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然幫陳致義收拾了下領子,然後看著他冷靜的說道“你是因為喜歡還是因為新奇,是因為真的喜歡我還是因為從來沒有碰到過跟我一樣的女人一時的新奇想要占有?”
“那他呢?他是因為新奇還是真的喜歡你,你知道嗎?”
陳致義目不轉睛的盯著霍以然的一舉一動。
“至少我可以肯定他不是因為新奇。”
“那你就能肯定我對你是新奇嗎?”
“我不能肯定,”霍以然看著他道“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問你,你知道你對我到底是什麽樣的一種感覺嗎?比起喜歡在我看來你的舉動更像是因新奇而產生的占有。”
陳致義冷笑“你是這樣認為的嗎?”
“我怎樣認為不是很重要不是嗎?比起那個更重要的是你怎樣想,在你心中我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即使我告訴你我對你是喜歡,你也不會相信的,不是嗎?”
“現在的話,我的確不會相信,要等你考慮好之後你再同我講。”
“如果我考慮好之後發現自己對你的的確是喜歡那又該如何?”
“那我隻能對你說一句抱歉,謝謝你喜歡我,但是很抱歉,我們不能在一起,不僅因為你當初對我做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為我當初對你做的事情那又是因為什麽?”陳致義死死的盯著霍以然,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你當初對我做的那些事情我可以理解,如果把我放在你那個地步的話我可能也會做同樣的選擇,所以不是因為那個,但德妃娘娘做的事情我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的,放任千萬百姓的性命安危置於不顧,隻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把我娘送到了戰場上,我的母親明明知道她上了戰場隻有死路一條,但她還是去了,因為陳國百姓因為天下蒼生,而你娘卻用天下蒼生來作為威脅的條件,而且到目前為止也沒有悔過的意思。”
還有一點霍以然沒有說出口,如今的她已經不太確定當年霍家滿門抄斬的事情是不是陳致義在背後主使的了,當年她並不清楚池墨的真實身份,一心以為池墨隻是為了往上爬才做出那樣的事情,可是要是加上他背後的隱秘身份的話,霍家的事情很有可能陳致義壓根兒就不清楚,一切都是池墨在背後搞出來的。
到底事情的真相是什麽樣子的她已經無從知曉了,前世發生的事情,今生並沒有發生,她沒有辦法去搞清楚霍家的事情真相究竟是什麽,隻是按照自己清楚的事情讓該受到懲罰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不過比起霍家的事情倒是另一件事情讓她更感興趣一些。
從前她隻知道母親是戰死沙場的並不知道背後還有這些糾葛,比起這一世還沒有做過那些事情的池墨,德妃才是更令人感到憤恨的人,一點悔意都沒有的人,隻有讓她失去了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才能知道她到底做錯了什麽,她一定會把她曾經做過的事情一點一點揭開給天下人來看。
“隻要悔過就可以了嗎?我會讓她向白狐將軍道歉的,這樣做就可以了吧。”
“不可以,”霍以然冷冷的看著陳致義“不是讓她向我娘道歉就能這麽簡單解決的事情,就算道歉了又如何,我娘就能活過來嗎,你們這些人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麽呢,自以為自己擁有著權力就什麽都能做的出來,視人命如草芥,任你們隨意折辱,即使讓對方失去了生命,也因為手中握著權力事情都能很順利的解決掉,德妃是這樣你也是這樣。什麽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分明隻是一句空話而已。”
霍以然的眼角泛起了淚花。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權力隻能任人宰割,所有的人都是這樣的,隻有你不是,那就會被人當作異類。”
“那就讓我被人當作異類吧,我不想踩著別人的屍骨往上爬,也不想和不顧百姓安危的人同流合汙。”
“你以為你沒有踩著別人的屍骨往上爬過嗎?你以為你是怎麽走到如今這個地步的,憑著你那優柔寡斷的心性,隻憑著幾句話就能讓人把你想要的東西全都給你嗎?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隻有奪取了他們所需要的東西,他們才會自覺的把你想要的東西對你雙手奉上,隻有讓他們吃到苦頭,才會維持好你如今的地位。”
陳致義衝著霍以然不禁吼道“就算做事手段是不對的那又如何隻要你的心是好的不就行了嗎?隻要你知道自己最初是為了什麽做這件事,不要忘記你最初的想法,即使手段有些肮髒又怎麽樣,這個社會已經爛透了,隻有經曆過血的洗禮才能重生,僅僅隻是靠三言兩語就想讓這個社會重生是絕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你不是像要看著這社會變得法製起來嗎?想要實現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你,僅僅是跟在老四身邊就能做到嗎?隻有跟在我身邊才能做到那件事,我會讓你同我一同看著這個國家慢慢變好,跟在老四身邊你什麽都做不到。”
“那麽你的初心是什麽?”霍以然問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大同。”
好大的口氣,卻的確是陳致義才能說的出來的話,對於陳致義心裏的想法霍以然其是能摸到一些的,也想過他可能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當這句話真的從陳致義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感到了不小的震驚。
“天下大同說的容易,做起來難。”
“你不做怎麽知道這件事情不會成功,就算我做不成還有我們的子子孫孫,隻要他們的心和我們是一樣的,終有一日會實現天下大同。”
“那麽就祝願你能不忘初心好了。”
陳致義問“你不願與我共賞這萬裏江山共築大同盛世麽?”
“在那之前,我更想讓你的母妃得到應有的懲罰,我沒有多大的想法,我隻是一個平凡的女人,隻想要愧對霍家的人得到她應有的懲罰,你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的母妃被我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嗎?你不能,要是能的話你也不會派人把十七年前的事情盡數銷毀了不是麽?”
霍以然看著陳致義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