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春曉一肚子苦水傾吐完畢後,心情似乎好了許多,做了個深呼吸,然後目光灼灼地鎖在夏晴身上。
夏晴頓感緊張,想必,歐陽春曉經曆過巨大的情感打擊後,對女人的印象應該是急轉直下才對。而她的實際情況則是比那位“拜金女”要可恨得多,她可是懷上了別人的孩子,然後還敢光明正大地跟他談戀愛、攜手邁入婚姻殿堂,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啊!不知道歐陽春曉知道後,會不會把她大卸八塊。
“你在想什麽呢,是不是覺得很好奇,為什麽我會那麽快地認定,你是我的終生伴侶?”歐陽春曉率先發難道。
夏晴誠惶誠恐地點點頭,“是啊,為什麽呢?”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很舒服,尤其是你的眼神能迅速平息我煩躁的心情。”歐陽春曉含情脈脈道。
盡管被男人表揚誇讚不是第一次了,但當夏晴聽到這番略帶浪漫主義色彩的評價時,還是覺得心裏小鹿亂撞,似乎又重回青澀懵懂的少女時代。
“可我開口就讓你去幫我的一位朋友,你不怕我是在利用你嗎?”夏晴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你之所以這麽做,說明你懂得知恩圖報,這點我很欣慰。”歐陽春曉一臉無所謂地笑道。
我去!夏晴終於明白了,他這是瞅自己對眼了,所以才會這麽說。
一提起秦峰,夏晴忽然覺得自己挺衰的,要不是自己及時閃人,沒準兒就又得去警察局報到了。可雖說她對秦峰頗有意見,但畢竟一諾千金,既然曾信誓旦旦地答應要幫助人家,就要信守承諾。
“春曉,能幫秦峰一把嗎,哪怕盡點微薄之力也行啊。”夏晴楚楚可憐地懇求道。
歐陽春曉輕撫夏晴的頭頂,寵溺道:“為了你,我會盡力的。”
“可你上哪兒去湊那麽多錢呢?要不,去求求你的父親吧,咱倆一塊兒去,沒準他會同意呢。”夏晴關切道。
歐陽春曉聽罷,重重地歎了口氣,“我父親的性格我最了解,比我還倔呢,想當初為了推掉那門婚事,我都給他跪下磕頭了,可他依然死活不同意,所以這次也不會例外。”
夏晴有些吃驚地點點頭,看來,這對歐陽父子是倔到一塊了,父親一意孤行地逼婚,害得兒子領了張離婚證,而兒子後來又一意孤行地找了個夜總會大姐大,害得父親顏麵盡失。
夏晴正唏噓感歎之際,歐陽春曉忽然抬手看了看腕表,“快到午餐之間了,走,咱們先去填飽肚子再說。”
“嗯。”夏晴點點頭,此時,她的肚子也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畢竟她肚子裏還懷著個寶寶呢,等於兩個人都需要吃飯。
午餐十分豐盛,大大小小的餐盤羅列滿桌,而且各式菜品製作精美、色澤誘人,光著看上一眼就食欲大增。雖說夏晴眼饞得直咽口水,但畢竟初來乍到,而且又是身在豪門,一舉一動都要盡量克製些。
“閨女,你別客氣,來到我們家就像自己家一樣,想吃什麽隨便夾啊。”歐陽春曉的母親一邊熱情地客套,一邊不停地往夏晴碗裏夾菜。
夏晴微微皺眉,暗自腹誹,你都往我碗裏夾那麽多菜了,還讓我夾什麽啊。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好,省得自己把“牛鞭”之類的補品錯夾到碗裏,弄得大家都尷尬。
相比於歐母的熱情洋溢,歐陽卓則顯得平淡許多,夏晴知道,自己曾經無意中頂撞了他,想必,他對自己的印象不會太好。所以,她一邊埋頭吃飯,一邊心虛地斜睨向歐陽卓的位置。
哪知這一偷看不要緊,她很快就更尷尬了。因為歐陽卓時不時也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瞄向她,而湊巧的是,他們的目光總能次次在彼此的偷窺中不期而遇。
很顯然,歐陽卓對兒子親自選定的未來準媳婦格外上心,隻是礙於麵子,表麵上裝作漠不關心罷了。
歐陽卓鷹隼般的犀利目光讓夏晴倍感緊張,好幾次筷子差點掉到地上,幸虧歐母站出來及時打圓場。
“秦姑娘,春曉從小嬌生慣養,幾乎什麽家務都不會做,連內褲也是我幫他洗的,希望以後你多擔待些。”歐母笑眯眯地直言道。
夏晴微微一笑,轉頭瞅了一眼身旁的歐陽春曉,見他臉紅脖子粗隻顧著埋頭扒飯,準知道他母親所言非虛。她心裏不由得哀歎,咋整呢,眼前這位歐陽小朋友雖說頂著“富二代”的光環,但除了性格柔弱外,生活似乎還不能自理,可能自己這輩子就這命了。
仔細品品,歐母的話似乎有雙層含義,一是向她提前大了預防針,讓她有個思想準備,二是讓她接過照顧她兒子的接力棒,以後她兒子的內褲也得由她來洗。這下可好,肚裏的寶寶還不知怎麽照顧呢,又接到了個照顧“成年寶寶”的艱巨任務。
夏晴雖說心裏不滿意,但嘴上卻不能這麽說,隻好一臉無所謂地強笑道:“伯母,你放心好了,有我在,像家務活這點小事就不勞春曉費心了,他隻要安心做好他的大事就可以了。”
歐母十分滿意地點點頭,接著說道:“秦姑娘,我兒子還有個邋遢的毛病,平時不注重修飾邊幅,經常弄得跟乞丐似的。咱們同為女人,要是自家男人邋裏邋遢地示人,咱們臉上不也是無光嗎。”
經歐母這麽一提醒,夏晴這才仔細留意起歐陽春曉的穿著儀表。隻見,他腳上踩著一雙露全腳趾頭的人字拖,下身套著一個貌似短裙的大花褲衩,上身套著一件貌似老頭衫的寬鬆T恤,果然是隨意到家了。
再往臉上看,幾根稀疏的胡子參差不齊,臉上幹巴巴的似乎沒怎麽洗臉,也就仗著皮膚白嫩些,不然指不定邋遢成什麽樣呢。
唯一讓夏晴略感欣慰的是,他的頭發還算濃密齊整,而且似乎還打了發膠,泛著一絲黑黝黝的光澤。
不過湊近一些,夏晴不由得捏了捏鼻子,一股過期飯菜的餿味撲鼻而來,原來這家夥簡直邋遢到可以,連頭發都懶得洗,頭發之所以泛出光澤,並非是因打了發膠,而是油性發質所致。
夏晴這次真是服了,雖說自己也不太注重修飾儀表,但起碼知道經常洗臉洗頭啊,可這廝可倒好,整個一株自然生長的植物,任憑雨打風吹。遙想幾天前在風情夜總會的初次會麵,他指不定倒騰多久才整成那副人模狗樣呢。
“伯母,你放心,我一定要把他打扮成正常人的模樣,起碼不能影響市容啊。”夏晴咬了咬下唇道。
“那就好,那就好,有你這句話,伯母就放心了。”歐母喜笑顏開道。
歐母正準備繼續揭發兒子的種種糗事,歐陽卓卻聽得有些不耐煩了,急忙開口製止道:“老伴兒啊,咱能不能別總講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談點正事不好嗎?”
歐母聽罷,似乎有所會意,立刻不再言語了。
少了歐母的聒噪,夏晴也長舒口氣,心想,還是歐陽卓更明事理些,起碼給她個喘息的機會。
“秦姑娘,請問,你家裏幾口人,父母是做什麽的?”歐陽卓慢條斯理地問道。
夏晴聞聽,心裏驟然一緊,她的實際情況是,父親失蹤,母親倒是尚在,可估計見到她現在這副模樣,是萬難與她相認的。無奈之下,她隻得靠撒謊應付了。
“我家裏就我一個人,父母過世得早,一直以來我都是靠著吃百家飯長大的。”夏晴眼含氤氳道。
“既然如此,我們老兩口也省去了會親家的環節,雖說你才二十幾歲的年紀,但畢竟春曉年紀不小了,要是再不結婚,我們老兩口都快邁不出門檻了。”歐陽卓長籲短歎道。
“伯父,我們才剛認識幾天而已,現在就談婚論嫁是不是有點早了,我們還需要有個彼此了解的過程。”夏晴忐忑道。
“春曉的母親不是剛剛把春曉的情況都跟你說了嗎,而且你也表示沒什麽意見,所以了解過程已經結束,現在可以進入談婚論嫁的環節了。”歐陽卓爽朗地笑道。
我去!這也算了解過了,歐陽家匪夷所思的邏輯簡直讓夏晴驚掉下巴。
“伯父,那你準備什麽時候讓我們完婚呢?”夏晴道。
“現在不正流行‘閃婚’嗎,咱們也趕趕潮流,一月之內完婚你看如何?”歐陽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