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懷遠司
庭司部不少,轉運司與懷遠司都是其中的司部。
不過人有三六九等,司部也是這般樣子。
如兵馬司,刑律司,采風使司等就屬於上等司部,位高權重,深得上級信賴與倚重。
如轉運司,就屬於中等司部,專有職務與工作,多有繁忙重要之事,雖不被上級那麽看重,可也是實權部門。
如懷遠司,就屬於下等司部。這種司部,平日裏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做,就是解散了也不耽誤庭運行,可謂存在感極低。如果不是遇上事情,估計沒人會想到還有這樣的部門。
懷遠司中的司首也不被上級看重,每日隻能枯坐司部中,無所事事。
之所以如此,與懷遠司的職責有很大的關係。
庭的統治有兩部分構成,一是諸世界,二是宇宙中各處仙門聖地。
圍繞諸世界負責的司部極多,如采風使司與轉運司,它們都有要事負責,責任重大,權力也不。
不過對於分散在宇宙各星域的仙門聖地,庭的統治就十分薄弱了,除了那些象征性的貢品之外,庭幾乎不向他們收取任何好處。
自然,他們出了事,除非重大事情,庭也不會負責,大多任其自生自滅。
這就導致了,那些仙門聖地對於庭的統治並不是心服口服的,往往心有別誌,隻是礙於庭強大,不敢明麵聲張出來。
雙方這種麵和心不和的關係導致了懷遠司實在空閑,幾乎沒有任何作用。它既不能真的幫助庭懷柔遠方的仙門聖地,也不能引導那些仙門聖地對庭心向往之,可謂庭少數的無用司部。
這樣的司部,位置比轉運司偏僻了不少,即便蘇正在庭生活多年,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懷遠司。
懷遠司不被重視,這裏的衙門自然也了不少,不兵馬司,便是轉運司也比不過。
蘇正到了懷遠司門前,見大門緊閉,敲了敲門,這才有人過來開門。
“你是誰啊?”開門的吏從未見過蘇正,一臉懵。
“我是轉運司司副。”
蘇正剛剛開口,朝被吏打斷:“轉運司來我們懷遠司幹什麽?喝多酒,走錯了?”完,他直接把大門關上,絲毫不容蘇正把話完。
蘇正大怒,砰砰砰地砸響大門,喊道:“快點開門!”
那吏罵罵咧咧,又一次把門打開,喊道:“你幹什麽?我在裏麵忙著呢,沒有功夫搭理你!”
蘇正喊道:“我來這裏是為了公務!”
“公務?你腦子有病吧?有什麽公務能來我們懷遠司?”
“怎麽就沒有?你們懷遠司不是庭的司部衙門了嗎?”蘇正同他力爭。
吏沒有一口好氣,道:“我們司首不在裏麵,你等司首回來了,再來處理公務吧。”
“你!”
兩人正在爭執,從不遠處走過來一人,看樣子是個老頭,風燭殘年,行將朽木。
“你們別吵了,吵的老頭子我都睡不了中午覺了!”
那老頭一喊,吏立刻道:“司首,這個人非要過來鬧事,我怎麽攔都攔不住。”
見他倒打一耙,蘇正怒道:“分明是你阻止我辦理公務!”
老頭晃悠身體,到了蘇正身前,突然雙眼一瞪,大聲喊道:“忠勇伯!你是忠勇伯嗎?”
蘇正沒想到不過短短時間,竟然這麽多人都知道了。他點了點頭,卻沒有多。
“哎呦,忠勇伯不是外人,他可是我們懷遠司的貴人!快點,打開大門,讓忠勇伯進去。”
吏倒也聽話,隻見他打開大門上的鎖鏈,還來不及把大門推到另一邊,隻見大門與牆體的連接位置突然崩壞,大門倒了下來,砸在蘇正的身上。
要不是蘇正及時支撐,大門就要砸倒蘇正,將他拍在地上。
司首手忙腳亂,與那吏費了好大的勁,這才把大門重新放好。
司首抱歉道:“對不住忠勇伯了,懷遠司實在是無人來,這扇大門許久沒有開啟過,我們竟然連它壞了也不知道。”
“無妨!”蘇正無奈,當先一步進了懷遠司。
隻見懷遠司院子裏髒亂一片,牆角甚至堆放了一些垃圾,更有許多報廢的桌椅扔在院子裏,竟然漸漸腐爛,上麵甚至長出了嫩芽。
他繞過這對垃圾,到了正堂,這才明白為何這個吏不願意給他開門。
正堂之中,還有六個人,他們癱坐在地上,四周全是酒瓶子,還有吃剩下的飯菜,吐出來的骨頭,空氣中飄散著一股酒味,顯然這六個人正在喝酒。
他們中間擺了一張白布,白布上印著大,上麵擺放著一個骰盅,幾個骰子正在地上亂轉,久久未能停下。
蘇正見狀,立刻喊道:“你們這群人,光化日,酗酒賭博,當真好大的膽子!”
其他幾個人連忙跪在地上,他們都喝的醉醺醺的,連跪著也不安穩,好在給蘇正開門的那個吏還算清醒,偶爾過去扶一下。
司首是個老頭,已經沒有了心力去管他們。
他繞過這些人,來到主位上,將擺在桌案上雞骨頭推在地上,又把好幾個空酒瓶輕輕拿了下去。
“忠勇伯,這次來懷遠司,是有什麽事情啊!”
蘇正指著地上這幾個,問道:“司首就準備放過他們了嗎?”
司首哈哈一笑,渾不在意,道:“他們確實卑劣玩鬧,不值一提。”
“這樣的人,要是放在轉運司,早就被痛打一頓,掃地出門了!”
“可別這樣!”司首立刻討饒:“我這懷遠司本來是清水衙門,辦事的人也沒有幾個,再把他們趕走,可就我一個光杆司令嘍!”完這句話,司首本人竟然還哈哈大笑,覺得自己非常風趣。
雖身兼懷遠司司副的職務,可蘇正到底沒有心情去管這裏的爛事,他隻想著領完幣,立刻離開。
“我奉後陛下旨意,負責迎接仙門聖地的年輕子弟,並且帶他們到諸世界遊曆參觀。這一工作中產生的所有費用,按照道理,應該屬懷遠司負責,我今日前來,就是來領幣的。你給了我幣,我這就離開,一刻也不多留。”
“幣?”司首問道。
“沒錯,幣。”
“沒有!”司首的回答非常幹脆。
蘇正問道:“怎麽會沒有?庭每年編製預算,會不給懷遠司留下足夠的幣?要是沒有幣,你們這懷遠司該怎麽運行?”
司首笑道:“編製預算的那幫人哪隻眼睛能夠瞧得見我們懷遠司?每年隻給那麽點幣,早就花光了!他們這幾個人,這個月的份例,還是我掏的自己的腰包。”
“不可能!仙門聖地每百年到來一次,編製預算的時候,會不給你們這筆款項?我不信!”蘇正不敢相信。
麵對蘇正的怒火與質疑。司首也不在意,道:“忠勇伯,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要不然你和我去倉庫看一眼,那個地方老鼠比幣都要多。”
這個老頭幹脆賴了起來,連多解釋一句也懶得做。
蘇正心中憤怒,一腳將地上的賭博攤子挑飛,砸在那幾個吏的身上,他罵道:“懷遠司有你們這樣的人,能夠籠絡住那些仙門聖地,才是奇怪事!要不是庭強大,他們早就跑了!”
完這些話,蘇正立刻離開懷遠司,隻聽見身後那司首哈哈大笑,仿佛一個瘋子一樣。
他回到了轉運司,卻也不見管遼,一時氣悶,動身回家。
等他到了家裏,卻見張朝君正帶著他的妹妹等在門口,毛子見了蘇正,仍舊害羞,躲在她哥哥身後,聲了一句話。
張朝君聽了之後,問道:“毛子問我,見了如今大名鼎鼎的忠勇伯,用不用下跪磕頭?”
蘇正一笑,道:“毛子不用。”
“那我用?我給你下跪磕頭,你敢受著嗎?”
“不敢,不敢!”蘇正將他們迎進房間。
張朝君道:“還是要恭喜你,在風鼓界立下那麽大的戰功,得封忠勇伯。”
“嘿,恭喜什麽?也沒有多大的功勞。”
張朝君素來有雄心壯誌,見蘇正年紀,修為也不算高,便有了一個爵位,他心中難免有些酸楚。
“
“你不僅是轉運司司副,還是忠勇伯,可謂兩路並進。可看看我呢,不僅沒有任何差事,就連一個尊榮頭銜也沒有。”
蘇正勸勉道:“你不是你想當帝嗎,要是真有那一,什麽爵位不可以給自己封?”
“遙遙無期,不過借你吉言。”
張朝君問道:“我看你怒氣衝衝,似乎憤懣鬱結在胸口,所為何事?”
蘇正將前後經過一,張朝君笑道:“你啊你,這還不簡單?”
“你有辦法?總不能讓我自己掏錢吧?雖不是拿不出來,可是這也太多了,我可心疼。”
“沒人讓你自己拿錢,你去向那些上等世界收錢就好了。他們手中的幣多的是,用不了也是堆藏在庫房裏麵。”
“這合適嗎?”蘇正覺得不靠譜,也有些不敢。
“有什麽不合適的?這件事本就該懷遠司負責,他們不肯出這些幣,你隻能自己想辦法了。你又沒有掠之於平民,隻向那些上等世界的界主或是富戶合理征收一些幣,有什麽過錯?”
蘇正聽的仔細,仍舊覺得不好,可是除此之外,他也沒有辦法。
“距離那些人到來還有幾時間,你最好擬定下來目的地,然後挨個找他們商量,他們同意出幣,那就萬事大吉,可他們要是不同意,你就恐嚇他們。”
“恐嚇?”。
“沒錯,像是貢品加倍啊,世界等級降低啊,這都是那群人非常畏懼的手段。”
蘇正一一記在心裏,正在思索哪處世界合適,連張朝君與毛子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