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三帝子之死
沙城界是一處中等世界，這裏產出不多，堪稱貧瘠，本該是下等世界。
可是同瀚海界一般情況，瀚海界特產火石，用處極多。而沙城界則特產一種名為暗金的金屬。
這種金屬用處同樣不少，不過最多還是軍用。
庭大軍出征，往往要攜帶十幾座神城，這些神城防禦堅固，是庭最強力的堡壘。
要想鑄成這樣的神城，精猛合金必不可少，而暗金就是製作這種精猛合金的必需之物。
然而暗金並不易得，它們很少聚集成為礦洞，反而分散在茫茫沙漠，混藏在數之不盡的黃沙之中。
為了獲取更多的暗金，庭在沙城界設立造辦處，共建立暗金工廠六百五十二座，這些工廠加在一起，每日可得暗金三千斤。
沙城界主城四周，這樣的工廠最多，足足一百多座。
這些工廠將地麵的沙土吸進特殊的陣法之內，再由陣法挑選出隱藏在沙土之中的暗金，再由專用的通道將剩下的沙土噴出來。
由此導致了整個主城附近的空漫黃沙，明明一道風絲也沒有，黃沙卻飛舞不絕，遮蔽空。
隻要呼吸一口，便能吸進去許多黃沙，要是工廠處理的不幹淨，沒準還能吸進去許多昂貴的暗金。
蘇正與張朝君進入沙城界，剛剛走出祭壇，便吃了一口黃沙，隻覺得難受非常，不由得咳嗽起來。
“你大哥選擇隱居的地方真好！”蘇正慨歎道。
張朝君也道：“我也是第一次來。”
兩人出了祭壇，可以見到遠處低矮的主城，而在主城四周，一百多座高大的工廠正在全力工作，將黃沙噴的漫都是。
“認路嗎？”
張朝君看了看，道：“肯定在主城！”
兩人進了主城，見這裏貧瘠非常，幾乎沒有多少正經房屋，反而多是牆體厚重，窗戶狹窄的土房。
主城之內少有行人，街道兩側隻有少數房屋打開大門，展開旗幟，做著生意。
地麵上全是黃沙，比城市外麵不遑多讓，整個主城宛如陷在沙漠之中，幾成一片廢墟。
“沙城界是一處中等世界，不該這樣貧瘠吧？”張朝君道。
蘇正卻明白其中關節，沙城界貧瘠如此，荒涼過甚的原因就在於造辦處，以及造辦處設立的六百多座工廠。
尋常諸世界，庭雖然要收取貢品，可是這些貢品卻要經過界主一手，經他一手，總會留下一些財富。
況且庭收取貢品，總有額度限製，剩下的還要幣購買。
這樣一來，總會在諸世界留下不少財富，當地百姓也能有一個過得去的生活。
然而沙城界不同，造辦處直接開采暗金，不經界主之手，在他手上難以截流。
而且庭直接開采，不受額度限製，瘋狂吸納本該屬於沙城界的財富，又不用交付任何幣。
如此一來，沙城界雖然是中等世界，但仍舊貧瘠非常。
聽了蘇正的想法，張朝君這才明白過來。
兩人在主城裏麵轉了一大圈，終於找到了目的地。
“一個鐵匠鋪？你大哥……”
張朝君麵色嚴肅，不理蘇正，直接進了鐵匠鋪。
“大哥！”
鐵匠鋪裏隻有一個人，他正在捶打著一柄鐵劍，發出叮當聲響。
此人回頭一看，卻見到了張朝君，立刻笑道：“六弟？”
“大哥，是我！”張朝君同樣高興。
“你怎麽到這兒來了？”
“我早就聽你在這裏，可是一直想不好該不該過來看你。”
大哥道：“你不該來。”
張朝君眼裏含淚，道：“我時候，就是你對我最好，我該來的。”
張朝敦抱住張朝君，同樣含淚笑道：“你能有這樣的心思就最好了。”
“大哥，我給你介紹一人。”
張朝君將蘇正拽過來，道：“他是我朋友，也是庭轉運司的司副。”
張朝敦對待蘇正就沒有那麽熱情了，他啊了一聲，沒有多。
“臣拜見大帝子！”蘇正還是依舊拜禮，不敢怠慢。
“這裏沒有什麽大帝子，我叫張朝敦，你若願意，就喚我的名字吧。”
蘇正當然不敢直呼其名，隻好道：“張兄，我這次來，是有一件事要你幫忙。”
張朝敦一笑，問道：“什麽事？我隱居在這裏三年時間，本以為可以躲避庭之事，誰知還被你們找上門來。”
他又道：“是誰叫你來的？你是後黨還是太子黨？”
蘇正道：“臣並非後黨，也不是太子黨。不過臣這次來，確實是奉了後陛下的懿旨，調查太子遇襲之事。”
“誰？遇襲？”張朝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今庭正在舉辦瑤池盛會，可太子遇襲……”蘇正將前後經過全部講了一遍，尤其是他和張朝君的分析。
張朝敦問道：“這樣來，你們懷疑我了？”
張朝君哪敢如此，他立刻道：“大哥，我們並非懷疑你，隻是覺得你身在神藏境界久遠，知道的事情多一些，想聽一聽你的想法。”
“我能有什麽想法？”話的功夫，張朝敦把鐵劍扔進冰水裏，隻聽滋啦一聲，隨即又傳來鐵劍斷裂的聲音。
張朝敦取出斷劍，重新扔回熔爐，不再話。
“當年三弟遇襲身死的時候，也沒見後這樣急迫，甚至出手救助。如今輪到了她的親子，她就這樣著急了？”過了片刻，張朝敦終於埋怨起來。
蘇正對於當年的事情一概不知，隻隱約聽大帝子與三帝子遇襲，雙雙死亡。
張朝君卻道：“當年……三哥也是有資格爭奪帝之位的。”
聽張朝君這樣一，蘇正隱約猜測到了一些事情，莫非三帝子的死，還有蹊蹺？
張朝敦道：“外人總我處處模仿帝，有誌於大位。可誰知帝這麽多後代，真正像他的，還要數三弟。他並非模仿，而是一言一行，真的同帝一模一樣。當時的庭中，後黨與太子黨相互傾軋，三弟抓住這個時機，培植了一個勢力。”
“可是就在這個勢力剛剛成型的時候，他卻死了，你凶手是誰？還用得著懷疑嗎！”
蘇正問道：“你在懷疑後與太子？”
張朝君卻道：“後要殺誰，還用得著刺殺這種魑魅伎倆？她隻要在屋中端坐，稍微施法，便能在萬裏之外殺人於無形。”
蘇正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那殺人者是……”
張朝敦道：“難道還猜不出來嗎？殺人者就是廣稱賢德，素有良名的太子殿下！”
“這……為什麽啊？”蘇正實在不理解：“他是太子，帝歸之後，理應他繼位，他為何要殺自己的兄弟？”
短短一時間，太子的形象在蘇正的心裏已經發生了逆轉。
“這就要問他了！為何殘殺兄弟？”
張朝敦道：“我當時就猜出真相，唯恐太子借機殺了我，隻能藏在在沙城界中，隱居保命。”
蘇正問道：“你既然知道真相，為何不告知後陛下？”
“告訴她做什麽？要她殺了自己的兒子嗎？無論她與太子相爭如何嚴重，那也是母子之間的事情。我們要是卷入其中，就會遭遇兩方聯手，死的更加難堪。”張朝敦道。
蘇正終於想明白這一切，三年前的事情就是一個死局，太子動手，後默認，要的就是三帝子這位競爭者退出競爭。
現今看來，他們已經成功了。
蘇正歎息道：“帝陛下閉的什麽關！庭亂成這幅樣子，他也看不見嗎？”
張朝君道：“長生之道多麽誘人！即便是乾聖帝，也抵受不住誘惑。”
張朝敦道：“六弟，你能想著過來看我，我這個做大哥的已經很高興了。你們的事情，恕我無能為力，幫不上忙。”
“我明白，大哥，你當真這輩子不回庭了嗎？”
“留在這裏尚且可以苟活，如若非要回去，隻能是死路一條。”
張朝敦的是實話，讓人無法反駁。
蘇正卻道：“這位三帝子，真的死了嗎？”
“死了！死的非常徹底！我親眼看見他死了，被葬進陵寢，還能活著嗎？”
蘇正無話可，隻道：“那我走了。”
張朝君追了出去，道：“本想幫一幫你，誰知大哥他……”
“無妨。”
蘇正道：“這件案子卡在這裏，最著急的也不是我，而是後黨與太子黨的人，他們全是神通廣大之輩，我一個飛虹境界的人，著什麽急？”
“你能這樣想最好，塌了自然有高個子的人頂著。”張朝君倒是想得開。
兩人匆忙而來，又匆忙離開。
回到了庭，兩人各回各的去處，蘇正還沒有回到家，又被人叫走。
這次，他到了采風使司。
“參見司首！”蘇正對於這裏的陰暗氣氛實在不習慣，隻想回答完問題，立刻就走。
侯新明依舊身著大紅官袍，坐在主位上，他問道：“你去了沙城界？”
蘇正心中一緊，看來侯新明神通廣大，似乎正在跟蹤自己。
“確實。”
“見了誰？”
“大帝子。”蘇正如實回答，實在沒有隱瞞的必要。
“嗯，還算誠實，不要忘了你也是采風使，在我手底下辦事，必須誠實待上！”侯新明的囑咐更像是威脅。
蘇正點頭稱是。。
“你們什麽了？”
蘇正不信連他們之間的對話，侯新明也能清楚，隻道：“張朝君思念大哥，我與他一同前去，的話不過是一些懷舊思念的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