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快看,葉公子好像一條狗啊
葉君瀾暴躁的扛著凳子,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跑到前廳,準備給這個霸道不講理的狗男人一板凳,卻意外的瞧見前廳裏除了狗男人之外,還有一個人。
一個中年男人。
穿著一襲暗褐色的衣袍,頭頂暗色發冠,有著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板著臉、一本正經、非常嚴肅的樣子,正在與狗男人交談著什麽。
廳內,除去二人之外,再無第三者。
瞧這小心翼翼的模樣,恐怕是在說什麽小秘密~
葉君瀾目光一轉,決定先退一步,放輕腳步、繞到左邊,墊著凳子,踩上去。
悉悉索索……
不一會兒,高高的院牆上,一顆圓溜溜的小腦袋甚是猥瑣的冒了出來。
葉君瀾扒著牆、惦著腳尖,豎起耳朵偷聽起來。
廳堂中,兩人的交談聲細碎隱約的傳來:
“東城水災,百姓受難,消息受阻,傳遞緩慢,這才讓某些有心人鑽了空子……”
“寒王殿下,實不相瞞,下官懷疑……”
“是那……”
葉君瀾努力的墊著腳丫子,吃力的攀著牆簷,吃力的把半個腦袋湊上去。
兩隻腳墊墊墊,墊一下,眼睛瞥見一下,墊一下,又瞥見一下。
牆太高了,她太矮了……
不,是凳子太矮了!
葉君瀾說什麽也要偷聽上兩句。
跳一下,瞥見二人交談,偷聽到什麽‘東城’、‘貪汙’一事。
跳一下,瞥見那名中年男人從袖中取出一本折子,恭敬的雙手遞給狗男人。
再跳一下……廳堂中空蕩蕩的,沒有人影。
她心頭一緊。
人呢?
“來人,抓刺客。”背後,一道薄涼的聲音突然響起。
“啊!”
葉君瀾嚇了一跳,沒有抓穩,失手摔了下來,整個人朝後仰翻而去,重重的摔在地上,痛的她後背都要炸開花了,疼的她咬唇哀嚎,朦朧的淚眼裏,隻見一抹倒立著的、尊貴的身影。
男人不知何時而至,竟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現,讓做了虧心事的葉君瀾好生心虛。
被抓包的感jio……
不對!
她不能被這個狗男人誤導了!
葉君瀾扶著小腰,蹭蹭爬起身來,挺著腰板,伸出右手,義正言辭的喝道:
“太後賞給我的黃金呢?還給我!”
敢在宗政寒麵前要錢,她葉君瀾絕對是空前絕後、前所未有第一人。
宗政寒負手而立,極為挑剔孤傲的目光落在那隻沾滿泥巴的小手上,薄涼的道出二字:
“抵債。”
“我不!”
一碼歸一碼。
債是債,賞是賞,再者,一年的期限還沒有到,沒到還錢的時候,他就不能擅自動她的私人財產。
她還要靠著這些錢,錢生錢,發家致富。
宗政寒漠然,“抵債。”
“我不!”
男人掀起眼皮,目光冷冽如鋒刃,“不服?”
葉君瀾皮子一緊,又是這樣的目光……宮宴那晚,亦是這種目光,明明隻是一個眼神,卻像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似的,涼颼颼的。
她是絕對不會像黑惡勢力低頭的!
葉君瀾氣勢洶洶的擼起袖子,不給她,她就搶,還不給,她就搞破壞,總而言之,金子在,她在!
“狗……”
噌!
脖子一涼,話音戛然而止。
隻見厲影一晃,也不知男人從哪兒搞來的軟劍,正橫在她的脖子上,涼意鑽進寒毛,令她瞬間繃緊身子、不敢動彈。
葉君瀾嘴角僵硬的抽了抽,兩隻手抬在半空中。
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動腳的?這不是傷和氣嗎?
宗政寒淡漠的看著她,“憋著。”
不服,憋著。
葉君瀾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囂張的人!
她眉毛一橫、眼角一挑,嘴巴一張:
“那憋不住怎麽辦!”磅礴大氣的架勢,又慫又弱的聲音。
“……”
這時,衛風來了。
衛風對主子和葉公子這鋒芒相對的架勢已經習以為常了,臉上一點兒多餘的表情都沒有,匯報著正事:
“主子,已經準備好了,一刻鍾後,即可出發。”
狗男人要走?
且看這語氣,是要出遠門?
葉君瀾開心的差點兒要跳起來,懸在頭頂上的亞曆山大沒有了,她自由遼!等狗男人一走,她就把黃金偷回來!
寒王府肯定有不少好東西,她還能再順一點回來。
她歡喜的搓著兩隻小手手,然後,就聽得男人冷淡的聲音揚起:
“想要黃金?”
葉君瀾捏著衣角,羞澀的點點腦袋,鳥為食死、人為財亡,說不愛錢、那是假的~
宗政寒收起軟劍,“看你表現。”
語罷,提步離開。
葉君瀾怔了怔,這是什麽意思?
“葉公子,請。”衛風抬手。
葉君瀾更愣了,“哪去?”
“東城。”
臥槽?
東城,水災,貪汙,治水,他去幹這等粗活,竟然要把她帶上?她去幹嘛?難道幫忙扛鋤頭、提鏟鏟,挖渠溝掃水嗎?
想想自己被奴役的畫麵……
葉君瀾身體一抖,不去不去,堅決不去,還是待在帝都吃吃喝喝、玩玩樂樂比較舒服!
至於黃金,她小手勾勾,偷回來就是了,何必去受罪?
整天麵對狗男人這張冷冰冰的死人臉,做夢都會嚇醒,更別說天天看了。
不去!
她看向男人走遠的背影,突然目光一轉、腳一崴:
“哎呀,我扭到腳了!好痛啊!我恐怕是要待在府裏養傷了!”
“葉公子,我扶你。”衛風上前一步。
“哎,多謝啦,你真是個好人!”
葉君瀾感激的露出一個笑容,伸出右手,還沒搭到衛風的手臂上,整個人就是兩腳懸空,飛……飛了?
哦,她被衛風拎了起來。
男人大刀闊斧的往前走,她就跟隻小雞仔似的,被揪住了後脖頸,在半空中晃啊晃。
一路上,不少下人瞧見這一幕,笑的合不攏嘴:
“快看,葉公子好像一條狗啊!”
葉君瀾:“……”
她掙紮著要下來,卻怎麽也拗不過衛風的大掌,然後,她發現這不是去小破院的方向,等她掙紮一輪下來,已經被拎到王府正門口了。
門外,直直挺挺的站在一支隊伍,十匹馬、十個人,除此之外,別無更多。
驕鞍輕馬。
葉君瀾被放了下來,衣領口勒住脖子,她差點兒就要窒息了。
這個可惡的狗男人!
果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下屬,一個德性!
他們要是娶的到老婆,葉君瀾非得把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為首的馬背之上,宗政寒正襟危坐,居高臨下的睥睨葉君瀾,
“上馬。”
葉君瀾十分不爽的脖子一橫,脾氣很衝的嚷道:
“小爺不會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