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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問因(一)舊地故人

  宗廟中的老者,在近來也對自己的徒弟們愈發的要求嚴格,自己是劍式、功法、還有幾十年的,對於武道、劍道的理解,全都是傾囊相授。


  而這個幾個徒弟,不僅沒有覺得一下子接受不了,反而覺得很多東西,茅塞頓開,修為更是比之以前,大為精進。


  老頭子雖然訓練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可是真的能放在皇上和未來的天子身邊,一個就夠用的,也沒有幾個。這一批裏,他似乎也看到了希望。


  “師父,什麽時候,才能像其他師兄一樣,能去守在陛下身邊啊?”


  一個麵容看上去很小,但身子骨卻是很精壯的小夥子,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旁邊的三個師兄弟,都有些傻乎乎的看著這個小子,因為師父早就說過,讓他們先把劍練好,再去想那些東西。怎麽感覺,這個小子似乎一點都記不住的感覺啊。


  “你這混小子,是不是又皮癢了,就你們現在這功夫,還差得遠呢!沒見過你們的師兄嗎?起碼也要練成他們那樣!等你們到了火候了,你師傅我,自然會讓皇上來決斷的!趕緊滾回去練劍!”


  老頭子胡子一抖,一樹枝就往那少年的屁股上抽了過去。


  “哎喲!”


  那小子要命的叫了一聲。


  “那,就是跨入九重就可以了是吧!”


  老頭子看了,咧嘴一笑,這真是少年不知天高地厚啊,這話說的,九重就像是能撿來一樣的,說到就到了。


  “嘿,你這混小子,本事不大,口氣不小!別以為在師兄弟裏走的快,就一定能走得遠,像你這樣好高騖遠的,老頭子我沒見過一萬,也見過八千,最後不僅不能成為高手,還可能泯然眾人,甚至,這些前麵看著比你弱的師兄弟,某天開竅了,也可能會比你厲害一大截!九重,隻是說明你有資格了而已,到了九重,再看情況辦吧!”


  陳老爺子,看著這個小子,是又氣又高興,這小子誌氣倒是足,就是有些太狂妄了。


  “那你就等著瞧吧!我不僅要做這裏最強的,我還要做你的徒弟中最強的,甚至,超過你!成為宋國,乃至天下最強的!到時候,再教出比你徒弟更厲害的徒弟!”


  這小孩腦袋往天上一抬,拿著鼻孔對這個麵前的師父。


  “哈哈哈,好啊,天賜!那就希望你快點能做到,不然,老頭子還真不見得能看得到!”


  天賜這時,倒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是看了一眼這個老頭子,扭頭就去練劍了。


  天甲、天乙、天丙三個人看著他來了,倒是也更認真了幾分,這個天賜雖然年紀不是最大的,但就像個班長一樣,天天盯著他們,關鍵是劍術和武功最高,稍有鬆懈就要挨揍,老頭子似乎對這些都默許了一樣,每次教授完之後,也樂得個悠哉遊哉。


  風雲詭譎裏,一絲平淡,在高門貴胄中顯得難能可貴。聽說,這嚴尚書近日身體有些欠安,這趙奕韜帶著自己的妹妹趙希琳來到嚴府,替安樂王爺來看望一下。


  如今的尚書府,雖然依舊是和以前一樣,簡潔而大氣,略帶文人氣息的園林裏,雖然看上去並不闊氣,但是樣子上,還是讓人覺得很是莊重。


  不過整個院子的氛圍,似乎就不像之前那樣,如今看上去有些暮氣,有些哀傷,甚至是有些衰敗的感覺。


  出來迎接的嚴韶儀,很久沒見,顯然是消瘦了不少,加上這陣子京都的腥風血雨,也算是一些驚嚇,讓她看上去神采還是有些受損。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嚴闊不久前的去世,這個妹妹顯然是受了很大的打擊。


  趙奕韜和趙希琳都非常的關切,試著寬慰她,可是又覺得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對於嚴闊的死,他們也是非常的意外和難受。以趙奕韜為例,當時雖然時不時的被損兩句,但是畢竟是從小長到大的,玩的雖然沒有和林澈那麽好,但也絕對是好友和老友。


  如今,他卻是以那種方式,倒在了聽雨軒的門口,成為了皇子奪嫡的犧牲品,他其實也於心有愧。


  盡管現在,四皇子和六皇子都被認為是被利用的,可是當最初認定是四皇子殺了嚴闊的時候,說實話,趙奕韜雖然覺得震驚,但內心,也舉得這也是極有可能的。


  而早就知道,他和四皇子不清不楚的關係的老父親,當時就打了他一頓,讓他從此斷了,這想要參與皇族內部爭鬥的念頭。


  而趙希琳呢,雖然以前就知道嚴闊的心意,自己的哥哥,也時常拿這個開玩笑,不過,自己並沒有對他動男女之情,隻是當成從小玩到大的哥哥。現在,他溘然長逝,讓她一時間,也是有些六神無主,難以接受。


  但是二人,還是打起了精神,用一副溫暖和煦的麵容,來到嚴府,和嚴韶儀,還有嚴府的長輩,好好的聊一聊。


  到府上了,這嚴夫人也出來打招呼,讓人把拜禮收好,然後熱情的接他們去看看嚴尚書。


  這嚴夫人是嚴韶儀和嚴闊的繼母,當年嚴尚書續弦,一來,是因為這家裏總需要個管事的照顧,二來,是這小時候的嚴闊和嚴韶儀,也需要母愛。


  而這嚴夫人,顯然是知道這嚴闊的性子,她也甘願將他們兩個視為親身子女,自己則沒有生育。說實話,這對於一個女性,是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所要麵對的流言蜚語,還有世人的苛責,是非常難以想象的。


  正是因為此吧,這嚴尚書對她也是寵愛有加,嚴韶儀長大後,明白她的苦心,也是非常的感激,至於嚴闊,雖然從來沒有說多喜歡她,但是也還是會尊重她。


  “嚴叔叔,我爹說過兩天等您好了,讓我過來接您,去那西山附近釣魚呢!”


  來到房裏的趙奕韜笑著說道。


  嚴尚書靠著床,似乎有些笑意。


  “害,我要是有他那麽閑就好了!等我好了,不有一大堆的事,等著我去做嗎!哪有時間去釣魚啊!你讓他記得吊到了新鮮的好魚,不要忘了給我送兩尾過來啊!哈哈哈哈!”


  看著尚書大人還能開出玩笑來,趙奕韜也就鬆了一口氣。


  “那是自然,到時候我和我哥親自給您送過來!”


  趙希琳乖巧的說道,倒是讓這嚴尚書一家子,頓時覺得心裏一陣暖意。


  呆了一會兒之後,這趙希琳想著帶嚴韶儀去走走,家裏知道,也都覺得挺好,一直呆在家裏的,人也會變得不那麽精神。


  這幾個人剛開始的時候,別的地方沒有去,而是先去了高太師的府上,充當起了信使。


  話說,自從林玦決意去東邊之後,這高曼倪卻是心裏一直都放心不下,時不時的托這趙奕韜幫忙寄個書信。


  這趙奕韜也不好自己一個男的,天天跑去找人家高姑娘,怕惹閑話,也就讓自己的妹妹一起,兩個姑娘聊天說地,再把信相互轉交。


  以前,就是用的這招,讓趙希琳和嚴韶儀把高曼倪接出來,說是去玩,其實,也是在為林澈和高曼倪創造機會。


  要說這個林玦,也是一個直腸子,打定了決心之後,對這高曼倪就幾乎很少交流。這信,也是高曼倪寄過去的多,而收到的回信很少。


  “林玦也是,太不像話了,怎麽這麽幾個月了,也不見來封信啊!”


  這趙奕韜還沒有說話,這自己的親妹妹,倒是很懂的把自己的話傳達了,要不怎麽說,還是親兄妹呢。


  高曼倪眼神裏,似乎也有一絲憂心,她倒不是覺得生氣,或者是因為沒寄信給她而傷心,她還是擔心林玦的安全。


  “上次他寫信的時候說道,那贏州剛剛經曆戰禍,百廢待興。他並未細說有什麽困難,我也是從別人那邊了解了些,贏州從官員到士兵幾乎都是新人,又或是緊急調去充數的。而周邊的流寇和匪患非常嚴重,那裏的本就不多的百姓,和本就不通暢的貿易,現在更是慘不忍睹。他一個人在贏州那座軍城,總領軍政,還要應付那麽多的困難,已經是夠辛苦的了,我怎麽能怪他呢!”


  聽到這高曼倪的話,大家也是點了點頭,這林玦拋掉這京都的安逸,跑去那麽艱苦的一個地方,基本上就是去拓荒的,回信少些,也是正常,而且,就算是寫了,按照那裏的環境,還不一定能順利的寄出來呢。


  “高小姐也不必擔心,林玦應該是我見過的人中,我們這輩裏,政治和軍事素養頂尖的了,和如今剛剛升為兩位副統領之一的韓昊,也是差不多的。我們就等著他,把那裏治理的井井有條,把那鳥不拉屎的贏州,變得跟那東昌府一樣,成為東部的又一明珠!”


  趙奕韜笑嘻嘻的說道,看到嚴韶儀和其餘兩個妹子都麵帶笑意,他也就鬆了一口氣。


  以前,總是有林澈、林玦,有時候也有韓昊、嚴闊在身邊,麵對這麽多的女孩子,你一句我一句的,玩笑打鬧,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可是如今,他一個男的,麵對這京都的三大才女,一時間居然都有些不知所措,甚至還要拚命的想話題,來讓她們更開心,這可是愁懷了他了。


  “要不,咱們去城外走走吧,現在還早,剛好也去城外透透氣,這都好幾個月沒有正經去城外玩過了!”


  幾個姑娘倒是覺得可行,她們現在,可不像之前,去看看琴棋書畫,又或者是胭脂水粉,已經沒有那個心情了。去外麵散散心,在名山大川裏,去找到一絲的釋然,是他們此刻共同的想法。


  “要不,就去大覺寺吧!剛好,也可以給林玦和嚴叔叔去祈福,景色也不錯,一舉兩得!”


  趙奕韜此時的小腦袋瓜,以之前從未有過的速度瘋狂加速,這也贏得了幾位美女的一致好評。


  這大覺寺依舊是那樣,靜靜的坐落在神隱山上,僧眾依舊不是很多,香客倒是不少,這倒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趙奕凜跨著高頭大馬,帶著馬車上的三個姑娘,一起來到了熟悉的大覺寺。這個地方,他們所有人都來過很多次,而寺內,對於這些貴客,自然還是有些印象。


  “這大覺寺,是不是裝修了一下,看著怎麽感覺更新一些了啊!”


  這趙奕韜看著這個恢弘的寺廟,似乎還是感覺出了一絲的新奇,比如一些硬件,還有這些和尚的袈裟,都比以前要好了一些了。當然,可能他不知道,這些錢,都是從一個熟人那裏薅來的。


  其他三個姑娘,倒是各有感觸,高曼倪此時一邊為林玦祈福,一邊又回憶起了當時和林玦相識的場景,那個時候,他們無憂無慮,那個時候,他們還是少年。


  嚴韶儀則會更沉重一些,一來是為了父親祈福,二來,也希望能讓自己的哥哥得到往生。


  趙希琳則想的沒那麽多,就希望家宅安寧,大家能高高興興的再聚起來,包括那個,如今不知道逃亡到哪裏的林澈。


  趙奕韜一見姑娘們如此的虔誠,自己也不好嘻嘻哈哈,隻得自己四處去轉悠一下,順便去解決一下自己的吃喝拉撒。


  有些時候吧,一個沒去過的地方,總是讓人覺得心裏癢癢的,可是去了之後又覺得,似乎好像沒什麽意思。


  這,就是現在的趙奕韜的感覺,來之前,覺得這大覺寺的風景還挺好,又清幽啊什麽的,可是現在,就覺得並沒有什麽。所謂的清幽,最直麵的感觸,就是山高林密,再就是很多的鳥叫。


  所以,他也自認自己是個俗人,其實說心裏話,就是想去看看嚴韶儀,順便幫忙送封信,關鍵是,自己居然在女人堆裏會覺得尷尬。這讓趙奕韜氣衝衝的去廁所,準備將鬱悶發泄個幹淨。


  等他結束後,趙奕凜放鬆的從茅廁中出來,顯然是渾身舒暢了不少,也就準備往大廳走。


  “水……”


  一個虛弱和有些熟悉的聲音在趙奕韜耳邊響起,他神經猛的繃緊,有些緊張的、慢慢的走近聲音的源頭,走到附近的房子去。


  當門一推開,看著,躺在床上的那個人,他驚得下巴都要掉出來了!


  “林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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