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不近女色

  等了許久，郭尚書和陳宏的聲音終於聽不見了，鳳淩夏才挪動腳步，一步一步的走到從始至終一直跪在那裏的靈溪身邊。


  鳳淩夏沒有說話，隻是在靈溪麵前蹲下，直勾勾的盯著靈溪的眼睛。


  兩個人對視的時候，靈溪一直沒有什麽光暈的眼睛忽然閃了一下，隨即，眼中掠過一抹驚喜，但是瞬間後，又化作了一潭死水。


  鳳淩夏伸出手，輕輕的撤掉靈溪的麵紗。


  幾乎是瞬間，鳳淩夏的一雙眸子就蓄滿了淚，八年前，鳳淩夕已經及笄，模樣已經張開了許多，與如今雖然有了一絲絲的變化，但是鳳淩夏依舊一眼就認出她，認出了那個總是與她不對付的堂姐，鳳淩夕！

  “你叫什麽？”鳳淩夏看著鳳淩夕輕聲問道。


  “回這位小姐，奴家叫靈溪！”鳳淩夕輕聲應道。


  鳳淩夏想起年少時，打得一手好馬球的堂姐，如今卻要抱著她最不喜歡的月琴跪在這裏，給這些道貌岸然的狗東西彈琴，心裏就一抽一抽的，眼眶也忍不住泛紅。


  鳳淩夕見她難過，以為她是為了紀珩之到這裏吃酒而心生怨懟，便輕聲安慰道：“小姐莫要傷心，你放心，將軍來奴家這裏，從來都隻是聽曲，不曾逾矩！”


  鳳淩夏見鳳淩夕這般說，便知道她沒能認出自己，緩了緩，強裝生氣：“當真？”


  “將軍是君子！”鳳淩夕笑，瞧著鳳淩夏半晌，最後說道，“倒是小姐這般樣子，與奴家認識的一個人有些像！”


  鳳淩夏的眼淚戛然而止，隨後問道：“誰？”


  鳳淩夕眸光一頓，隨後搖頭：“一個許多年前，便不在了的人，不值得一提！”


  不值得一提……


  鳳淩夏隻覺得心口一抽一抽的，過了一會兒，她甚是粗魯的用衣袖抹掉自己臉上的眼淚鼻涕，站起身，蹬蹬蹬的跑到紀珩之身邊，然後從他腰間抽出一個荷包，將荷包裏的金瓜子全數倒在手心，然後又蹬蹬蹬的跑回鳳淩夕身邊，將金瓜子一股腦兒的全部塞進鳳淩夕的手裏：“這些給你！”


  鳳淩夕看著自己手裏被塞進來的金瓜子有些驚訝：“姑娘這是做什麽？”


  “就，就當是你保全了紀珩之那小子清白的謝禮！”鳳淩夏隨口胡謅一個借口，然後笑，“你隻管拿著！”


  鳳淩夕回頭看一眼紀珩之，雖然紀珩之在聽到“清白”二字的時候臉就有些黑，但還是黑著臉點頭，鳳淩夕這才收下金瓜子，然後抱著月琴準備離開：“既然無旁的事了，那奴家，就先走了！”


  鳳淩夏把鳳淩夏送到門口，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一瞬不瞬的，直到紀珩之將人拉了回去：“看夠了？”


  鳳淩夏看向紀珩之，眼圈紅彤彤的：“那是我堂姐……”


  紀珩之下顎微挑，笑：“嗯，鳳淩夕，罪臣之女，因鳳家之事，被充作館妓，本要同旁的鳳家女一起賣去揚州的，我那時小，隻能救下一個，我將她養在百花樓，每月給足了銀子，老鴇便不會為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