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黃粱一夢

  鳳淩夏覺得他傻，卻又不好說什麽，從懷裏拿出一方帕子，輕輕的擦拭小孩臉上灰塵和血跡：“笑什麽笑！”


  小孩頓了一下，馬上就不笑了，睜著一雙墨青色的眸子，忐忑不安的看著鳳淩夏。


  鳳淩夏一邊給小孩擦臉，一邊碎碎念叨：“有什麽能比性命重要呢，你要是因為這塊碎銀子被打死了，我這下半輩子得多愧疚啊，小孩子就是沒心眼！”


  “糖葫蘆很甜！”小孩看著鳳淩夏，又笑了起來。


  鳳淩夏“嗯”了一聲，繼續給小孩擦臉，擦了許久，才將那張黑漆漆的臉擦的稍微幹淨些，這麽一看，竟然是個漂亮的小女孩，鳳淩夏有些驚喜：“你生的真好看！”


  “你也好看！”小孩看著鳳淩夏，一個勁的傻樂。


  “你叫什麽？”鳳淩夏見他傻樂，有些無奈，“昨天你還不搭理我呢，今天就跟我一個勁的笑，變臉可真快！”


  “我叫珩之。”小孩一字一句的說道。


  鳳淩夏有些驚訝，隨即又笑了起來：“珩之，名字也好聽，你生的好看，名字也好聽，怎麽就把自己搞成這幅樣子了呢？”


  珩之忽然就沉默了，看著手裏的糖葫蘆發愣，不肯再說一句話。


  鳳淩夏也不繼續問，牽住珩之的手就往一旁的護城河邊走，走下石階的時候，許多正在浣洗的婦女都紛紛避讓，鳳淩夏不免有些奇怪：“她們怎麽了？是我長得太可怕了嘛？”


  珩之依舊沉默，直到鳳淩夏拉著他在河邊蹲下，用清洗過的帕子再一次給珩之擦洗髒兮兮的臉，當鳳淩夏擦到他額頭上被砸破的傷口時，經常去軍營見慣了傷口的鳳淩夏都忍不住皺眉：“你這傷，都見骨了！”


  珩之搖頭：“不礙事。”


  鳳淩夏有些無奈，好不容易才將他髒兮兮的小臉擦洗幹淨，鳳淩夏看著他幹淨漂亮的臉，頗有幾分滿足感：“真漂亮！”


  珩之見鳳淩夏笑，也輕輕笑起來，然後開始吃他手上的那串冰糖葫蘆。


  鳳淩夏拉著他，想帶他去吃麵，可一直聽話的珩之忽然開始掙紮，沒一會兒，就甩開了鳳淩夏的手，等到鳳淩夏回過神來，珩之已經跑回了那個死胡同，縮在了她第一次見到他的那個角落裏。


  鳳淩夏站在胡同口，盯著珩之許久，見他很高興的在吃冰糖葫蘆，就覺得很奇怪：“這玩意兒也吃不飽啊，我帶你去吃麵，你跑什麽？”


  珩之忽然停下了動作，看著糖葫蘆不說話。


  鳳淩夏覺得奇怪，慢慢的走到珩之麵前，蹲下：“你與我說，他們為什麽欺負你，你為什麽會在這裏？這些年，太平盛世，我父親說過，京城周圍，已經很少能瞧見乞兒了，而且，你身上的衣衫雖然破舊，卻也是上好的布料，你能不能同我說說，你為何在這裏？”


  珩之沉默。


  鳳淩夏有些惱火，轉身就要走，卻又被珩之抓住了衣角。


  “你這人，又不同我說話，又不讓我走，你到底想如何？”鳳淩夏惱火的厲害，猛地甩開珩之的手，將人拽了一下，他沒蹲好，直接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