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月華之夜（八）

  “大家隻是相互幫忙而已，沒必要一見麵就這樣吧？”肖嵐有些尷尬，畢竟人家可是四個女孩子，再加上葉水幽就是五個人，讓五位女孩子一起請肖嵐吃飯還真是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沒關係的，我妹妹人挺不錯，隻是有些內向，你多擔待。”葉水幽說罷就直接下線，也沒給肖嵐多想的機會。


  當肖嵐也下線睡覺的時候，遠在杭州的陳越正焦急的守在電話機旁邊，他打電話的人正是ATS的主任，不過接電話的秘書告訴他，ATS主任剛剛接到命令親自出現場了，得等一會兒才能回來。


  陳越沒辦法，又打電話給行動組那邊，結果得知天不亮，一個緊急電話就把ATS大多數人催走了。原來是淩晨時分，淩晨時分北京某銀行出了個命案，現在他正在案發現場。一聽是某銀行，陳越心裏一緊，忙問，是四緯路上的那個銀行分理處嗎?聽到這話，陳越在ATS的同事還問他，你怎麽知道的，但就在這個時候，ATS主任回來了。


  “是不是有人想劫走銀行地下保險庫裏的保險櫃?”陳越見主任親自接電話，趕緊問道。ATS主任更愣了，說，嗨，你小子神了，不出自家門，能知天下事。你比諸葛孔明還諸葛孔明!你再給我猜猜，案犯想劫的是哪一個保險櫃?“一八零七號。”陳越斬釘截鐵地答道。ATS主任不說話了，而後既詫異又無奈地幹笑了兩聲，又沉默了幾秒鍾，便下令道：“你到底還掌握了些啥情況?你是不是已經破譯了歐陽傑（醉飲狂俊）的那份密碼?“一會兒10點有一趟從杭州到北京的航班，我會安排杭州ATS分局派出直升機接你到杭州蕭山機場，現在給你10分鍾時間做準備。”


  等到陳越來到事發地點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銀行整個都被封鎖。到了地下保險庫，陳越才覺出，自己剛才所用的“劫走”這個詞!是多麽的不準確了。他從來沒進過銀行的地下保險庫，所以也難怪他說不準。他原先印象中的“保險櫃”，就是我們一般人常見的那種長方形鋼櫃。每一個都是獨立的。隻是大小厚薄不等而已。而銀行這地下庫裏的保險櫃外形有點像中藥店裏的藥櫃，每一個都有整麵牆那麽大，隻不過是用不鏽鋼做成，整個都嵌死在牆壁裏，然後再分一個個大小不等的抽屜。客戶分別租用這些“抽屜”。“抽屜”也用不鏽鋼製成。一眼看過去，整個地下庫就像一個巨大的不鏽鋼的箱子，閃發著華麗而又陰冷的金屬光澤。每個“鋼抽屜”上都有兩個鎖眼，得同時(禁止)兩把對應的鑰匙才能開啟。其中一把歸銀行保管，另一把由客戶自己保管。沒有鑰匙，而且不同時(禁止)，“鋼抽屜”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開的。地下庫不僅二十四小時有保安人員在警衛，而且二十四小時有攝像頭在監控著。初步判斷，有“內賊”參與了這起案子。這個“內賊”就是當晚值班的那個保安。他先切斷了地下庫的電源，使攝像監控設備失靈。然後帶外來的作案者進入地下庫。他們準備用塑膠炸藥炸開“一八零七”號櫃子。這時銀行的值班經理從中央監控室的屏幕上已經發現地下庫的監控設備和電源出了問題，便趕緊帶上一個值班人員往地下室去察看，沒等他們走到電梯口，便發生了爆炸。他們沒敢馬上往下衝，等召集來更多的值班人員一起衝下去時，嫌犯們已經逃走了。為了滅口(這可能也是他們原先就計劃好的一步)，這夥人臨走前開槍打死了那個參與作案的內部保安人員。


  “‘一八零七’號櫃子裏的東西呢?”陳越忙問。


  “他們沒帶走……”ATS主任答道。


  “為什麽?”陳越忙問。


  “全炸成碎屑屑了，想帶也帶不成。”


  “可惜……”


  “可惜啥?你知道這櫃子裏藏的是啥玩意兒?”


  “這櫃子是歐陽傑（醉飲狂俊）租用的，很可能存放了他自己寫的一些材料，還存放了他從秘密渠道搞到的別的材料，其中很可能還包括襲擊沙漠之祠妄圖造成金融市場混亂，還有如何協助淡然將汪天曉逼死等一係列事件的幕後秘密。”陳越一邊說，一邊把破譯出來的密碼全文向主任遞去。


  主任看完密碼全文，沉吟了一下，就勘察現場需要特別注意的幾個問題，向負責技術支持的同誌做了一番詳細交代，便立即帶著陳越回到ATS總部辦公室。關上門，他先問了一句：“密碼破譯的情況，你還跟誰匯報過?”陳越忙說：“沒有。您不是要讓我絕對保密嗎?破譯完了後，第一時間，我就趕到了您那兒。”


  “好。”ATS主任砍慰地點了點頭，馬上又給高層打了個電話，說有重要情況必須立即當麵匯報。放下電話後．他讓陳越在辦公室等著，自己便拿著密碼全文，匆匆去了高層辦公室那兒。半個多小時後，他從上麵那兒打來一個電話，告訴陳越，他還得有一會兒才能回來，問陳越吃過早飯沒有。如果沒吃，他靠窗那個書櫃下頭左邊第一個抽屜裏，有吃的，也有喝的，先湊合著填補填補；但別離開辦公室，一定在原地等著他。陳越拉開那抽屜看了．雜七雜八，東西還真不老少，有“太空果珍”，有即溶咖啡(那是他隨同ATS組織的刑偵專家代表團訪問越南時帶回來的)，有精品牛肉幹、蛋黃派、瓜子、開心果，當然還有ATS主任自己平時愛吃的柿餅、成餅幹和任何時候都不可缺少的方便麵、即食米線等。


  陳越知道ATS有這麽個“傳統”，許多人隻要一加班，誤了食堂開飯時間，就愛上主任這兒來“搜刮”。年紀越大、在ATS工作時間越長的人，越跟主任“沒大沒小”，上這兒也跑得越勤；除此以外，好煙好茶好酒的，但凡主任這兒有的，他們”一概都不放過”。主任也喜歡他們來“搜刮”，不等抽屜空起，就又貯備得滿滿的了。而那些年輕的人反倒顯得拘謹，很少來。陳越今天出門時的確沒顧得上吃早點。他又不愛吃甜食，便從抽屜裏隻揀了幾塊牛肉幹，幾片鹹餅幹，再給自己沏了杯茉莉花茶!在大沙發裏寬寬鬆鬆地坐下，慢慢地一邊嚼著，一邊喝著，耐心地等待起來。


  “這個歐陽傑（醉飲狂俊）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本來已經在陳越眼中非常清晰的人像再次變得模糊起來。


  本來醉飲狂俊看上去是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但現在看來他背後確實還有人，那麽他留下這些東西到底是為了什麽？

  保險？顯然不是，留下這些東西隻能是留下證據，如果醉飲狂俊想要做的天衣無縫，根本不需要留下這些東西，或者當初根本就不會寫這些東西。


  但事實卻是，醉飲狂俊不但寫了，而且看來還寫的相當詳細，並且做了非常周密的安排，但最後還是被那隻幕後黑手以一種到目前為止看上去仍然是天衣無縫的做法給掩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