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殿下饒命,奴婢知錯!奴婢知錯了!”
她忙認錯:
“殿下,您之前吩咐奴婢,無論如何都要緊跟在您的身旁,必須寸步不離,時刻保持在視線之內,但,但是……在梨苑時,請您親口讓奴婢不用跟……啊!”
話音未落,一把劍便穿透了她的胸膛。
鮮血滴在地上,綻開了妖豔的血花。
宗政逸看著掌心的傷,薄唇扯開一抹微淡的弧度。
又是一個不聽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