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兵困汴梁
史敬思大怒,撥轉馬頭,用右手舉起槍,雙馬一個交錯,反手一槍就把王忠挑於馬下。
但是王忠的偷襲也讓史敬思吃了大虧,史敬思左脅下血如泉湧,但也就更加激起了史敬思的血氣,史敬思大怒之下,又向朱溫衝了一陣,一進一出,又用大槍槍挑名將八員落馬,而史敬思的戰馬已經在剛才的衝陣之中被砍倒在了血泊之中,身上也被對方紮出了一個槍眼,槍傷很重,史敬思棄了戰馬,拔劍割下素袍半幅,用戰袍塞住了血流不止的槍眼,再用勒甲係緊了,抓過旁邊的一匹無主戰馬,翻身上馬,勒回馬挺槍直刺朱溫,但是這個時候,隻見朱溫對麵的弓箭手已經趕到了,梆子的聲音不斷地響了起來,四下眾箭齊發,史敬思大槍不斷的撥打著箭枝,但還是有不少的箭枝射在了他的身上,史敬思被大槍紮傷的傷口痛得難以控製,流血過多,已經沒了氣力,史敬思自知今日必死無疑,隻得仰天長歎一聲:“某沙場征戰少逢敵手,今日為奸人所害,願以死以報晉王知遇之恩,王爺,俺們來世再為你效力。”遂自刎於馬上。
中和四年五月,朱溫火燒上源驛,欲殺防禦使段明玉,晉王李克用,晉王李克用死裏逃生,時稟報於七王爺傑,七王爺大怒,唐廷第一次對藩鎮伸出了爪牙,令二人攻打宣武軍節度使溫。王命一出,四方藩鎮,一片嘩然。
三日後,段明玉軍和李克用軍四麵合圍汴梁城,殺聲震天。
這是一片血與火的戰場,到處是衝鋒陷陣、喊殺震天的士卒,到處是倒臥血泊、已經永遠也不會再爬起來的死屍。也許不久之前,這些死屍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漢子,在這讀軍萬馬之中,他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卒,但是在他的家裏,卻是比天還要高出一頭的夫、比君還要重上三分的父,是一個家庭的頂梁柱,如今卻隻是一具無人顧得上多看一眼的屍骨。
如果有宣武軍自城頭向下望來,就能看見城下一片片的帽頂紅纓,如火焰般飛騰,匯成了一片火海,令人望而膽寒。人馬過萬,無邊無沿,這時城下軍馬何止一萬,看來七王爺真有投鞭斷流、舉手如雲的龐大氣勢,竟然令兩撥軍馬全無猜忌的全力攻城。
事實上,城頭守軍如果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會探頭觀望這副壯觀景像的,城下那一排排集束似的弩箭,仿佛不花錢似的向城頭上傾瀉,暴風驟雨般的猛烈打擊中,又有段明玉的迫擊炮,把顆顆炮彈宣泄進城,每一顆炮彈砸落下去,都騰起一團濃厚的黑煙,把汴梁城轟得千瘡百孔。
那城池是就地取材,用粘性極強的黃土夯打而成的,這種粘性黃土夯打結實了之後真和水泥一樣堅固,又比水泥多了幾分韌性,如今反倒成了比石塊築就的城池更好的憑仗。
如果是磚石所的城牆,在這樣的炮彈轟砸下,很容易就要碎裂坍塌。
城頭宣武軍也在向頑強的城下的段李兩軍還擊著,一排排利箭在吱呀呀一陣勾魂般的弦張聲後,便像蝗蟲一般從城頭襲向城下。
雙方在這城城下已經僵持了半個月的時間。李克用和李存孝勒馬立於高崗之上。俯瞰著眼前搖搖欲墜地北漢都城。那座城就像是滔天巨浪中地一葉孤舟。隨時會遭到覆頂之災。卻總是重新出現在浪尖上。那城頭、城下。就像一台不知疲倦地絞肉機,在飛快地收割著人命。
戰陣經驗豐富的李克用,同時也是一個體恤士卒,不肯無辜多傷人命地仁厚將領。他不是不知道用這種殘酷地手段強行攻打要付出多麽巨大地犧牲。那得需要多少人命去填。才填得平那條始終無法逾越半步地護城河,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速戰不決,天知道各路藩鎮會不會在兩方相持,各顯疲態之際突然出手。
起這李存孝,倒真是一員天生戰將。像他這種人,天生就是為了戰場而生的,並不在他兵書讀過多少。趙括有一個用兵如神的父親自幼所習兵書之繁,天下名將少有能辯得過他的,可是真上了戰場一無是處。孫武與他有些相似,可是同樣不曾自小卒做起,甫任大將能百戰百勝。
李存孝沒讀過幾本兵書,不是文化人出身,所謂作戰的才能,全憑戰場廝殺、血火磨煉而無師自通,精於戰陣的本領也不在“科班”出身的名將之下。從一小卒開始的殺神、戰神、不敗之神白起,同樣連字都不認識、隻識彎弓射大雕的鐵木真,就是這樣的名將。
李存孝和他們就是一路人,非真有大本領,他不會有那麽多甘心效死的部下,也不會被李克用委以重任,以外姓人的身份獨領大軍鎮守河東重鎮,最後還被賜下李姓。如今李存孝領了攻打西城的任務,獨當一麵可見信任之重,李存孝倒也沒有敷衍,段明玉給他撥了二十門迫擊炮,猛攻城池一但轟塌一處城牆,轟壞了西城的大門後,李存孝就親自揮舞雙錘領兵衝鋒。
敵之弱點,就是我軍攻擊之要點。這樣的進攻策略,放在哪裏都沒有錯,策略原本雖然沒錯,然而城中守軍占據地利,不需要多少兵馬,就能把這個缺口封鎖的嚴嚴實實,以李存孝之驍勇,連番起衝鋒竟也不能寸進,反丟下許多屍體。
段明玉隨著軍中小校來到他的身邊時,李存孝剛剛中箭自陣前退了下來,陣中戰鼓猶在轟鳴,李存孝赤著黑黝黝的脊梁,露出一身鋼鐵般的肌肉,身上又是汗又是血。一條比得上段明玉大腿粗的胳膊剛剛拔去箭頭,血肉模糊一片,正有一個軍醫滿頭大汗地給他包紮。這軍醫倒不是醫術低微,也不是頭一次上戰場見不得血,可是碰上李存孝這麽難侍候的主兒,他想不冒汗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