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合歡,我怕遭報應
黑衣男人眯起眼睛,打量著葉君瀾,似乎在考量她話內的真實性。
半晌之後,從袖中取出了一隻白色的小瓷瓶,以及一張足足一千兩麵額的銀票。
“我要你在一個時辰之內,將它變成無色無味、不會被人察覺的東西。”他將錢物一起推到葉君瀾的麵前。
葉君瀾柳眉挑了下,拿起瓶子晃了晃,裏麵是液體。
打開蓋子,放在鼻尖下聞了聞。
“合歡?”她一下就認了出來。
黑衣男人看向她的目光深了些,“老板好眼力。”
此物名叫合歡,是一種擁有深強效力的媚藥,凡是中此藥者,在半個時辰之內,必須合歡,否則便會血管撐爆而亡。
它的效用非常強,但是它卻有一股特殊的味道。
平常人聞不出來,但稍稍警惕些的人,很容易察覺到。
葉君瀾撚著小瓶子,“要祛除它的味道,並不是什麽難事,不過我想要問一句,你這是要害人?”
去色去味,不正是要算計人麽?
黑衣男人目光冷了幾分,語氣也冷了下來:
“你隻管拿錢辦事,不該問的,老板還是不知道為好。”
葉君瀾:“不,我是怕遭報應!”
要是是害人的東西,她就是‘幫凶’。
因果輪回,一部分的報應會報到她的身上。
她不想給自己招惹麻煩。
開門做生意的商人都有自己的原則,而葉君瀾的原則則是傷天害理之事不做。
黑衣男人默了一下,從袖中又取出一千兩。
葉君瀾眼神閃了一下,馬上就鎮定了。
黑衣男人又取出一千兩。
出手好大方!
又是一千兩。
葉君瀾眼角微抽。
再來一張……
又一張……
再來……
葉君瀾實在是憋不住了,一把將那足足一萬兩的巨款揣進懷中:“成交!”
雖然說因果循環,但人世間的事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也有許多的陰暗與隱瞞。
她不是神,不可能事事都知道。
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幹了壞事,應該不會遭報應的吧……畢竟她也是無辜的受害者!
這樣想著,葉君瀾馬上就開懷了。
她還欠著錢呢,不能和錢過不去。
再說了,合歡不是要命的毒物,不算害人。
嘿嘿嘿!
葉君瀾收了銀票,立馬辦事,往合歡裏加入了兩種特殊的藥植,再放在燭火上炙烤,祛味。
一番搗鼓。
半個時辰後,交給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拿起藥瓶,轉身離開。
他出了店鋪,走進一個昏暗的小巷子內,將手中之物雙手遞上:
“夫人,已經辦好了。”
昏暗之中,一個雍容貴氣的婦人緩步走了出來。
“你確定有用?”左相夫人拿起小瓶子,放在鼻翼下聞了聞,確實已經沒有味道了。
黑衣男人點頭:“是,這家店鋪雖然偏僻破舊,但在她這裏辦過事的人,無一不叫好,還請夫人放心。”
“好!”
左相夫人眯起眼睛,眼底溢出幾分算計的冷光。
“你馬上去一趟左相府,再去通知徐婉瑩那個小賤人……”
左相老賊,我用盡辦法的想為你為兒子,你卻休了我扶妾室。
你好狠的心。
這一次,我要來個一箭三雕!
……
左相府。
下朝之後,左相和往常一般回到府邸中,卻被告知有貴客到訪。
他行至前廳門口,看見那道矜貴的墨影時,他驚了一跳。
寒王殿下突然登門,莫不是為了前兩日的事……
徐左相立馬穩住心神,提步走了進去,先行了一個禮:
“下官不知寒王殿下突然到訪,有失遠迎,招待不周,還望殿下恕罪!”
“管家,還不快上茶,好生伺候!”
管家應了聲,馬上去了。
宗政寒坐在中央的主位之上,那閑適隨意的模樣仿佛是這座府邸的主人,舉手投足之間盡是漫不經心,骨子裏沉澱著渾然天成的上位者氣息,令人無從忽視。
男人抬眸、慵懶的睨向徐左相。
徐左相對上這雙眼,馬上低頭,不敢多看。
對視久了,他會有一種被看穿的錯覺……心虛的很。
管家馬上端著兩杯剛煮好的熱茶上來,“寒王殿下,請用茶。”
他的話起到了緩解氣氛的作用。
徐左相即刻順著管家的話往下說,“寒王殿下,不妨嚐嚐這上好的碧螺春,乃是下官從蘭州特地帶回來的。”
“哦。”宗政寒淡淡的應了聲。
他執起茶杯,掀開杯蓋,撥了撥水麵浮著的嫩芽兒。
徐左相準備喝口茶的,宗政寒突然淡淡的開口:
“聽說左相前兩天休棄了結發妻子。”
“噗……咳咳!”徐左相一口茶噴出來,“咳……這茶真燙!”
他用袖子掩著嘴,一連咳了四五聲,才回話道:
“下官與蘇氏夫妻多年,一直相敬如賓,前日和離屬於雙方自願,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他說的倒是很好聽。
蘇氏當了那麽多年的左相夫人,身居一品誥命,豈會傻傻的放下這一切而不要?
宗政寒看著他,意味不明的扯開薄唇:
“蘇氏倒是個傻子。”
徐左相後背繃緊。
寒王殿下儼然不相信他的話……
蘇氏采用民間毒方企圖殺害無辜嬰兒、生子的事要是與他纏上關係,傳到皇上的耳中,他這位置還保得住?
不能承認!
不能泄露一個字!
徐左相繃著臉上鎮定的表情,道:
“感情之事變化多端,不可逐一而論,有人重感情,有人重利益,蘇氏乃是性情中人,嫁與下官多年,一直膝下無子,雙方都寒了心,這才……”
言外之意:沒孩子,沒感情。
因為沒有兒子而離婚的案例並不少。
“哦?”宗政寒劍眉輕挑,“本王倒是聽說,蘇氏對左相用情至深,為了左相,甚至達到了不惜犧牲一切的地步?”
輕飄飄的一番話令徐左相整個人都不好了。
寒王殿下今日前來,果然是為了蘇氏的事!
他馬上與蘇氏撇清責任:
“寒王殿下,蘇氏對下官如何,下官不知,但下官與蘇氏已無關係,她的事情、還請寒王殿下去問她。”
宗政寒笑,“嗬。”
“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左相倒是絕情。”
徐左相:我要是不絕情,我的官位就不保了!
誰知道那個愚鈍的傻婦人會去幹那種事!
不休了她,留著過年嗎!
徐左相再次強調:“是蘇氏先絕的情,下官與她和離,實乃成全了她。”
他與蘇氏、已經沒有關係了。
那件事情休想找上他。
他不會承擔任何責任的。
宗政寒意會不明的看了一眼徐左相,幽暗的目光深深的,令人膽寒,他執起茶杯,優雅的抿了些許。
喉結滾動著上下吞咽,放下杯子的刹那、體內洶洶的躥起一束無名之火。
來勢洶洶。
格外詭異!
宗政寒陡然握緊茶杯,目若寒蟬:
“合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