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見狀,表情有些得意,一把攬過傷心委屈的夏晴:“女兒,你親媽要是不要你了,我這個後媽一定會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看待。”
一番話如同火上澆油,夏母麵色鐵青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呆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的如同傻子一般。
“夏晴不但住到了我們陸家,而且國豪還親手提拔她當了總裁,我們夫妻倆準備把她當成未來的接班人培養。”陸夫人不依不饒道。
夏母緩緩轉頭,一字一句地問道:“國豪,這是你的主意嗎?難道你連我唯一的女兒也要剝奪嗎?”
陸國豪期期艾艾道:“百合,夏晴是個好苗子,我想給她一個更高的平台,將來也好有個錦繡前程。”
“是像你一樣嗎,拋家棄女,在人家屋簷下苟且地活著嗎?”夏母冷聲挖苦道。
陸國豪被噎的啞口無言,而陸夫人則很民主地把決定權給了夏晴:“姐姐,孩子既然已經成年,我想,我們應該把決定權留給夏晴,由她來決定是去是留。”
夏母似乎覺得有道理,微微點點頭,緊接著把乞求的目光直直地投向了夏晴:“女兒,跟媽回去吧,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逼你相親了,就算你打算出家為尼,媽也絕對不幹涉。”
夏晴心髒欲碎,心想,媽媽啊,這話你怎麽不早說呢,如今我已經是已婚之婦了,還說這些有啥用啊。
擺在麵前的選擇無比艱難,跟生母回去自然是名正言順,可身為病患的父親怎麽辦?他辛辛苦苦創下的基業怎麽辦?
夏晴遲疑了,眼神遊離不定,最後下意識地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躺在病床上的陸國豪。
陸國豪自然明白夏晴的用意,腦袋在枕頭上左右擺動兩下,眼中溢滿對她的期許。
“母親,忠孝不能兩全,我還是留在這裏照顧父親吧。”夏晴小心翼翼地衝夏母說道。
“好,好,好,你這個‘白眼狼’我真沒白養,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擾你們了,再見!”夏母騰地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病房。
夏晴有心追出去,卻被陸夫人一把拽進懷中:“女兒,你的決定太英明了,以後我一定會視你為掌上明珠的。”
夏晴一臉黑線地看著陸夫人,心想,我做這個決定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
不過,等她追出病房時,溢滿消毒水氣味的走廊裏早已空空如也,不見了夏母的蹤跡。
她知道,即便自己追到了母親,她一時半會兒也很難理解她的決定,於是,隻好悻悻地轉身回了病房。
哪知,心神不定的她竟一頭撞到硬梆梆的肌肉塊子上了,定神一看,是一身西裝革履的秦峰。
“這麽晚了,你怎麽會在這兒?”夏晴揉了揉額頭,好奇道。
“還不是不放心你嗎?”秦峰一臉心疼地看著她。
“你還是先回去吧,我今晚還要在這裏過夜呢。”夏晴道。
秦峰衝陸國豪的病房裏努努嘴,示意她過去看看。
透過嵌開的一道門縫,夏晴有些臉紅地看到,陸夫人正端坐在陸國豪的病床前,一勺一勺地喂他吃山楂罐頭。
“你覺得,你還有必要留在這裏嗎?”秦峰湊過來,曖昧地笑道。
看來,陸國豪夠可以的,身邊總少不了女人伺候,夏晴暗暗唏噓道。
既然陸夫人跟父親這麽恩愛,夏晴也就放心了,不過一想到剛剛被她氣走的母親,還是心裏很不是滋味。
秦峰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安慰道:“你放心,你的生母,我已經派人護送她回家了,保證萬無一失。”
夏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點點頭。似乎秦峰就像她肚子裏的蛔蟲,總能及時幫她化解疑難。
“好了,事情都結束了,我們是不是也該走了。”秦峰建議道。
“嗯。”夏晴隨著他一前一後地出了醫院,鑽進了一輛黑色的奔馳跑車。
車子緩緩啟動,花燈初上的A市依然是絢麗無比,滿目的繁花似錦。可夏晴卻猛然發現,車子駛向的方向並非陸家別墅,而是燈火輝煌的娛樂一條街。
“峰哥,您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啊?”夏晴不解道。
“心情鬱悶的時候,就該去酒吧發泄發泄。”秦峰手握方向盤,語氣輕快地說道。
對於秦峰的建議,夏晴沒有反對,這段時間她也的確是身心俱疲,先是為MC集團的事日夜操勞,然後又被陸天然的出軌狠狠刺激了一下,再然後父親患上了“老年癡呆”症,而就在剛剛,生母又被她氣回了老家。
接踵而來的煩惱,的確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所以去熱鬧喧嘩的酒吧放縱放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盡管她很少光顧這種娛樂場所。
秦峰帶她去的這家酒吧,大概是A市數一數二的,五顏六色的燈光妖嬈、璀璨,寬敞的舞池內一大堆穿著時尚、打扮新潮的男男女女扭來扭去。
秦峰選擇了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和夏晴相對而坐:“喜歡喝什麽,拉菲、XO、人頭馬還是路易十八?”
夏晴輕輕搖了搖頭:“還是來杯果汁吧。”
“好的。”秦峰瀟灑地打了個響指,喚來服務生,“來兩瓶4000元價位的Fuelosophy飲料。”
夏晴聽罷,旋即白了他一眼,暗罵,你有錢燒的慌是嗎,4000元都能買一卡車飲料了。
服務生顯然對土豪熱情得不要不要的,而且他好像還認識秦峰,於是急忙弓腰滿臉堆笑道:“知道了,秦少,飲料馬上就到。”
秦少?夏晴覺得有些好笑,仿佛回到了“金粉世家”那個年代。
“秦少,你經常來這裏嗎,那幫服務生好像都認識你啊。”夏晴打趣道。
“也不經常來,隻是心煩的時候過來轉轉。”秦峰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也有煩心的時候,不容易啊,講給我聽聽唄。”夏晴饒有興致地笑道。
正說說笑笑之際,夏晴忽然發現秦峰的眼珠開始左顧右盼起來,而且一臉的凝重。
“二龍,你過來一下。”秦峰忽然沉聲喚來了一位刺著紋身的光頭男。
夏晴一驚,隻見,光頭男規規矩矩地彎腰道:“秦少,有什麽吩咐嗎?”
秦峰用淩厲的目光掃了掃,冷聲叮囑道:“找幾個兄弟,把那兩個拿照相機偷拍的人痛扁一頓。”
光頭男循著他的目光看了兩眼,隨即會意道:“明白,我馬上就去辦。”
一字一句,夏晴聽的真真切切,有心製止,但卻為時已晚,光頭男已經帶著一眾兄弟開始行動了。
“峰哥,能不能告訴兄弟們下手輕點。”夏晴扯了扯秦峰的衣角,懇求道。
“不好好修理修理他們,他們又怎肯說實話呢?”秦峰擺弄著麵前的玻璃酒杯,冷聲道。
沒多久,那兩個偷拍的陌生男子便被光頭男和一眾兄弟帶了過來。兩人被揍的鼻青臉腫,照相機也被砸了個稀巴爛。
“說吧,是誰派你們來的,說完了,你們就可以走了。”秦峰的眼中寒氣逼人,跟黑道大哥的形象一般無二。
“趕緊說,不說,馬上打斷你們的狗腿。”光頭男在一旁凶惡地威脅道。
這兩位偷拍男顯然是被打怕了,當即便跪地招供了,他當然說不出雇主的名字,不過從他對雇主五官的描述來看,那個人很像是陸天然。
秦峰和夏晴對視一眼,隨即言而有信地放過了這兩個人。
“你和他鬧矛盾了?”秦峰關切地問道。
何止是鬧矛盾,夏晴簡直對陸天然恨的咬牙切齒,這混蛋背地裏偷情不說,竟然還一直在利用她,而且找人跟蹤偷拍她,簡直是可惡至極,扔進十八層地獄都便宜他了。
隻不過,家醜不能外揚,夏晴就算再惱怒,也不好意思向秦峰傾訴,隻是淡淡地回道:“鬧了點小矛盾,沒多大事兒,我自己能解決。”
“我隻想提醒你一句,對待小人用君子之法是萬難湊效的。”秦峰語重心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