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塵 第十四章 與師父別
佛堂前，高大威嚴的佛像下，了無大師和鬼手羅生正相對而立。
“羅施主，已經決定好了嗎？”
“是的，我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再教他的了，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的成長和機遇了！不知道大師你的決定是怎麽樣的？”
羅生望著眼前的佛祖，莊嚴肅穆。
了悟大師眯著眼睛，就像是閉上了一樣，他依舊是淡然如水，波瀾不驚。
“我並沒有決定和不決定的權利，也不會決定或者否定什麽東西，我隻是遵循佛的指示和教會，想讓這個國家，這個天下能多些善意，少些惡念；多些理解，少些爭鬥；多些和平，少些殺戮。”
“那大師您的意思是？”
“觀林澈小公子的品性，不因庶出而自卑，不因世俗詆毀而積怨，不因權力分配不均而懷恨在心，反而其心豁達異於常人，確實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小孩。如果說無塵有的是佛心的話，林澈更像是有‘道心’，此子天資亦是超凡，吾亦不忍其早夭見戮，就是怕老僧命不久矣，沒有什麽時間去教他了，還有那個張自生施主！”。
“大師您嚴重了，我觀大師氣色，從醫者的角度而言，大師您現在還離那個時候還早的很呢！，至於張真人，林澈畢竟還沒有拜師，也不會和您置這個氣的！”羅生看著了無大師，心想這了無大師、張真人看來還真是像傳言的那樣啊！
“羅施主打算去哪？”
“還沒有定好，可能會去躺燕國把，畢竟還有個老朋友在那許久未見了！”
羅生舒了一口氣，似乎放心了很多。沒想到的是現在的時間居然過的這麽快，他也很不舍這裏，這個徒弟，但他知道，林澈需要的是更廣闊的成長空間，而他已經不能滿足他了。
是該出去走走了，看看還有什麽新的發現，也讓自己能更加的充實，徒弟都在飛速進步，這師父沒有點提升怕也是丟臉了。
“師父，找我來幹啥啊！”
林澈有點好奇了，平時有事都是在客房裏，但是今天怎麽跑到佛堂裏來了？該不是做了什麽壞事讓他們發現了？也沒有啊，最近都挺守規矩的。
“林澈啊，你來這隨師父學藝多久了？”
“一年半左右吧！”
還是有些疑惑問這個幹啥？師父失憶了？
“是啊，如今都十歲了，你這個小子天資很高，一年半左右的時間，將為師的東西都學了去，而且都能轉化為自己的東西。”
這時候的羅生，臉上是一臉的慈祥。
“哈哈，師父你可別這麽說，容易驕傲的，也不看是誰教的！鬼手神醫，那能學不好嗎？”
這天才被認證的感覺還真是不錯啊，畢竟蓋過章的那就是保障啊！
“哈哈！馬屁少拍點，為師也沒什麽要教給你的了，你出師了！”
羅生拍著林澈的肩膀，像是一個老先生，又像是一個老父親，對著這個得意的學生發出由衷的認可。
“出師了？師父，您這是啥意思啊？這是說我可以自立門戶以後開醫館了嗎？哈哈哈！”
林澈還是沉浸在喜悅之中，出師也是師父的認可把！
“是的，以後要是開了醫館，還是要懸壺濟世，為一方造福，醫者須仁也！”
“師父您這說的，我像是那種不拿人命當回事的主嗎，開不開醫館不好說，以後反正救死扶傷是肯定的，絕不會草菅人命，您大可放心！”
林澈忽然覺得師父今天的話有點多，交代的都是以後如何如何，這是要幹什麽呢？
“哈哈，好，好啊，那就算是為師沒有白教你了！那以後你要記住今天的話，好好的用好自己的醫術，好好習武、練功，把自己的本事練的更上層樓，隻有你越來越強，你能夠做的事，救的人才會越來越多。為師本身閑雲野鶴的性格，來之則安，久居則徙！是時候說再見了！”
羅生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林澈愕然，他沒想到隱隱的擔憂居然是真的，不過他還是覺得能讓師父遵循自己的想法是最好的，畢竟他不能一直呆在自己身邊，更可況，林澈自己也是一個熱愛逍遙和自由的一個人，如果能遊曆天下，那何嚐不是自己想做的事呢？隻是心裏想的明白，但還是不舍。
“師父，你！這是要去哪？”
“還沒有想好具體要去哪些地方，不過應該回去燕國一趟。”
“什麽時候啟程啊？”
“馬上就走了！”
“這麽快？”
“你師傅我隨心隨性慣了，想到了就來了，想走了也就立刻成行，這樣才自在逍遙嘛！哈哈哈”
“沒想到這麽快就要離開了，不過我也替師父您開心，畢竟少了我這個天天煩你的人，師父是要輕鬆不少。況且我和您一樣，都是自由散漫的人，所以徒兒很不舍，但還是希望師父能自在逍遙，還望師父多多保重身體，日後想起徒兒了記得來信，或是在哪有好玩的了，告訴徒兒，徒兒要去逛逛……”
“哈哈，好啊，小子長大了啊！放心吧，你師父我遊曆天下多年，沒什麽大不了的，等我若是真尋到了有意思的地方到時候再寫信給你，你也多保重！為師就走了！”
羅生很高興看到了徒弟長大了，可以這樣豁達的告別是一件不簡單的事情，雛鷹已經起飛了！
了悟大師和林澈一路陪著羅生走到大覺寺的門口。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就到這吧！”
羅生向了無大師作了一個揖，轉身離開了。
“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林澈雙腿跪在地上，全身匍匐在地，羅生回頭一看，頓時充滿了欣慰，他沒有去扶，隻是扭過頭安靜釋然的離開了。
當羅生的背影越來越遠，知道消失在視野裏，林澈才起身，望著師父離開的方向，久久的站在那裏。
了無大師也沒有離開，他靜靜的看著羅生的離開，也看著眼前這個小公子對恩師的跪別。
“阿彌托福，施主請節哀！”
“無塵和尚，你是不是要死了啊！走路都沒有聲的，是不是嚇死我啊！想殺生嘛？”
“我早就來了，隻是看施主如此悲戚，想勸慰一下施主，還請施主見諒！”
“我見你個鬼，看什麽看！沒見過別人哭嘛？”
林澈林澈此時悲傷的勁頭還沒有過去，也懶得和這個無塵鬥了。
“施主是不是要下山了？”
“你是在趕我走嗎！是不是皮癢了！”
“不敢不敢，隻是好奇施主接下來要幹什麽！”
“沒工夫理你！”
林澈低落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癱在自己的床上，讓自己的大腦放空。回想了下這麽久的時間，一直在這裏，如今雖然有些小成了，但也還差得遠，現在回去嗎？不過不回去又能去哪呢？好久沒有見到奶奶和林玦那個小子了，還有父親和小仙女。對啊，還有那個夢中的仙女，一直想見卻沒有機會，如今算是心願的得了。
可是為什麽總還是覺得缺了些什麽呢？是有什麽不甘心嘛？要說有啥事還沒有做的話，那就是還沒有從了無大師那裏學到個一招半式的，還有就是，還有好多賬還沒有和無塵算！
好想和他打一架，不過在人家寺廟裏總得有個理由？切磋？可這個小子每次都推脫，要動手也是真的點到為止，都不跟你玩真格的，他的實力到底是怎麽樣的？
想想都有些興奮和緊張，因為很是期待，但又沒有把握可以贏！哎，誰讓人家有個武功絕頂的師父呢！林澈此時真是越想越氣，最近這小子不見人影想必是在閉關修煉什麽絕招吧，這樣一想自己怕是已經落後了。
不行，林澈一拍大腿，覺得還是再去找了無大師問問看，看能不能再磨兩下讓他教個一招半式的，指導指導也可以啊！
“砰砰砰！”
這一陣短促的敲門聲響起，了無大師打開房門一看是林澈，到似乎也沒有什麽驚訝的，當然，了無大師基本上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林小施主，找我有何事啊？”
了無大師微微笑著，依舊是一副慈祥的表情。
“那個大師，是這樣的，今天我師傅臨走前不是讓我好好習武嗎？我一想我在寺廟裏這麽久了，還沒有向大師您請教個一招半式的，實在是晚輩的失禮啊，想了無大師您德高望重、聲名赫赫，一定不會讓我這個晚輩失信於自己師父的！”
這一招用的還是不錯的，把問題拋給了無大師，同事還擺出一副不學就對不起師父，不學就是對不起了無大師您的威名的樣子。
“林小施主，裏麵請？”
了無大師把林澈引了進來。
裏麵請？林澈這時候心裏有些搞不懂了，這是教還是不教，以前求他的時候也沒見他這樣啊！
“小施主，您為何要習武？”
“一為強身健體，二為保護自己和家人，三為有時候可以救死扶傷，還有就是……”
“還有什麽？”
“我家父親就是一個武功很高的人，五大柱國將軍之一，雖然我是庶子沒有機會繼承父業，但畢竟家裏是軍人世家，也想不丟人做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了無大師點了點頭，他明白林澈這個回答是很真實的回答。
“如果剛剛你說的那些目的在特殊的情況下，你隻能做到一點呢？你會怎麽做？”
“那就是在不損害公理道義的情況下，保護我愛的人吧！”
林澈仔細思考了之後回答到。
“嗯，你的回答很真誠，我覺得很好！”
“那大師是願意收我為徒咯！”
哇，聽到這一句，林澈簡直是心花怒放啊，看來鐵樹也終於是開花了呀！
“不願意！”
了無大師一臉慈祥，微微眯著的眼睛袒露著真誠。
“哎，大師您這套路也太深了，害我白高興一場！你也太偏心了，不是說佛祖麵前，人人平等嗎？你怎麽就偏心的教無塵，不管我呢？我受到了來自大覺寺深深的惡意，變得開始懷疑佛祖了！”
“哈哈哈，小施主誤會了，我隻是純粹的不想教你而已。”
此時的大師依舊是一臉的祥和，看上去並沒有半點的不真誠。
“哇，大師你這就是上升到私人恩怨了啊！您這佛心呢，怎麽還和我杠上了，我哪得罪您老了，像您這樣武功超凡的老前輩，我可以理解為您剛剛的話是人身攻擊了啊！”
林澈突然覺得有些無語了，這大師怎麽還這麽任性的，平常看不出來啊，還有自己應該也沒有得罪他啊。
“小施主誤會了，並非老衲對小施主有什麽恩怨或芥蒂。首先是貧僧武功並非超凡，相反，貧僧現在已經沒辦法再施展武功了。”
“什麽，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貧僧多年前已經自廢武功，如今也隻是一個廢人了。”
“可是我明明感覺到您……”
“你能不能再施展一下你觀察的技能給老衲看下”
林澈所用的招數，正是招魂。
招魂，辨物識人，觀天地萬物，凡有靈者，奪靈舍而為我靈。
林澈用的正是招魂的觀靈，從而可以測度人的修為，基本上通過對院裏的小和尚測試來看，都是準的，而有些人卻是看不出來，林澈歸結為他們都是比自己強的人，所以才沒辦法看透他們，包括無塵。
林澈催動招魂，觀了無大師之靈。卻發現了無大師周圍就像是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真氣。
“來奪我的靈舍來看看！”
林澈猶豫了一下，隨機發動了招魂，衝擊著了無大師的靈舍，突然了無大師包裹的那層真氣不見了，似乎是想請君入甕，隻見將要集中了無大師的鄰舍的時候，林澈徹底的驚呆了，他奮力衝擊了無大師的樣子，就像是一隻螞蟻，在衝擊一頭大象，這簡直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而林澈此時才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這難道就是天下第一的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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