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山頂涼風
雲洱用強勁有力的雙手頂著他的腰部，指引這是他往山上遊去。
晨海來不及思考，便順著雲洱的力道，奮力地滑動雙手順著她指引的地方往上遊。
按理說這海浪來勢洶湧，晨海應該被噗得找不到東南西北，但是他遊得還是比較順利的，甚至是因為有雲洱力道的支撐，遊得還比往常輕鬆。
終於，在一番掙紮之後，晨海抓住了一根粗枝幹，然後順著枝幹往上爬。
雲洱也浮出了海麵，伸出手讓晨海拉著一把爬上了枝幹上。
“咳咳咳。”晨海抓住粗杆喘著大氣，剛才喝了幾口海水，讓他覺得鹹得想吐。
“你沒事吧。”雲洱呼著氣，抓著枝幹，擔心地問道。
“沒事，謝謝你。”對於雲洱及時的出手相助，晨海已經不知道該說啥了，心裏萬般的思緒，還不如一句“謝謝”來得簡單。
“不客氣。”雲洱微微地低著頭說，耳根有點紅。
這氣氛有點尷尬。
晨海說，“走，先上去看看其他人的情況如何。”
“好。”
雲洱率先走了上去，晨海跟在他後麵。
這雲洱剛才拉了晨海一把，而且在海裏翻滾了不短時間，現在的精神勁還很充沛，晨海都有點跟不上她的步伐。
他們倆跑到了山上去，山上人頭湧動。
“媽媽，媽媽，你看咱們家都沒了。”一個小男孩抓住自己母親的衣袖惶恐地說著。
“沒事，沒事。”母親摸著小男孩的頭安慰著說，其實她心裏也很慌張著急，微微顫抖的手指已經出賣了她。
“這真是造孽啊！”一位年紀稍大的中年男子說道。
“這是上天在懲罰我們。”另一個站在他旁邊的老年人說道。
海風涼颼颼，無情地抽打著站在山上的居民的身體，大家夥都惶恐地看著被巨浪衝刷的阿鯉海島。
大浪卷打著樹枝，將百年的老榕樹毫不留情地連根拔起，房屋被海浪掀得瓦蓋子都不剩，之前停泊在海麵上的一排排的大船被席卷到了海底，有的則被拍到了岸上。
然而最令人揪心的是，海浪在不斷翻滾，偶爾能從海麵上飄出那些不聽勸的“老頑固”的屍體。
能想象到，當海嘯洶湧來時，他們惶恐猙獰的表情，估計會很後悔不聽勸吧，但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山上有不少的人已經低著頭，手指合十放在胸前，心裏默默地給山下失去生命的人祈禱。
晨海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雙拳緊握，他恨自己當時應該狠心一點，強製拉著他們逃到山上去，也恨自己動作不夠快，應該早點發現倪端的。
“你已經盡力了，不用過於自責。”雲洱走到晨海的身邊說道。
晨海不說話，轉過頭來眼眶通紅地看著她。
雲洱鼻頭一酸，她覺得自己眼前站著的完全就是一個小孩子，一個需要承擔起大責任但是卻無法釋放壓力的孩子。
於是她踮起腳，摸了摸晨海的後腦勺。
晨海嘴角微微一掛，轉而又看向海島上海嘯的發展情況。
“晨海啊，謝謝你。”一個身材瘦小，有點駝背的老太太拉著一個**歲的小男孩走到了晨海的身邊。
可能是山上的風聲太大而老太太的聲音又太小，又可能是晨海正專心地觀察著海上的情況，沒有留意到他人在跟他講話。
雲洱站在他的身邊時知道的，她猜，這小男孩應該是老太太的孫子。
雲洱禮貌地對著婆婆笑了笑，接著她便拉著晨海濕漉漉地衣袖說：“晨海，婆婆叫你呢。”
“嗯？”晨海這才回過神來，他側過身看了一下，才發現有一位老奶奶在他身邊站著。
“我來謝謝你。”老奶奶雙手拉起他的手說道，“剛聽我孫子說了，是你救了他一命。我老伴和兒子兒媳死的早，就剩下這小豆子和我相依為命了，要是他也走了，那我活著就沒意義。”說著說著，老太太便哭了起來。
小男孩倒很是懂事地安慰著自己的奶奶說道：“奶奶別哭，我還在呢。”
雲洱也走到了老太太身邊。讓她好生注意身體。
“老太太，您別太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晨海也在一邊說道。
“對啊，真是要謝謝晨海了，要不是你，我們估計都已經成了那巨浪裏的一具浮屍。”有一個中年男子說著，便緩緩地朝晨海的方向走過來，山上的其他人也紛紛地跟在了他後麵。
“剛開始我們還不相信你說的話，甚至還惡語相對，現在想來真是覺得抱歉極了。”有的人帶著慚愧的語氣說道。
誇獎和感謝晨海的話說得越來越多，晨海倒是覺得有些不自然了。
“這都是我應該做，大家不要這般客氣，我們現在應該想的是等海嘯過去了得盡快重建家園。”晨海大聲說道。
人群中的聲音才停歇了一會。
“晨海真是不錯啊，這麽重大的事情，那端木千折哪裏去了？”突然有的人提前了阿鯉海島現任領袖端木千折。
“是啊是啊，海嘯這麽大的事情，難道他就沒發現嗎？真是失職。”
人群中人們對端木千折不滿的聲音越來越多。
聽到這些聲音，端木晨海倒是無感，他沒想著在阿鯉人民麵前樹立威風，而是隻想保全人民的安危，好好地守住阿鯉海島。
雲洱看著晨海，發現他根本無心去聽居民們的讚賞，於是就跟大家夥說：“鄉親們，在山上不要聚集地待在一邊，而且現在風大，很是危險，大家還是分散開來，找顆大樹或者小山洞上挨著比較好。”
人們覺得雲洱講得有道理，便聽從她的建議，紛紛散開，散開前才特意和晨海道了聲謝。
晨海看了看雲洱，眼神裏盡是“你懂我”的感情流露。
雲洱則溫爾一笑，不用他開口，她就已經明白他的心意了。
在散開的人群中，端木晨海的餘光留意到在他稍低下的山坡上，有幾個人站在那裏，其中有一個身材累瘦的人，那不就是端木千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