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畢方

  鐵箱子裏一時安靜極了，三個人都無言地望著彩虹，直至彩虹漸漸消失。


  “好短暫，還沒看夠呢。”滕狩雲嘀咕著，啊？這個時候她才發現，摩天輪已經在他們看向彩虹的時候，已經移到緊貼地麵的位置。


  “快下，快下！”在摩天輪即將再次往前轉動的時候，滕狩雲率先從鐵箱子裏衝了出來，身後緊跟著大笑著的紫彩虹，夏侯淨最後才走出來。


  “不知道下一次見到彩虹出現，要等到什麽時候？”滕狩雲等他們排隊走出來，站在稍微空曠一點的地方，仰望天空。


  “很快，下一次的彩虹一定比今天看到的還要漂亮！”紫彩虹天真的話卻讓人不由自主相信他話中的真實性，滕狩雲不由得期待下一次彩虹的模樣。


  因為遊樂園的票是通票，許多遊戲設施都可以無限製地玩，三個都成年的人……其中兩個幾乎都快要成仙的男人將所有的遊戲都玩遍後，才往家的方向慢慢走去。


  “好累噢……”紫彩虹被夏侯淨拖著走。


  “明天一定會是腰酸背痛……糟糕，我還有篇專欄沒有寫……”一想到還有工作，走在夏侯淨身後的滕狩雲再次擺出死人臉。


  “下一個2012快點到來吧……”滕狩雲期待世界末日，早死早超生。


  “2012是什麽？”紫彩虹扭頭問。


  “是一部末日題材的電影，特效挺爽的，哈哈哈。”


  “哇，我還沒到電影院裏看過電影，一起去看！”紫彩虹興奮地抓著夏侯淨的肩膀。


  “……好。”出乎意料，夏侯淨答應了。


  以前怎麽不覺得你有這麽好說話？滕狩雲吃醋一樣看著夏侯淨。


  “走吧。”夏侯淨和他道。


  “我也去？”滕狩雲指著自己問。


  “……你不去我們怎麽回去？”


  “……是噢。”一個是路癡，一個是白癡，滕狩雲覺得自己真苦命，算了，去電影院體驗一次世界末日的場景也不錯。想到一旦交不上稿，秦小悠就化身暴走哥斯拉的場景，滕狩雲就想逃避世界……


  紫彩虹失蹤了。


  滕狩雲站在空無一人的客廳前，昨天還霸占他們客廳的不速之客消失不見了。夏侯淨也微微吃了一驚，大概也沒想到紫彩虹會那麽快就離去。


  “放棄的還真是容易。”語氣中似乎有點不甘心的意味存在。


  “什麽也沒留下。”嘖，走得真是幹脆利落。滕狩雲翻了翻桌子，確定沒有留下什麽小紙條。


  “你朋友真奇怪。”說走就走。


  夏侯淨瞥了下她比昨天更重的熊貓眼，怪怪地說了一句，“我的朋友再奇怪也比不上日夜顛倒，看到陽光光線好比鬼魅見到陽光一樣恐懼的你奇怪！”


  “……”她無法反駁。在外人的眼裏，以前幾乎足不出戶的她也是個怪人。


  夏侯淨打開電視，朝廷台正在播放午間新聞，新聞女主播正巧在播報一則火宅的消息，似乎是郊外的某個工廠失火。


  “好大的火，看這場麵，一定會造成不少損失吧。”滕狩雲感歎地望著電視裏的場麵。


  “不對……”夏侯淨突然冒出來一句，神色微變。


  “有隻鳥在那裏，是畢方！”


  “鳥？哪裏有鳥？”滕狩雲奇怪地望著電視播報畫麵，她怎麽沒有看到？腦子裏突然想到，昨日紫彩虹在摩天輪說得那句話：有隻鳥往這裏飛？

  當時明明她也在看同一個方向，卻沒有看到紫彩虹所說的鳥飛過來。


  驀然記起，在《山海經·西次三經》中的記載：有在章峨之山，有一種鳥，型狀如鶴，一足，有紅色的紋和白喙。就是叫做畢方。


  （畢方：木精，如鳥，青色，赤腳，一足（有說兩足一翼），不食五穀。見則邑有訛火（有說常銜火在人家作怪災）。為黃帝衛車之神鳥（有說為致火之妖物，俗稱火鴉）。《山海經》、《神異經》、《淮南子》俱有載。）

  畢方的名字來自竹子和木頭燃燒時發出的劈啪聲響，它是火神、也是木神，居住在樹木中。畢方的外形象丹頂鶴，但是隻有一條腿（一說為隻有一隻翅膀），身體為藍色、有紅色的斑點，喙為白色。畢方不吃穀物、吞吃火焰，據說畢方的出現預示著大火。


  氣喘籲籲地來到工廠火宅現場，消防車的聲音不斷，站在警衛線外，滕狩雲聽到夏侯淨低聲不甘心地道：“可惡，已經飛走了！”


  “紫彩虹，他怎麽在那裏？”滕狩雲在熱鬧的人群中發現一抹紫色的頭發，詫異萬分地看過去，發覺紫彩虹正在往另一個方向追去。


  “追上去！”


  兩人二話不說，迅速追了上去，一路循著紫彩虹的身影，到達一片森林裏，森林之中，兩人看到紫彩虹正與畢方對峙。畢方是上古神獸，這個時候滕狩雲才看清楚神獸的模樣，十分古怪，但是外表和書中記載的十分相似，隻有一足，立在地上，周身瑞氣纏繞，

  “紫彩虹，你退開，我來對付它。”夏侯淨神情有著一絲緊張。


  “不行，金木水火土，水火相克，隻有我能對付了它！”


  “笨蛋！你即使是水屬性，可是太弱了，它是上古神獸。”夏侯淨竭力想要製止他送死的行為。


  “那就把它引開這裏，不然這個城市會不斷有火宅出現的。我們把它送回它應該呆的地方。你來畫傳送陣，我來引開他的注意力！”紫彩虹說著，向一旁跑去。


  夏侯淨的神情頗為焦急，但是如紫彩虹所說的一樣。想要將畢方送至別的地方，就必須有法力高強的人來畫傳送陣，而這件事情隻能由他來完成，

  他迅速畫著一個有麥田怪圈那麽大的五星陣法，並且在上麵寫滿了符文，汗珠在他的額頭不斷匯聚，流了下來，不時還要注意紫彩虹的情況。畢方不斷逼近紫彩虹，紫彩虹身上的衣服都被火撩焦了，模樣極為狼狽。


  就在夏侯淨快要將傳送陣畫完之時，畢方突然噴出一個火力威猛的小火球。紫彩虹沒有閃避開來，火球穿破紫彩虹的胸膛。


  “彩虹——”望著他倒在地上毫無聲息的模樣，夏侯淨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叫聲。


  紫彩虹胸前黢黑黢黑的，幾乎被燒成一個圓圈狀的焦灰色。在夏侯淨的不斷晃動和呼喚下，紫彩虹睜開了眼睛，斷斷續續地交代。


  “快……送畢方離開！”


  “可惡，可惡！”將紫彩虹交給滕狩雲，夏侯淨迅速回到陣法內，手持文符，輕輕一抖，文符燃燒，他嘴裏迅速念著金光神咒：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群生。受持萬遍，身有光明。三界侍衛，五帝司迎。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忘形。內有霹靂，雷神隱名。洞慧交徹，五炁騰騰。金光速現，覆護真人。急急如律令！”


  無數掉白色光線仿佛有生命意識，從傳送陣拔地而起，牽引著畢方，鎖住了它的軀體，不顧它的嘶吟，將它牢牢鎖住。傳送陣下麵變成了一個漩渦，周圍的樹葉和草屑，如急流一般往漩渦中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