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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章 好運來偶遇

  “喂!你們聽說了沒……”


  每每在茶肆酒樓聽到這句話,想來就是這些百姓或者是士子們,準備要談論這近些時日的重大新聞。


  一個帶著點宋楚口音的小夥子,跳到一張凳子上,就是準備給那些看客們來上這麽一段,最近的所見所聞。


  這酒家,名曰“好運酒家”,名字通俗易懂,自然也是博了一個好彩頭,不少人置辦酒席,那也是衝著這個名字去的。為此,不少的新酒家開業,也是使出了老大的勁,去想一個好聽,卻也朗朗上口的好彩名字。


  這好運酒家,這魏國中部,齊城的郊外。而這齊城雖然算不得富有繁華,卻是有一座著名的山,齊雲峰!當然,離這齊城不遠,更是有一座天下聞名的佛寺——定空寺。


  這好運酒家,離城不近,離齊雲峰卻也不遠,倒是不少往返兩地之間的行商之人,抑或是旅行之人的,時常可能落腳的一個地方。


  當然,城郊的酒家,的確也不是一個特別大氣和高雅的地方,倒更像是魚龍混雜之地,三教九流的人,也是多如牛毛。


  這老板,看著那操著有些宋楚口音的夥計,在那大大咧咧的扯著,什麽新聞大事,他倒也沒有去責罰乃至阻止。


  這倒也不是沒有原由的,因為這郊外的酒家,雖然也是開在人流密集之地,諸如驛站旁邊。但是不像那大城裏的人,可以唱曲、說書,乃至搭台子演戲來供人為樂。這可是偏遠的地方,卻是難得有個什麽樂子,所以多個能聚集人氣的想法和點子,這老板自然也是同意的。


  再者,這站著吆喝的小子,還有那招呼客人,收拾桌子的小子,還有那在廚房裏幫忙砍柴、挑水和打下手的小子,自己其實也沒花多少錢,就給拿下來做仆役的,使勁折騰也不心疼。


  況且,這小子上去這麽一吆喝,旁邊的酒家,倒是也有樣學樣來了,也會讓人偶爾上去,說上那麽一段時間。


  “清明啊,我咋瞧著你說的,還不如對麵那家夥計呀!”


  一種中年的工頭大叔,在下麵笑嘻嘻的說道,衝的,正是那站在那木條凳子上的夥計。


  那夥計叫徐清明,身子乍看,瘦長似竹竿,這臉型在這瘦長的身子的襯托下,倒顯得有些尖嘴猴腮。當然,光從這臉上看,多少還是可以靠臉,吃上兩口軟飯。


  “呸!他家說的都是些啥,村口張寡婦又找了誰家的漢子!哪家的地主老爺,又納了哪個十幾歲的姑娘做小妾!這都是啥狗屁事情!雖然我們身在鄉村,但是應該要心懷天下!這國家的大事,這中州天下的大事,那才有的說頭啊!”


  說著,這徐清明端起旁邊的一大碗粗茶,咕咕的喝了兩口,就著這一袖子一擦,顯然是又要開始了。


  “那秀才官老爺還常說,格局決定境界,我這滿腹的天下大事,和他那些寡婦偷漢子的事情,那個格局大?哪個境界高?”


  下麵的人霎時間是一愣一愣的,這徐清明狡猾的一笑,伸手往那中年的工頭盤子裏抓了一把花生米,滋滋有味的吃了起來。


  “眼下,我這就有一天震驚魏國的大新聞,你們可聽好了!”


  這鄉村俗人,聽聽寡婦偷漢子,那不過是部分人的興趣使然,但是,說起這國家和天下大事,他們卻是個個都很認真仔細的聽,尤其是講那些官府發下來的檄文和告示,生怕錯過些什麽。


  “聽好啊!”


  這徐清明將那小撮的花生米吃了個幹淨,然後將手往身上抹了抹。


  “官府已經下來通告了,那當年殺害魏國皇子曹珩的凶手,宋國靖武王的孫子,林澈,現在就在魏國!可能還在奉京潛藏過!”


  “啊!”


  顯然,這話倒是讓不少的人都為之驚訝。


  一位正坐在角落的桌子那,獨自點了一壺酒,還有幾碟小菜的客人,此刻卻是頓了頓手中的筷子。


  這一個小舉動,倒是讓另一個夥計給看在了眼裏。


  這夥計,也就是這酒家老板打包得來的三個夥計之一,一個是徐清明,再有一個就是他,柳祥,在大堂負責接待打雜,還有一個,叫廖濤。


  這柳祥,似乎注意到了那客人的停頓,不過,他倒是笑嘻嘻的問道:“怎麽了,貴客,是這酒菜不合口味嗎?”


  雖然不似那徐清明般的油腔滑調,滿嘴跑馬車,但看得出來,也是個十分機警的人。


  “沒事,麻煩幫我把掌櫃的叫來一下!”


  不一會兒,這老板便來到了這客人是身前。


  “怎麽了?貴客?有何吩咐?”


  老板畢竟是生意人,說話也和那夥計的語氣差不多。


  “老板,過來坐!”


  這位客人膚色有點黢黑,但麵容棱角分明,倒是不影響他的風流,而鼻頭上的一顆小黑痣,也算是一個鮮明的特色。


  他微微起身,右手伸出,握在掌櫃的手上。這掌櫃的,隻感覺這手裏,似乎被塞下來一塊略有些分量的東西,細細一看,竟然是一塊銀錠。這錢相比於這客人點的酒菜,那可是超出不知道多少倍。


  “嘿嘿嘿!好好好!好說!好說!”


  這老板立刻和顏悅色,客客氣氣的聽從了吩咐。


  “貴客,有啥吩咐,盡管說,在這方圓一片,我這好運酒家,還是有兩分薄麵的。


  這位客人隻是笑著擺擺手,然後說道:“這錢一是付酒錢,二來,閑來無聊,有些事想和老板您打聽打聽。”


  這老板一聽,頓時是笑逐顏開,竟然沒有什麽事要做的,說兩句話就能抓賺錢,那有何不可。


  “害!你可算是問對人了!我這人還有個外號,叫‘包打聽’,這方圓一片,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客人笑著點點頭,然後用眼神瞟了一眼剛剛徐清明和柳祥。


  “你們家這兩個夥計,是什麽來曆呀!”


  這老板一聽,雖然不知道這客人是何意,但是也是高興的回答道:“哦,是徐清明和柳祥啊!”


  於是乎,這老板也就熱絡的聊起了這幾個人的事。


  這三人的事,說來也是有些曲折和意外。聽老板說,他們三人,本是宋國的萍安城人,後來這宋楚之戰,這偏遠的萍安城,被那楚國給搶占了,他們這幾個也就流離失所。


  聽說,幾人也想去從軍,正好趕上有武舉,可惜自己家鄉的州府被占了,去別的州府報名,也是被各種篩選,未能如願。


  後來,幾經波折,依舊謀不到出路,跑到魏國來投靠親戚。可是那親戚,如今混成一個騙子,將他們幾人騙到這魏國偏僻的山村,在這酒家裏給他們大吃大喝,背地裏卻是將他們三個人,賣給了這酒家的老板。


  這三人發現之後大怒,衝出去就是要找那人的麻煩,這酒家老板不清楚怎麽回事,派人去攔,結果三兩下就被他們撂倒了。


  他們三人找到了那騙子親戚,卻是看到那騙子,將那騙過來的錢,買來一堆藥,在小心翼翼的熬著。


  見到這三人來了,那人跪在地上,哭爹喊娘。那人其實也不容易,本來日子過得也還可以,隻是自己的妻女突然患病,一下子就花光了積蓄,自己一人東奔西走,沒有了辦法,才想出了這個注意。


  看著那母女一邊痛苦的呻吟咳嗽,這三人也是心中不忍。於是乎,他們幾個主動回到了酒家,一邊還錢,一邊也幫忙照顧那一家子。


  這老板,也算是賞識他們的人品,也看重他們有些身手,所以也答應讓他們幹個兩年就夠了,期間也會給上一些工錢,作為額外的補貼。


  這客人一聽,似乎也是微微點頭,想來自己的感覺不會有錯,這兩個夥計身手也是不錯的,而且並非是普通人那種強壯,而是真會武功。


  正當這老板在這細細聊起來的時候,旁邊那些看客們倒是氣憤的不行。


  “這個南蠻子,居然還敢來我大魏國!”


  “對啊!刺殺我魏國皇子,難道還想來我魏國的帝都,刺殺皇帝陛下不成!”


  “這該死的南蠻子!”


  這徐清明和柳祥倒是麵色頓了頓,想來這些人不清楚,他們幾個也是宋國人,也是他們口中的南蠻子。不過想想,或許是掌櫃的故意這樣隱瞞吧。


  眼看著這群情激憤的樣子,店裏的顧客個個都想知道下文。


  “是不是被抓了!”


  “對!是不是被砍了!”


  這徐清明便也立刻補述道:“倒也沒有,聽說,這林澈此次來奉京,幹了件可不得了的事!”


  這下麵可都是猴急猴急的看客,個個都恨不得把耳朵貼過來聽。


  “皇上丟的指天劍,就是被他給偷了!”


  “啊!”


  這場中又是一片驚異,當然還有憤慨。那本來在和老板聊天的客人,也是緩緩端起酒杯,一口咽下那辣喉的酒。


  “這南蠻子,真是遭天殺的!”


  這看客們也是紛紛的聲援。


  “狗賊!”


  這又是一番痛罵,顯然,這林澈,已然成為他魏國的大仇人了。


  “沒有抓到那個南蠻子嗎?”


  要給看客問道。


  “是啊!天殺的!”


  旁邊有人也即刻附和道。


  這徐清明倒是不慌不忙的說道:“沒有!”


  “哎!”


  這場下頓時出現一片出奇一致的歎息聲。


  “要我說,陛下就應該再派許虎將軍,再往南邊打過去,徹底滅了它宋國!到時候,看他那個什麽林澈還能躲哪裏去!”


  這位看客似乎是義憤填膺,顯然是覺得這些個王侯將相,都沒種,這魏國如此強大,如何不敢去滅了其他小國。


  “這仗打不打,我是不知道”


  這徐清明接過話來說道:“但是,這人,怕是要很快抓到了!”


  “哦?”


  下麵一陣是好奇。


  “我就說嘛,一個南蠻子,能掀起什麽大浪來!”


  “快說說看,咋回事啊!”


  徐清明似乎有些將秘密般的,故作低沉的說道:“我聽說,這陛下,已然大致查清,這林澈在京都中的藏身之地!”


  下麵的人眼睛放光,此刻倒像是屏住呼吸,等待徐清明揭開謎底。


  “這林澈化身為醫生,藏於京都的某座醫館之內,可能馬上,就能聽到官府的消息,那京都的菜場鬧市,又有一堆的人頭,要落地咯!”


  “好!”


  “彩!”


  “這南蠻子,也算死有餘辜!”


  “看誰還敢欺辱我大魏國!”


  這周圍的喧嘩、喝彩,讓這個酒家一下子歡快熱鬧了起來。不少人的興致似乎上來了,還多叫了兩壇酒,兩碟肉,這店裏的夥計和老板,倒是一下子都樂嗬的不行。


  隻是,那位坐在角落的客人,此時的麵色,卻是低沉了起來,隻是他的位置較偏,而熱鬧的酒家,也少有人把注意力往他那看。


  這位客人,正是那徐清明口中,殺皇子,奪天子劍之人,林澈!

  這消息傳播的如此之快,而且如此的精準,倒是讓他措手不及。


  難道,京都的洛神草堂,已經被徹底的抄了?難道,自己組織內部的人,沒有做什麽接應的幫助嗎?

  “誒,清明,那南蠻子的黨羽都有些什麽人,多不多啊!”


  一個看客有些好奇的補問了一句。


  “多啊!什麽老婆啊,仆役啊,還有什麽三姑六婆啊!整個醫館的人,一個不落的,全都給搞進大獄了!”


  “彩啊!”


  那一眾的看客,似乎恨不得能親眼見到,這些個幫凶能被繩之以法。


  那邊角上的林澈,一邊默默的喝著酒,一邊在思忖著,這傳聞其中的利害關係。


  這當口,酒家門口,卻是迎來了兩個女顧客。


  一個麵容莊重,微微有些妝容修飾,年紀看上去,也就像是二十八左右的成熟女子,另一個,則是一個貌美如天仙一般的姑娘。眉似遠山不描而黛,唇若塗砂不點而朱,俏麗若三春之桃,青素若九秋之菊。這正是如是穀的蘇如初,和他的師伯,廖若青。


  這酒家裏的人可是個個都看呆了,一時間,這剛剛喧鬧的酒家,居然靜悄悄的。


  “小二,給我們來一壺茶,再來兩樣你們這的特色菜!”


  這溫柔的聲音,仿佛讓這在場的男子都失了魂一般。


  “小二?”


  蘇如初有些好奇的看著那發呆的徐清明和柳祥問道。


  “哦!哦!好的!好的好的!姑娘稍後,馬上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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