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這個該死的舅舅
……
離開寒王府的時候,葉君瀾背著一個碎花小包袱,邁著一步三回首的步伐,看著某個男人的目光幽怨極了。
滿目哀怨。
這個男人、套路太深了。
老是欺騙單純少年的她。
身為一國王爺,一點兒威嚴正經的形象都沒有,簡直就像一個爐火純青的老流氓。
從大廳到門口的這段路,她回了二十次頭。
每一個目光,都寫滿了怨慨。
然而這一幕在下人們的眼裏,則變成了深情與不舍。
看看葉公子與王爺這依依不舍、戀戀不分的模樣,看看葉公子眼中的情根深種……
啊!
葉公子真愛王爺呀!
這份感情實在是太深了,他們看得好感動。
葉君瀾又一次回頭,宗政寒大步上前,探臂將她擁入懷中,
“既然舍不得本王,便不走了。”他沉聲道。
葉君瀾:“??”
宗政寒很心疼,總覺得瀾兒的眼睛裏深藏著一縷感傷。
難道是他對她逼得太緊了?
他們之間的進度確實有些快,倘若沒有合歡一事,也不會變成這樣。
宗政寒想要退讓一步。
瀾兒總說他霸道不講理,那他便讓‘他’一回。
他們一起去岐山,一起去尋墓。
“瀾兒,本王……”
葉君瀾麵無表情:“鬆鬆手,抱得我太緊了,喘不過氣兒。”
宗政寒聲音微頓。
葉君瀾推開他,後退兩步,揉揉自己的腦門,小聲嘀咕:
“哪隻眼睛看見我舍不得你了?我恨不得快點回去,等還清了債,我就搬回國師府……”自言自語的聲音逐漸變小。
宗政寒聽到了前麵的,後麵的沒有聽清。
但隻是這簡短的幾句話,令男人墨眸中的柔軟瞬間沉若冰霜,柔情不複。
還以為‘他’是舍不得,原來是想去盜墓還債,從而擺脫他!
好!
很好!
他喘著深沉的胡須,情緒壓在腹中,冷寒溢在眼底。
他扯開嘴角,盯著她,笑:“走。”
冷淡的一個字。
葉君瀾見他眼眸沉不見底,心裏頭‘咯嘣’了一下,他笑起來的樣子……真嚇人。
嘴角是上揚的,眼中是平靜的。
兩種極端的情緒同時呈現在一張臉上,詭異駭人,特別是這雙笑沉沉的目光,像一把刀子,涼颼颼的。
葉君瀾的背後沒來由的冒出一層冷汗。
宗政寒盯著她,聲音陡然冷厲:“走啊!”
葉君瀾嚇得跳起來。
“凶什麽凶!”
她抓緊包袱,“我不就回國師府住兩天嗎,還要看你的臉色了!你以為你是誰!你管不到我!”
葉君瀾生氣的喝完,拔腿就跑掉了。
宗政寒見她頭也不回的走了,怒得他一腳踹翻了身邊的花缽。
劈裏啪啦的巨響驚得下人們後背一僵。
不是深情款款嗎?
不是葉公子舍不得王爺,王爺挽留葉公子嗎?
怎麽突然就冒火了??
……
國師府。
葉君瀾跑了回來,發現豆豆忘記帶了。
此時,豆豆窩在寒王府的小院子裏,委屈兮兮的咬手絹:爺,您不必愧疚,畢竟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葉君瀾後來想了想,打消了去帶豆豆回來的念頭。
反正又不是第一回把豆豆落在寒王府。
豆豆一定待習慣了。
嗯!
是的!
葉君瀾這麽一想,心中釋然,整理好自己的東西後,就早早的睡覺了。
翌日,她給管家交代了兩句,趁著帥爹去上朝的間隙,偷偷離開了。
走到半路,察覺到有人在身後跟蹤。
葉君瀾放慢步伐,故意往人多的街道走,兜兜轉轉幾個圈子繞下來,藏進一個小巷子裏。
破爛落灰的籮筐後。
葉君瀾藏在後麵,向外瞧去。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衛經走了出來,他左右掃視著,似乎在尋找什麽。
他張望了兩眼,往左邊去了。
葉君瀾很生氣。
不讓她回國師府也就算了,也派人監視她,過分!
霸道也需要有個度。
她難道沒有隱私的嗎?
葉君瀾一腳踹開破籮筐,咒罵道:“去你的宗政寒!你以為你能掌控得住……”
“哎喲!”
籮筐飛出去,好巧不巧的砸中一個過路老太太。
葉君瀾嚇得連連跑上去,“阿婆!你沒事吧!”
老太太摔在地上,痛得扶腰:
“小夥子,我沒事,就是大夥兒都看著……要是沒有二十兩的話,阿婆起不來。”
……
寒王府。
楊景晗來找葉君瀾,說是出去玩兒。
守門的小廝回答道:“楊公子,葉公子‘他’昨日便已經回國師府了。”
楊景晗聽了這話,馬上又去往國師府,尋找葉君瀾。
國師府的管家回話:“楊公子,我們家公子不便出門,請您回吧。”
楊景晗撓頭:“這是什麽意思?”
“您去問寒王殿下吧!”管家說完這句話,關上了大門。
寒王府。
楊景晗又回來了,問起這個問題。
小廝想了一下,恍然道:“哦!我知道了,葉公子昨天回去,好像是和王爺吵架了,昨天,王爺的臉色陰沉難看,葉公子頭也不回,兩個人就像分道揚鑣……”
楊景晗馬上回國師府。
“請讓我見見葉君瀾吧,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我舅舅惹‘他’生氣,但是不關我的事啊!管家爺爺,拜托了!”雙手合十。
馬上就要出發去岐山了,千萬不能再耽擱了。
時間不等人啊!
管家對著他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幾眼,然後冷冷關門。
理由:“你們是舅甥,都是一個脾性!”
楊景晗:“……”
所以,舅舅把葉君瀾惹生氣了。
葉君瀾生氣的回娘家。
然後,一氣之下,連岐山也不去了!
啊!
這個該死的舅舅!
好不容易有個小舅媽,還不懂得疼著寵著,活該單身二十二年!
……
城外,寧靜隱秘處。
“屬下跟丟了,還請主子責罰!”
衛經單膝跪在地上,埋著頭,眼中滿是自責。
馬背之上,男人垂眸俯視他,墨眸內光芒平靜,無波無瀾,沒有溫度。
“跟丟了?”
沉冷的嗓音碾磨著這三個字,就像一個深淵,冷寒到沒有極點。
衛經已經做好了受罰的準備。
正在這時,不遠處,一道悠揚清脆的歌聲飄了過來:
“我有一頭小毛驢,從來都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著趕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