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聶澤聿莫名的不爽?
薄涼的聲音揚起,隨著冷涼的夜風一同襲來,沒有分毫溫度,凜冽徹骨。
所有人低下了頭,畏懼的繃住了呼吸。
楊景晗隻覺得有一把劍架在了脖子上,冷氣從汗毛鑽了進去,渾身上下從裏到外都是寒冷的,頂著男人的注視、他頭皮發麻。
舅舅從前雖然常常訓斥他,卻從未這般平靜過。
看似靜,卻更恐怖駭人。
盛華猶豫了數秒後,眼角餘光看了一眼楊景晗,抿了抿嘴,上前一步,“寒……”
“舅舅,是我不好!”
楊景晗不要別人替他分擔。
本來就是他的錯!
如果不是他硬要將葉君瀾叫出來,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葉君瀾失蹤了,他現在很不安、很愧疚,非常自責,如果葉君瀾有個好歹,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楊景晗握緊雙手,眼中充滿了後悔與痛苦,
“舅舅,您罰我吧,無論怎樣我都不會有絲毫怨言,但能不能先找到葉君瀾,‘他’不知道去哪了,我擔心‘他’會有危險!”
先找人吧!
眾人聽了這話,愣了一下,隱約覺得哪兒有點奇怪。
這時,旁邊的聶澤聿扭過腦袋來,道了句:“你找瀾兒?她在我那裏。”
楊景晗:“??”
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眼前墨影一晃,冷氣頓撤。
男人翻身上馬,迅速離去。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留下一群懵逼的男男女女:“??”
一個個臉上的表情:“??”
懵逼樹上懵逼果,懵逼樹下你和我,懵逼的你還有我,一臉懵逼不對神。
寒王殿下不是來訓斥小外甥的嗎?
怎麽一聽到葉君瀾的消息,撤的比什麽都快,似乎還有些著急的樣子?
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
軍營。
宗政寒以最快的速度趕來,其身份無人敢攔。
當衝進營帳內,看見那靜躺在床榻上的小人兒時,疾步上前,見她臉色微白,衣服換了,目光陡然沉下,彎腰抱起了她,折身離開。
聶澤聿回來的時候,連個影子都沒瞅見。
小兵匯報:“老大,剛才寒王殿下來了,將葉公子帶走了。”
聶澤聿突然心裏不爽。
但又驚訝,他不爽個什麽勁??
好吧,雖然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不爽。
聶澤聿摸摸腦袋,琢磨了會兒,說道:“今天的事別說出去,更別告訴我師父,我怕他瞎擔心。”
“遵命老大!”
……
寒王府。
宗政寒抱著葉君瀾進入將寒苑,直接抬腿將門踹開,“即刻去一趟宮中,尋禦醫!”
衛風愣了一下,又明白過來,“是!”
去往宮中的路上,他不得不感歎一句,主子對葉公子真上心。
宮中禦醫是專職為皇上服務的,受皇上調遣,除了主子之外,也沒人敢這樣調動禦醫。
宗政寒將懷裏的人兒擺放在床榻上,掀起被子蓋好,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合攏於掌心之中,捧到薄唇邊低低的吹了口熱氣。
溫度很淡,但很暖。
葉君瀾閉著雙眼,睡得甚是安詳。
如果忽略她蒼白的臉色的話。
衛經進來,單膝跪在地上,“屬下失職,還請主子責罰。”
他奉命保護葉公子,卻發生了這樣的事。
宗政寒凝眸看著少年沉睡的小臉,“是誰做的?”
冷淡的聲音沉到了極點。
衛經低頭,“張寧。”
男人眼底閃過嗜血的冷光,“本王給你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
衛經明白,“多謝主子,屬下立刻去辦!”
衛經迅速起身離開。
屋子裏,安靜下來。
禦醫很快趕來。
禦醫以為寒王殿下受傷了,拎上藥箱火急火燎的趕來,當見到是葉君瀾時就愣住了。
他會過來,是因為寒王殿下身份尊貴,又有皇上特許的特權。
但葉公子的話……
葉公子雖然身份不低,但他好歹是正三品禦醫,聽命於天子,沒有皇上的吩咐,哪有隨隨便便給人看病的?
禦醫感到為難,“寒王殿下,這……”
宗政寒側眸掃去,眸底的寒蟬像一記刀子,令禦醫的聲音戛然而止,再也道不出一個多餘的字。
後背突然發寒冒冷汗。
禦醫繃緊身體,覺得這道目光足以將他給生吞活剝……
站在一旁的衛風給了他台階下:
“楊禦醫,葉公子的身子狀況便多有勞煩了。”
楊禦醫也是個聰明人,沒有必要為了此事而得罪寒王,得到台階馬上就下:“是,下官一定盡心盡力。”
他放下藥箱,走到床榻前。
他小心的扶起少年的一隻手,把了把脈。
須臾後,收回手。
“葉公子從高處墜落,內髒輕微受損,再加上受了驚嚇,這才會昏迷過去,下官這便開一副安神療養的方子,明日便可見好轉。”
衛風聽聞暫無大礙,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楊禦醫請跟我來。”他抬手示意。
楊禦醫起身。
一道薄涼的聲音冷淡揚起:“用最好的藥。”
宗政寒折身坐回床榻前,左手握住少年冰涼的小手,俯下矜貴的身子,伸出右掌撥掉她臉頰粘著的碎發,動作仔細輕柔,小心耐心。
楊禦醫看見這一幕,心頭緊了一下。
寒王殿下這是……
衛風眯眼,“楊禦醫?”尾調略微揚高的餘音裏帶著某種警告與危險。
楊禦醫趕忙低下頭,不敢再多看一眼,速速隨著衛風出抓藥。
寒王殿下的心思豈是他們能猜的。
還是專心做好該做的分內之事。
兩刻鍾後。
衛風將煮好的藥送了過來,宗政寒親手喂下後,一直守在床榻前。
一守,便是大半夜,衛風也陪伴著。
衛風其實想勸主子去休息,但每當看見主子凝視著葉公子的專注神情,話到嘴邊又止住。
主子從未對任何人這般上心。
葉公子還是有史以來第一個。
主子這是認真的了,可王府的女主人隻能是女子……
想到這裏,他又覺得好笑。
嗬,他想這些幹什麽?
天下之事,有可,有不可,但對於主子而言,這天底下還有主子忌諱的事情不成?
一夜彈指而過。
葉君瀾非但沒有醒來,臉色反而更加蒼白,手腳的溫度冰涼冰涼,絲毫不見好。
楊禦醫再次被叫來,診脈之後,臉色大變:
“不好,葉公子內髒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