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王清源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東西一樣,眨了眨眼,要求霍以然再說一遍。
霍以然深深的看了一眼王清源,再次開口說道“我的真實身份是當今聖上的養女霍以然,不是霍然,我是懷著目的來到穀封山的。”
王清源靜靜的看了霍以然好一會兒,然後驀地笑了出來,道“你別開玩笑這個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
“我沒開玩笑。”霍以然一臉嚴肅。
王清源臉上嘻皮笑臉的笑容慢慢收起,開口道“你是把我當傻瓜來玩嗎?你當穀封山是什麽地方,是你想進就進的嗎?”
“對不起。”霍以然心中思緒百轉千回可是到頭來說出口的也就隻剩下了這麽一句話,其餘的都說不出來。
“我不會包庇你,我會把你的真實身份告訴父親的。”王清源看著霍以然眼中的溫度就像冰塊一樣。
“呦嗬,什麽真實身份啊?”
就在二人相互僵持著的時候,帳篷外麵傳來了餘少揚玩世不恭的聲音。
王清源麵色變得更加冷硬,聲音有些僵硬的衝著餘少揚道“你來做什麽?”
“你當我願意來這個破地方啊,連頭都抬不起來,大將軍讓你去一趟後山,”餘少揚瞥了王清源一眼,隨即略帶八卦的說道“你在說什麽真實身份啊,誰的假身份?”
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王清源眼角餘光不動聲色的掃過霍以然,冷冷的盯著餘少揚道“不該你知道的不要瞎打聽,走吧。”
餘少揚在跟著王清源出門前,趁他不注意衝著霍以然使了個眼色,霍以然特別想當作自己沒有看到,但是她知道她不能那樣做。
果然王清源沒離開多久餘少揚就再次回來了,見到霍以然劈頭蓋臉開口就問“東西呢?”
霍以然躲開餘少揚的視線淡淡的回道“我改變主意了。”
“改變主意了,”餘少揚臉色一變湊近霍以然兩步,“想改變主意就改變主意,你當我餘少揚是什麽人,是你想怎麽就怎麽的嗎?怎麽,陳致禮你不想救了?”
“想救,”霍以然撇頭道“但怎麽救人是我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沒有我,你想把他救出來,難如登天。”餘少揚盯著霍以然繼續說道“你我本就是各取所需,現如今我的誠意早就盛到你麵前了,而你卻出爾反爾。”
“若是我幫了你,那我和你又有什麽不同。”
“你本來就和我沒什麽不同,我們本就是一類人。”
霍以然側頭看著餘少揚道“我就不明白了我聽說你是王誌忠從戰場上救回來的,按理說他是你的恩人,可你為什麽一直盯著王清源手裏的虎符?”
“他在戰場上救了我是一回事兒,虎符又是另一回事兒,自他救我那日起,我就發誓我這一生隻為這支軍隊而活,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為了一個早就作古的女人白白輕賤了那麽多兄弟的命,這支部隊已經存在了二十年,我在這裏待著也待了十三年了,我也是看著這支部隊成長起來的,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支部隊毀在他手裏,這是一支以驍勇善戰為名的隊伍,可他手一揮就要造反,造反這個帽子扣在一支部隊頭上,你自個兒想想這支部隊還有一個人能安穩的活下來嗎?”
“這麽說,你倒是為了這些人好了?”霍以然反問道。
“我餘少揚是沒有見過白狐將軍,可是我想要是白狐將軍在世的話,是定然不會讓大將軍做出此等事宜來的,大將軍癡心天地昭昭日月可鑒,但是也不能不顧底下兄弟們的死活啊,我從小在這個軍營長大,這個軍營就是我的家。”
“你還有一句話忘記說了吧?”霍以然開口問道。
餘少揚低頭看向她,問道“什麽話?”
“你已經私下裏和二殿下聯係過了,許是二殿下已經給你許過什麽好處了吧。”疑問的話霍以然說出來的卻是確定的口氣。
“是,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從你進來的第一天開始,”餘少揚點了點頭,道“人總不能在一條路上奔到死,明知他走的是死路,拉不了他也不能什麽事情都不幹吧,但二殿下那邊從未許給過我什麽好處,我隻是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即如此,又為何威脅與我?”
“跟在大將軍身邊這些年,凡事沒有學到太多但是有一點我還是學到手了的,那就是凡事不能相信別人太多,總歸是要留一手的,虎符在我手裏的話總能提防著二殿下臨時改變主意。”餘少揚說這話的時候眼中熠熠發光。
“太過相信別人的人,辦不成大事,太不相信別人的人也辦不成大事。”霍以然看著他眼中的光芒不禁有感而發“這其中的度還需要你自己領悟。”
“我行軍打仗已有十餘年,這麽點事還輪得到你一個黃毛丫頭來教我,也不知聖上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就你這麽一個小姑娘也能和二殿下相提並論。”
對於餘少揚話裏由衷的看不起,霍以然都快免疫了,自從她出宮以來一路上聽到的無一不是此類言論,聽的她耳朵都快起繭子了,經過剛剛一番話,餘少揚倒是給她解了惑,隻是他這話中有幾分真幾分假便是分不清楚了,畢竟這世上為了自己的利益恩將仇報的人也不少,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行了,我也不跟你廢話了,我再給你一天的時間,明天早上你要是還拿不出虎符來,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餘少揚不耐煩的說道。
霍以然麵色一冷,開口道“你當如何?”
“既然好聲好氣的同你合作你反悔,那自然是得讓你瞧瞧我手上這把劍也不是吃素的。”說著餘少揚還貌似溫柔的輕撫了一下他的劍鞘,就好像是他的親/密愛人一樣,那一眼看得霍以然渾身上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對陳致禮做些什麽的話就不怕陳致義和你過不去,那畢竟是他的血親。”霍以然開口道“既然你和陳致義已經談好條件了,那就代表著你是準備繼續在他手底下混下去的,你這樣就不怕他知道了。”
“血親,”餘少揚冷嘲一聲問霍以然道“尋常兄弟都有為了家產而拚的你死我活的時候,更何況是天家,再者這以後如何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勞您費心了,您隻要做好您該做的就行了。”
其實餘少揚做得一切都是有緣由的,陳致義和餘少揚合作一則是為了保護霍以然怕她萬一出什麽差錯,二則則是給霍以然出的考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