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將軍們已經在議事主帳等著您了。”
大家在主帳裏左等了右等即等不見陳致義也等不見霍以然,將軍們一致把九七推了出來讓他過來喚二人過去商討軍機大事,自從上次霍以然在營帳裏麵把蘭翼將軍呲呲了一頓之後大多數人明麵上至少是不敢不把霍以然放在眼裏了。
“我知道了,你先過去吧。”
九七在外麵隻聽到了這麽一句話,帳篷裏便沒了聲音,一個人回去的話那群莽夫指定是不會放過自己的,莫不如等著二皇子從帳篷裏出來一同去好了。
陳致義朝著帳篷外麵說了這句話之後,目光陰沉的看著在自己包袱裏四處翻騰的霍以然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讓我怎麽出門?”
臉上帶著這麽明顯的標記,出去誰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帳篷裏就她和他兩個人,臉上的巴掌印怎麽來的,要是讓那些人看到了他的臉,當著他的麵他們雖然不會說些什麽背地裏指不定怎麽笑話他呢,早知道這樣今天早上就不該一時心軟準備把她從噩夢中叫醒。
“你等等。”霍以然頭也沒抬的繼續翻著她的包袱,她記得走之前小婷往她包袱裏放了一盒鴨蛋粉放哪去了,怎麽能找不到了呢,就在她快要泄氣了的時候包袱角落裏一個白白的盒子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於是在陳致義轉身的時候就看到霍以然轉過身子手中拿著一個青花瓷盒子衝著他欣喜的說道“找到了,你等著啊,馬上就可以出去了保證一會兒你的臉上什麽印子都沒有了。”
陳致義皺起眉頭往後躲了躲,道“這是什麽玩意兒?”
“這個是之前走的時候小婷放到我包袱裏麵的鴨蛋粉本來以為沒什麽用的沒想到還真得派上用場了,這個是粉撲,往臉上撲鴨蛋粉用的。”霍以然拿起手裏的東西給陳致義一一解釋道。
“鴨蛋粉?”陳致義總感覺霍以然欣喜的表情背後有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
“通俗的來說就是女人們用的胭脂水粉,化妝用的。看你這個樣子就算沒有正妻侍妾總該是有的吧,總該見過你們家侍妾上妝的樣子吧,那個就是用這個畫的。”
陳致義臉上泛起一絲可以的紅暈,彼時霍以然正在拿著粉撲給他蓋臉上的掌印自然也能感覺到他的不自在,停住了手中的工作退後兩步驚訝的看著他道“你不會連侍妾也沒有吧。”
陳致義:“……”
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是他的動作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了霍以然,他真的連侍妾都沒有。
霍以然更加驚訝了,“不會吧,爾愉都已經九歲了,你竟然連侍妾都沒有。”
“還不快點過來給我弄好,他們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陳致義尷尬的轉移著話題。
他不願意多說她還是不要多問的好萬一一會兒惱羞成怒了非要和她算這一個巴掌的帳,那就隻能怪她不長眼自掘墳墓了。
安安靜靜的給他掩蓋著臉上的印子沒過多長時間霍以然就完成了,把手上的鴨蛋粉和粉撲放到一邊又拿出銅鏡放在陳致義的麵前,道“看看怎麽樣了?我說的吧一點也不會顯得。”
陳致義愣了一下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道“你還好意思說。”
霍以然吐了吐舌頭默不做聲,這種時候她還是不說話為好。
九七在外麵都等的快要風化了也不見他們兩個人從帳篷裏麵走出來,靖安公主也在帳篷裏他不好進去的,想了半天他終於下了決定,算了還是鼓起勇氣再叫一次好了,轉過身子正準備叫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他們兩個已經出來了。
陳致義掀開簾子一眼就看到了立在帳篷外麵的九七,眼中劃過莫名的情緒,“走吧。”
三人去主帳的路上路剛走了一半九七就聽見陳致義問他“剛剛你都聽見了?”
“沒有沒有,奴才什麽都沒聽到。”不知怎麽,九七總感覺剛剛二皇子的問話充滿了隱藏的殺氣。
要不是胸膛裏的心髒怦怦怦的跳動著,九七還以為剛剛的陳致義說的那句話不過是自己的幻覺而已呢,畢竟那句話說完他就再也沒有開過口,蒼可憐見他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其實眾人非要叫陳致義過來開會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不過就是軍營裏的存糧都快吃完了,也沒見陳致義有什麽動作想問問他到底想幹什麽而已。陳致義麵無表情的聽著堂下眾位將領的各抒己見,開始他們隻是拐彎抹角的問著陳致義到底有什麽想法,到了後來竟然變成了他們覺得該如何如何自說自話了好半天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陳致義從一開始就沒有說過什麽話,從頭到尾隻是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們而已。
等到眾人漸漸的安靜了下來,陳致義才開口說道“靖安公主說的不錯,你們的確是把文臣的那些壞毛病帶到兵營裏了,可是就因為腦子裏裝進了新東西就把以前行軍打仗的經驗全都忘光了嗎?靖安你有什麽看法,你覺得我想做什麽?”
霍以然愣了一下,想了想迅速回道“王誌忠率領著玉麈的叛軍進了穀封山退守,不知道山中的具體情況,如果我們貿然派兵進去的話怕是會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比較王誌忠手下的兵士來說可能我方的將領損失會更慘重些。”
“所以呢,你有什麽想法?”陳致義點了點頭,剛剛霍以然所說的那段話確實也是他想說的。
“為今之計我倒是覺得等下去是一個辦法,我們現在圍著穀封山,等到到了冬日的時候,山裏什麽都沒有了那個時候才是我們進攻的時候。”
霍以然剛剛分析的形勢剛得到了眾位將領一些好感,她就拋出了這麽一句話,此話一出,營帳內頓時沸騰了。
“殿下果真是婦人之仁,您讓我們等,您也不想想我們等的下去嗎?軍營裏的存糧我們都快吃完了,再等下去別沒等到這場仗勝利先把我們自己餓死了不成。”
“兵士的士氣都快磨沒了,趁著這個時候打一仗我們還有幾分勝算,要是再過幾日士兵的士氣全沒了那可如何是好,堂堂二十萬大軍被王誌忠手中的一萬兵馬嚇得連帳都不敢打了,說出去不是笑掉了人家的大牙嗎?”
霍以然站起身子走到剛剛蹦躂的最歡的兩位將軍麵前開口道“秦將軍,難不成您是死人不成?”
秦海生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怒目瞪著霍以然道“殿下這是什麽意思?雖說殿下是征西大元帥不假,可也不能這麽當眾侮辱我等吧,我等都是為了陳國的天下戎馬了半生的老臣了,您這樣說可是會讓我們這些老臣寒心的。”
“呦嗬,瞧您這話說的這帽子可是在我頭上扣的緊著呢,相信秦將軍這話一說出口在座的諸位老臣怕是都恨我恨得牙癢癢吧。”說著霍以然笑臉一收眉目冷厲的掃了一圈在座的將領之後,冷冷的說道“可是你們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說這樣的話,秦將軍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的駐地如今應該還有著四萬精兵吧,而不是你帶來的這一萬老弱病殘,你們看看人家王誌忠雖說是叛軍可人家手裏的那一萬兵士是什麽樣的那一個個拉出來都是以一敵十甚至以一敵百的響當當的精兵,再看看我們說的好聽是有二十萬軍士,可是除了我霍家軍和景山王爺帶過來的人馬,你們哪個敢拍著你們自己的胸脯的告訴我你們帶過來的是你們的精銳,不是老弱病殘就是新兵蛋子。”
“人家都說壯士百戰死將軍十年歸,在座的各位想必當年也是風裏來雨裏去,經曆過腥風血雨洗禮的勇士,可是是什麽讓你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見到好處就拚了命的往前頭擠遇到壞處就往後縮,你們還記得你們當初是為了什麽從軍的嗎?我告訴你們,如果你們當時帶來的是你們的精銳,今天現在你們早就回到自己的封地了,哪用得著在這個地方風餐露宿的。”
“靖安公主說的對,我蘭翼也認同公主說的這番話,而且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了,殿下做事自有殿下的想法總歸是不會錯的,今天這事我就不奉陪了你們想怎麽做就這麽做吧。”本來蘭翼就不想來隻是礙於別人都來了他又不是景山王又不是霍正謙不來不好這才跟著過來了,霍以然這一番話正好說到了他心裏,他覺得之前怕是看錯了這個女人了這樣想著蘭翼轉過頭對著霍以然拱手說道“公主殿下,從前是蘭翼看錯你了,今天蘭翼在這兒跟您賠罪了。您是條漢子我服了。”
霍以然雖然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衝著蘭翼點了點頭雖然剛剛他說的話有些不大對勁但是霍以然看得出來這次他是真得服了自己了。
蘭翼率先拂袖而去,剩下營帳裏的人麵麵相覷著,尤其是秦海生甚至都不敢抬頭看著陳致義,因為他不敢肯定此時此刻陳致義是什麽臉色,他本以為他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想到連一個十五六歲的黃毛丫頭也能看得出來。
帳篷內靜寂了一會兒隻聽陳致義坐在堂上開口說道“糧草的問題,我前些日子就派人回去稟告父皇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個幾日就到了,按理來說應該是可以銜接的上的要是銜接不上也不會出多大的差錯,想想辦法去周圍的城鎮買些來對付幾日就夠了,至於士氣我方士氣低落的同時對方的士氣同樣也在低落,像個辦法不讓士氣低落下去不就成了。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就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