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頭領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繼續胡說八道！不然我不管你是什麽身份，我都會忍不住撕爛你的那張嘴！”史聖一恨恨地道。
“什麽誓言？”滕狩雲正色問。他特意來找她說這件事，難道這件事情和她有關係？
“我為了練習武術，於是前去找他挑戰。如果我贏了，他要加入我們鷹幫。如果我輸給了他，他就要成為鷹幫的頭領。”
這兩種結果分明都是強迫夏侯淨加入鷹幫嘛，又沒有什麽不同。滕狩雲麵不改色：“那你是輸給了他還是贏了他？”
“我輸了。”說到這時，史聖一低下頭。“但是他毀約，不願意成為鷹幫的頭領。”
“要是我，我也毀約，這麽大一個爛攤子莫名其妙丟到他頭上，他自然不願意。”滕狩雲順口說道，夏侯淨連桃花派都不懶得管，丟給他的師弟，更別提管理什麽鷹幫了。但是看到史聖一危險的眼神後，她軟了下來。
“那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麽事情？”滕狩雲不免狐疑。
史聖一突然一笑，竟然笑得還很好看。“因為你是未來的幫主夫人。既然夏侯淨不願意履行他的誓言，就由你來領導鷹幫！”史聖一說完，一擺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幾十位幫派不良少年出現，一個個背著手整齊的站在滕狩雲的麵前，齊聲大喊：“大姐大好！”
滕狩雲的腦袋一滑，砸到了石桌上。她吃痛地捂著腦門上磕出來的包，眼淚都擠出來了。
“我不當，我不當什麽大姐大！我那麽熱愛生活爭當新一代和諧社會的楷模，你讓我當黑幫的大姐大，開什麽玩笑！”
史聖一擺著一張閻王臉：“你不當也不行！非你不可！”
“這分明是強迫中獎！”滕狩雲氣憤的大拍石桌。
“你說對了。除非你讓夏侯淨來帶領鷹幫，不然就由你來。”史聖一放下話之後，雙手插在褲兜裏揚長而去。
滕狩雲被一群不良少年團團圍住，她的眼神躲閃，走一步，他們跟一步。她跑，他們也跑。十幾個不良少年浩浩蕩蕩跟在她屁股後麵，穿過操場，真是萬眾矚目，招搖過市。滕狩雲不時冷笑，還真有大姐大巡視地盤的黑道氣勢。
天知道她的內心有多麽良善。
“我要去WC。你們就不要跟了！”她要找機會脫身。
幾個女生跨一步，站在她麵前。滕狩雲虛弱地笑道：“原來鷹幫裏還有女生啊。很好很好，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她拐進WC，那幾個女生也跟了進去。關上小門，滕狩雲開始抓門哀鳴：“這還讓不讓人活了！讓不讓人活了！我的隱私！我的空間！”神啊！救救我吧！她在祈禱。
她向來是沒什麽遵守誓言的堅定品質，更何況這個大姐大的頭銜還是史聖一硬塞給她的。她無福消受，還是先避幾天好了。偷偷摸摸從上空翻過阻礙，從廁所的窗戶逃脫，慢慢順著水管爬下去。
“大姐大好！”正往下爬，剛爬了一半，下麵的叫喊聲讓滕狩雲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哈哈，大家都在啊！這邊風景不錯吧。”她哈哈笑著，安全到達地麵。看來她的逃生路線都被史聖一監視得一清二楚。
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夏侯淨。希望他能將這棵燙手山芋接過去，她就解脫了。
沒有找到夏侯淨，倒是找到了夏侯淨的後援隊隊長。滕狩雲露出燦爛的笑容對著席盈盈，口吻和藹可親：“親愛的小盈盈，你們家王子呢？”
席盈盈一陣顫抖，原因是滕狩雲身後的一幫人正凶神惡煞的瞪著她看，好像她不回答，他們就會上前修理她。她一昂首，為了心愛的夏侯淨老師，她抵死不說。
“你……你想幹……幹什麽……我告訴你……休想威脅我！我……我不怕……”可惜底氣不足，她結結巴巴的。
滕狩雲溫柔安撫她：“我不是在威脅你，我是在請求你啦。我真的有急事找夏侯淨。你一定知道他在哪裏對不對？”
“打……死……我……也……不……說！”
“……”真有骨氣！滕狩雲沉默了。她不說話的時候和此刻的黑幫氣場，讓人感覺到暴風雪來襲。看到滕狩雲背後的暴風雪漩渦，席盈盈反而恢複正常了。
“你找他能有什麽事，向來不是躲他還來不及嗎？哼，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口上分明說是不喜歡夏侯淨，其實你早就愛上他了。”虛偽！虛偽！她就是嫉妒這個虛偽的女人！
滕狩雲默默捂胸，原來她一直不知道，自己早就愛上了夏侯淨……沒有吧？為什麽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呢?戀愛時的心口發熱、小鹿亂撞、頭昏目眩這些症狀一點都沒有出現在她身上。誰說旁觀者清的，看來席盈盈的眼神也不太好使。
“既然你不願意告訴我就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夏侯淨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但是隻要她肯努力，相信總能找到他的藏身之所的。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席盈盈的嘴巴動了動。突然大喊：“他在跆拳道場啦！”
話一出，氣憤自己沒有堅定立場的席盈盈拿頭撞牆。幹嘛告訴她！她蠢她笨她是豬啊！去幫助情敵！
“謝謝。”滕狩雲輕聲笑道。
氣定神閑地收回手，聽到門口一陣騷動的聲音，夏侯淨黑亮的眸子向門口望去。一夥人進了跆拳道館。
滕狩雲叫人清場，夏侯淨保持姿勢跪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她也學他的樣子麵對麵跪了下來，挪到他身邊，湊過去耳語。
“和你商量個事情。”
“什麽事？”他眼皮都不眨。
“你還記得你和史聖一打賭的事情嗎？”她提醒他。
夏侯淨點點頭。他記得自己曾經教訓過一個脾氣囂張的黑幫少主。
“他現在將鷹幫交給了我，我一個女人，實在無力撐起一個幫派，求你將鷹幫接手，還我清閑。”
夏侯淨稍稍將傾斜的身子拉了回來。接著腦袋往左轉了一下，又往右轉了一圈。很明顯，這是在拒絕她的要求。
滕狩雲采用哀求攻勢，上去撲到他麵前哭道：“下個月房租全免還不行嗎，我連上WC都被人監視著，什麽破大姐大，你就當做善事當下鷹幫少主，拜托啦！”她總算明白史聖一為什麽不想當鷹幫少主了，那滋味不是普通的煎熬，她快撐不下去了！
夏侯淨無動於衷。
見苦肉計不成，滕狩雲擦掉眼藥水。咬牙叫道：“你當下鷹幫少主會死啊！天底下沒有人比你更適合了！”
夏侯淨的黑眸盯著她看了半天，慢吞吞地開口道：“你喜歡我一下會死啊！天底下沒有比我更合適你的了。”
滕狩雲無語，望了望他，“你喜歡我什麽我改還不行嗎？”她招惹不起這個大魔王啊！
“全部。”他好整以暇，愉悅地笑望著她。
“……”滕狩雲節節敗退。
“知道月華學員的學園祭嗎？”夏侯淨開口。
“嗯。下個月舉辦吧。”滕狩雲響起之前好友沈佳佳興奮的向她提起這件事。每十年才舉辦的一次學院祭非常熱鬧，而且還會舉辦很多活動，到時候學校會放假一個星期，讓大家裝飾月華學校。
“你手上的那枚戒指，是我媽媽留給我的。”夏侯淨看著她手上的那枚戒指。
“你有媽媽？”滕狩雲吃驚地看著他。他不是孤兒嗎？
“……我又不是孫悟空，可以從石頭裏蹦出來。”他低垂著額前的劉海，深呼吸幾下，免得被她給氣死。
“喏，那這個戒指是那麽重要的東西，你就不要亂送人嘛！”滕狩雲拔掉手指上的戒指，送還給他。
“我送的東西，決不會收回來。”夏侯淨瞪她，將他的要求說了出來。
“月華封魔有兩枚戒指，另外一枚會在這次的學園祭中出現，如果你能找到另一枚月華封魔的戒指，我就會答應你的要求，將鷹幫從你手中接過來。”那一枚戒指，在校園中的其中一個人手上。
滕狩雲眼睛一亮。“一言為定！”
“決不食言。”
那一枚鑽戒，依然在滕狩雲的手中，熠熠發光。
“第一條：不準勒索學生財物。
第二條：不準遲到早退。
第三條：不準對老師不尊敬。
第四條：不準在校內打架生事。
第五條：不準調戲女生。
第六條：……
席盈盈看著她在課本上寫寫劃劃的，不知道在搞什麽。
“你在寫什麽？”
“幫規十戒。”滕狩雲忙得不亦樂乎。身為大姐大，她不能讓鷹幫在她擔任頭頭的期間給她、的名聲抹黑，所以她一定要嚴格製定幫規，束縛那群不良少年的舉動。
席盈盈指著她寫的第四條，“不準調戲女生。那難道就可以調戲男生了？”
滕狩雲拿筆抵著下巴思索了片刻，嚴肅地道：“還是你想的全麵，男生也不能調戲。加上加上，第六條就寫不準調戲男生吧。”
她認真寫下，抬頭看她：“噯？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席盈盈經她一問，方想起來自己的目的。將手中的贈券遞給她。“給你的。”
“這是什麽？”滕狩雲看著贈券上麵的字，似乎感覺有趣地眨了眨眼睛，念道：“鬼屋冒險。限情侶。”
“哼哼。”席盈盈道：“學院祭明天就開始了，這是我們班搞得活動，鬼屋是我的點子，很恐怖哦！到時候你一定要來，我一定要嚇到你！”
滕狩雲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她還真是好心腸耶！不過送給自己情侶券，難道是想讓她邀請夏侯淨一起去嗎？哎，想要見夏侯淨直說嘛！
席盈盈離開教室的時候，還吩咐地叮囑她：“一定要來噢！”她可是準備好久的。
“好。”真是個善良的女孩子。揮手送她，滕狩雲繼續埋首寫幫規。
滕狩雲的身邊站著夏侯淨教授，兩個人一同出現的畫麵刺破了學校不少少女的心。學院祭因為很長時間才能舉辦一次，所以學校裏的學生都很興奮，還有人穿著COS玩偶的服裝在校園裏走來走去。月華學校開放的學風由此可見。
盡管學校裏的人群熙熙攘攘，擠得不行，滕狩雲走到哪裏都有人讓路，這是身為大姐大的唯一好處。她看著前麵為她和夏侯淨劈路的兩個不良少年，臉上頓時堆滿了笑：“辛苦了，辛苦了。”
不良少年麵麵相覷，低頭繼續摩西分海。
“哎呀，那邊低年級的小妹妹摔倒了。”滕狩雲眼尖地看到一個攤位麵前的小妹妹摔倒，驚叫一聲。不良少年立刻上去扶小妹妹起來，動作溫柔地拍拍小妹妹身上的灰塵，還塞給小妹妹一顆棉花糖到嘴裏。
“很好，做得很好。”暫代班的鷹幫大姐大笑成一朵花的樣子誇獎她的手下。
夏侯淨眼底充滿了笑意：“你當鷹幫的大姐大當得挺好。真的！”可以把不良少年教導成見義勇為的社工，她功力不可小看。
“還是大家本性善良。”滕狩雲笑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