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我不甘心
滿臉擔憂的蘇衛國和張曼妮立刻上前去解開綁著蘇怡然的繩子,拿掉毛巾。
一恢複自由的蘇怡然急忙跑到蘇媚跟前蹲下,“奶奶,不是他說的這樣的,是他無緣無故的抓了我,還關了我一夜。”
“是嗎?為什麽他會無緣無故的關了你一夜?”蘇媚帶著審視的眸光直直看向蘇怡然的雙眸,語氣相當冰冷嚴肅,沒有一絲剛才和蘇貝說話時的溫柔。
蘇怡然眼神閃爍,猛地低下頭不敢迎上蘇媚的眸光,好像一對視她就被看透。
“因為蘇貝,肯定是蘇貝叫他做的。”
蘇媚麵無表情的說,“原因?”
蘇怡然緊緊攥著衣角,低聲不語。
“小貝,你說,到底怎麽回事?”蘇媚收回視線,語氣溫和了許多。
蘇貝本來趁著蘇媚不在家,把蘇怡然帶回來讓她舅舅保證以後不會再做那樣的事。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蘇貝一緊張或者不知所措時就會絞著手指,看了一眼蘇怡然,卻看到她的雙眸充滿惡毒怒瞪著自己,仿佛在說威脅著她,不要說出來。
她頓時下定決心,“逸澤沒有說謊。”
如果她不說來就枉費了權逸澤去救她的情義。
“你說謊,你和他一起說謊了。奶奶,不是這樣的。”蘇怡然飛快的否認,她沒想到蘇貝竟會說出來。
以前蘇貝無論被她如何欺負她都不會告訴蘇媚的,所以她才會如此大膽。
就算失敗了也不怕蘇貝說出來,因為蘇貝從來都不想讓蘇媚為她擔心。
可是現在多了一個叫權逸澤的變數。
昨天她走了不到一小時就被幾個陌生的男人抓住,然後被關了一夜。
當那些男人把她押回來蘇家,權逸澤說出她綁架蘇貝時她也不慌,因為她認為蘇貝會否認的,和以往一樣不想讓蘇媚擔心。
權逸澤微揚起手,兩個手下押著一個肥頭大耳,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男人進來,把他押跪在地上。
“蘇小姐,認識他嗎?”
蘇怡然心一驚,轉移開視線,“不,不認識。”
權逸澤上前踢了踢跪在地上的男人,“肥坤,蘇小姐說你不認識你,你是在騙我嗎?”
這個叫肥坤的中年男人是一個小幫派的頭目,經常做些偷雞摸狗的事,蘇怡然可是費了千辛萬苦才找來的他。
“權少,我真的沒有騙你,是她給了五百萬我讓我去到慧慈醫院綁架一個叫蘇貝的女生。她負責邊把人叫出來,我們再綁走。”
肥坤痛哭流涕的述說著邊指著蘇怡然,怕權逸澤再讓人打他。
權逸澤拿出一張紙遞給蘇媚,“這是蘇怡然典當她首飾的賬單。”
蘇怡然頓時癱坐在地上,權逸澤竟然能找到她典當的賬單,她就是怕用卡付錢留下證據,才會去當首飾。
畢竟首飾少一些沒人會留意到。
而蘇衛國和張曼你則是一臉懵,不敢相信他們的女兒會這麽大膽做這些犯法的事。
蘇媚看完苦澀的閉了閉充滿痛心的雙眼,再張開時變回清明嚴厲,“怡然,你還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奶奶,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蘇怡然緊抓著蘇媚的右手,滿臉淚痕。
這時她才開始害怕,怕被趕出家門,或者被警察抓走。
蘇媚是一個很嚴厲的人,從來不會徇私。
張曼妮聽到女兒的哀求聲,立馬回過神來,想到蘇媚跟前求饒但又不敢,隻好拉拉蘇衛國的衣角。
蘇衛國立馬會意上前去,微彎身子,“媽,怡然肯定不是故意的,你就饒過她這一次吧,小貝不是沒事回來了。”
權逸澤在一旁聽笑了,這是什麽歪理啊?
“大叔,你的意思是說,要小貝出事才能懲罰你女兒,但恐怕到那時你會說,反正小貝都死了,再嚴懲蘇怡然,蘇家就沒後了。”
這句話就像一支箭般射到在場幾個人的心坎上,但卻有不一樣的感想。
蘇衛國一家想的是,萬一蘇貝死了,蘇家隻能是蘇怡然來繼承,蘇媚肯定會息事寧人不再追究。
蘇媚想的是蘇貝要是有一絲傷害,那她怎麽對得起死去的女兒和交托給自己的女婿,而且她再也受不起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蘇媚抬起眼看向蘇衛國一家三口,他們的臉上都是焦急向自己求饒之色卻唯獨沒有一絲對蘇貝的愧疚之意。
“是我錯了,你父親去世的早,我又忙於工作忽略了對你的教導,當我想教好你的時候你已經定性了。但後來一想,你這樣懦弱的性子也很好,起碼沒膽子去害人。“
蘇媚打視線落在攤坐在自己身旁的蘇怡然,“誰成想你女兒比你狠多了,不僅敢去害人還是自己的親人,而且沒有一絲改過之意。你是有意的,不然也不會把首飾都典當了。”
“你們是要向我求饒道歉嗎?你們害的人是我嗎?”
蘇媚邊說邊把手從蘇怡然的手中抽出來。
蘇衛國臉上還有那麽幾分羞愧,張曼妮無動於衷,而蘇怡然卻越聽臉上的恨意越發明顯。
蘇怡然猛地站起來,指著蘇貝和蘇媚怒吼,“都是你們逼我的,奶奶,你的眼裏何曾有過我,你的眼裏隻有蘇貝。我才是蘇家真正的大小姐,你唯一的嫡孫女,憑什麽讓蘇貝繼承蘇家。”
蘇怡然本就披頭散發的,現在再加上麵目猙獰,宛如惡鬼般嚇人。
蘇媚很清楚蘇怡然對於自己偏心蘇貝很不滿,她也不否認,人心都是偏的。
她是疼愛長的極像死去的女兒,很乖巧從不讓自己擔心,在醫術方麵也很有天分的蘇貝。
“怡然,既然你父親能跟我姓,那小貝也能。況且姓氏不是我選繼承者的首要條件,蘇家選繼承者除了有能力居之,還要有品德好。”
蘇媚是獨女,她的丈夫是入贅的,她丈夫還是孤兒,連真正的姓氏也不清楚,所以她的兒女也隨著她姓蘇。
蘇怡然辯駁道,“借口,都是你偏心蘇貝的借口。”
“你從小錦衣玉食,要什麽有什麽,父母在側,我也沒有虧待過你一分,你還有什麽不滿的?”蘇媚握緊蘇貝的雙手,安撫著臉色有些白的她。
蘇怡然嘴邊揚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有什麽不滿的?奶奶,我要做蘇家的繼承人,既然你不給我,那我隻能自己去搶了,可惜失敗了。”
蘇怡然宛如惡鬼般的視線射向蘇貝,如果目光能殺人,蘇貝現在肯定萬箭穿心。
“這就是我不選你的原因,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用搶的。而且就算你不是繼承者,你也會生活的很好。”蘇媚滿臉失望,看著無悔意還憤憤不平的蘇怡然。
雖然她疼蘇貝,但蘇怡然她也一樣疼,隻是她把大多數的愛和時間都放在蘇貝的身上,加上工作忙,蘇怡然又有父母在身邊,難免會忽略她。
蘇怡然近似瘋狂的大喊,“我不甘心,我不要被蘇貝壓著。”
蘇媚失望的收回視線,剛轉向蘇衛國,他就急忙說道,“媽,我沒有參與這件事。”
“但蘇怡然變成這樣,你們做父母的也脫不了關係。”蘇媚對著管家說,“報警。”
這下不僅蘇衛國一家三口懵了,連蘇貝也被嚇了一跳,剛要開口就蘇媚被打斷,“不用多說,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的。”
全場隻有權逸澤一個人毫不意外,他剛來京市時調查過蘇媚。
她是個女強人,父母早逝,獨自一人在豺狼似的蘇家拿到家主之位的人能簡單嗎?
她的手腕比男人還要鐵血。
近年來丈夫和女兒相繼去世都能挺過來的人,可見她是一個很堅毅的人。
她向來奉行有錯必改,有過必究。
“媽,你再給怡然一次機會,她再也不敢了。小貝,你表姐知錯了,你就原諒她這一次吧。”
蘇衛國上前跪在蘇媚跟前,哀求道。
張曼妮也拉著雙眸無神的蘇怡然跪下,焦急的說,“婆婆,怡然知錯了,她會改的,你再她一次機會。”
“你們看看她的樣子,是會改的樣子嗎?到現在她都沒有向小貝道過一聲歉。”
跪在地上的蘇怡然,一臉的憤憤不平和恨意,唯獨沒有悔意。
蘇媚說,“兩個選擇,一是報警,二是你們一家脫離蘇家。”
“媽?”蘇衛國不可置信的喊出聲。
張曼妮則慌張起來,不知所措。
忽然蘇怡然站起來,雙眸滿是恨意,但表情很淡然,“不關我爸媽的事,報警吧?”
最終管家還是報警了,警察很快來到帶走了蘇怡然,蘇衛國和張曼妮也跟著去了警局。
蘇媚之後也把自己關在書房裏。
蘇貝送權逸澤到門口,“逸澤,這件事先別告訴伊伊她們,等開學之後我再和她們說。”
“好吧。”權逸澤想了一會兒答應,“我先走了,有事再找我。”
送走權逸澤後,蘇貝走到書房外站著,剛要敲門就傳來蘇媚的叫喊聲,“小貝,進來吧。”
“外婆。”蘇貝打開門一看,蘇媚站在窗前,望著外麵,瘦小的背影顯得特別落寞孤單。
“小貝,你認為外婆狠心嗎?”
蘇貝想了一會,“外婆,你隻是不想放棄表姐,你想她能改過。”
“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