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張朝君和毛子
趙仁榮想了想,道:“燈油倒是好辦,我手裏就有一種燈油,乃是由上萬妖族屍體凝練而成,價格也算公道,我以平價給你。”
玦乘打斷道:“你修煉殺生劍法,再用妖族屍油當燈油,未免更加助長殺性。”
蘇正聽在心裏,道:“我這盞寶燈氣質平正,正氣凜然,若用屍油,恐怕汙了寶燈,不知有沒有替代品?”
趙仁榮道:“有啊!有一片良田,靈氣充沛,沒有種植草藥,反而種植了一片黃豆,黃豆生長百年,內裏蘊含的油量極多。而且這些油充滿靈氣,還是生地養之物,最是中正平和。”
蘇正覺得可用,問道:“要多少幣?”
趙仁榮道:“一升的價格會便宜一些,售你五十萬幣。”
“好。”蘇正答應下來。
“難的是燈芯。”趙仁榮有些為難,他道:“你若不願意用妖族屍體,便隻能以絲麻之物代替,可這些東西靈力充沛者極少,多是凡物,若是用在寶燈上麵,難免白費了燈油。”
趙仁榮道:“你若誠心要買,我給你推薦一條門路。”
“請。”
趙仁榮問道:“你可知道羽衣族?”
“誰人不知?”蘇正道。
趙仁榮一笑:“羽衣族製衣之能下聞名,就連如今後陛下也以能夠獲得一件羽衣族的衣物為難得之事。”
蘇正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問道:“你想推薦我羽衣族的衣料,充作燈芯?”
誰知趙仁榮卻搖頭,道:“他們的衣料衣料雖然不錯,可是配不上你的寶燈。”
“那?”
“每個羽衣族的族人,身上都有三根軟毛,這三根軟毛是羽衣族之人身上最為重要之物,若能以軟毛充作燈芯,當能配得上你的寶燈。”
“我該去何處獲得羽衣族軟毛?”
趙仁榮道:“此物稀奇難得,恒利商行也沒有存貨,不過一個月之後,羽衣族會來訪恒利界,到了那時,你可以向他們購買此物。”
“會要多少幣?”
趙仁榮想了想,這才道:“二十三年前,有人購買了一枚軟毛,花費幣一千萬!”
“一千萬?”蘇正驚訝道。
“哈哈,蘇先生這次瀚海界之行,想必發了不少,還拿不出一千萬幣?”趙仁榮盯著蘇正,目光如炬。
蘇正哈哈過去,沒有回應,他隻買下燈油,便回到了庭。
玦乘心中疑惑,此刻問了出來:“我那個年代,也有人出售羽衣族的軟毛,還沒有這麽貴,隻要兩萬幣就能買下來。怎麽到了你這時候,無論是羽衣族軟毛,還是一頓飯,都貴成這幅樣子?”
蘇正哪裏清楚,反正幣是越來越不值錢了。
他回到住處,心中愁著如何去弄一千萬的幣,便在四處閑逛。
誰料隨意晃蕩,卻遇到幾個人正圍著一個姑娘,言語間似乎正在調笑,動作也談不上恭敬。
“你們幾個在幹什麽!”蘇正喝道。
那幾個人都是庭有名的流氓,他們仗著父母做著高官,勢力龐大,便在街上為非作歹,欺壓良善。
“你是誰啊?也敢管我們的事!”
蘇正走過去,見姑娘整個人蜷縮著蹲在地上,身體發抖,十分可憐。
他怒道:“你們這樣欺壓良善,不怕我去刑律司告你們一狀嗎?”
聽到刑律司的名字,這群人明顯有些畏懼,不過仍舊沒有離開。
“刑律司的司首可是我家遠房親戚,你嚇唬誰呢!”
蘇正問道:“你們不怕刑律司,采風使司也不怕嗎?侯新明司首也是你家親戚?”
誰家能有侯新明這樣的親戚,那才是倒了大黴,眾人非常惶恐,誰能不想惹上侯新明。
要是他將這件事上報采風使司,被侯新明知道了,再加以羅織編造,沒準真能扳倒他們的父母。
眾人心中惴惴,隻好陸續散了,不敢圍著姑娘。
蘇正心中慨歎,刑律司這等堂堂正正的部門沒有用處,非要采風使司這種秘密特務部門才能嚇住這幫人。
姑娘依舊蜷縮著身體,蹲在地上發抖。
蘇正走過去,扶住姑娘的肩膀,輕聲問道:“姑娘,你家在哪兒?我給你送回去?”
姑娘依舊隻顧哭泣,蘇正道:“你放心,他們全都被我趕跑了。”
姑娘不再哭泣,她伸出手指,指了指一旁的球。
地上擺著一個球,用羽毛敷在表麵,裏麵中空輕巧,應該是竹子編的。
蘇正撿起球,表麵仍舊幹淨,他把球塞進女孩的手裏,道:“給你,拿好了。”
女孩將球握在手裏,不再言語。
“姑娘,你家在哪兒,我把你送回去,或是叫他們過來接你。”
誰料姑娘沒有話,不遠處卻響起一個男人的喊聲:“住手!放開我妹妹!”
蘇正看去,一個男子衝了過來,看樣子與蘇正年歲差不多。
“妹妹!”男子衝過來,抱住姑娘,將她保護起來。
“是你!”蘇正認出這人。
“你認識我?”男子問道。
“今……在恒利界鳳凰閣,你不是被趕出去了嗎?”
聽見這句話,男子的臉瞬間冷了,這種丟人事竟然被人看見,還被他的妹妹聽見,讓他有些惱羞成怒。
“和你有什麽關係?”男子道。
蘇正進一步回憶起來,道:“我想起來了,你們一眾人被趕出來的時候,你是走在最前麵的,那你是……你是帝的帝子!”
“胡八道,誰是乾聖的兒子?”能夠敢直呼帝名諱的,也隻有他的帝子了。
“你果真是帝子!”
蘇正驚訝道:“這是你妹妹?她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男子道:“和你有什麽關係!”
蘇正語塞,不知道該怎麽。
姑娘突然起來,拽了一下他的哥哥。
男子蹲下來,聽姑娘了一句話,顏色頓時和緩下來。
他又對蘇正道:“抱歉,是我誤會了,我還以為是你對我妹妹……對不起。”
蘇正想不到這位帝子竟然會和自己對不起,他愣著不知道該什麽,卻突然瞥見姑娘的麵容,頓時吃了一驚。
“她!”
男子摸了摸姑娘臉上的一片疤痕,道:“她從就是這幅樣子,讓你笑話了。”
“沒有,沒有!你們都是帝子帝女,我不過是轉運司的一位吏,哪敢笑話你們。”
“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張朝君。”
“我叫蘇正,你妹妹呢?她叫什麽?”
姑娘似乎很害羞,躲在張朝君身後,偷偷摸摸地看著蘇正。
“她從身體不好,我娘了,起個名好養活,她的名叫毛子。”
“毛子?”蘇正蹲在地上,向姑娘張開手,問道:“毛子,過來讓我看看你。”
這姑娘太過怕生,更往張朝君身後躲,一點不給蘇正麵子。
蘇正沒有辦法,問道:“你們真的住在這附近?”
蘇正也住在這附近,這裏可是庭裏麵最偏遠的地方。
張朝君道:“是啊,就在旁邊那條街上。”
順著他指的方向,蘇正看見一片宅子,不算太大,但在這條街上,也算是不錯的宅子了。
看來帝雖然厭惡這位宮女還有她的孩子,不肯讓他們住在宮中,但是該有的供養還沒有少。
“你和我去家裏坐一坐?”
“我?去你家?”蘇正不敢相信,道:“你可是帝子,會邀請我去你家坐坐?”
張朝君無奈道:“還什麽帝子?乾聖又不認我們兄妹,不過是一個名聲罷了,不必再。”
“好。”
蘇正跟著兩人,去了他家中。
張朝君回到家裏,門口有一婦人正在等待,見到張朝君頗有緊張,隻不過她啊吧啊吧地不出話。
“這是我母親。”
蘇正連忙行禮:“拜見妃。”據他所知,此人是有妃封號的。
婦人扶起蘇正,笑的很高興,可是仍舊不出話。
張朝君倒也不介意,直接道:“我母親早幾年還是能夠話的,可是最近這幾年已經完全啞了。”
蘇正不敢再問,跟著張朝君進了廳堂。
這裏隻有他們兩個,兩人話也隨意了很多。
“蘇兄如今是什麽境界?”
蘇正有些慚愧,道:“我仍舊是飛虹境界。”
“飛虹境界?”看得出來張朝君有些驚訝。
“是啊,我時候受過傷。”蘇正將自己的經曆大致了一遍。
張朝君聽完,頗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他道:“伯父伯母雖然早逝,可是一生和睦,為了蘇兄盡了最大的心力與愛意。我的父母雖然尚在,可是一個啞了,另一個與死了沒有區別。”
“張兄慎言!”蘇正一萬個擔心,要是這個時候降一道驚雷,萬一劈歪了可怎麽辦?
“怕什麽!他是何等境界,我在庭罵他,他能聽不見?要是怪罪我,我們三人早就死了。”
兩人沉默下來,蘇正問道:“張兄是何種境界?”。
“我已經是靈橋境界,隻差最後一步,就可以凝結神藏,進入下一個境界了。”
“那我提前恭喜張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