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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敘說經曆

  顧文瀾盯著他,似笑非笑,“竇硯離,我說錯了嗎?”


  “沒有,真沒有。”


  竇硯離搖了搖頭,“丹慎……是我的母親。”


  一錘定音,顧文瀾隻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意料之中。


  竇硯離長相出挑,武藝不凡,有才有學,其中固然有名師點播的功勞,但也不容忽視天賦異稟這四個字。


  有的人,天生就是吃這塊料的,天資這東西,是後天努力完全無法彌補的。


  竇硯離擁有如此好的天賦,很難說他父母是普通人,容貌好且人中英傑,兩者加在一起,很難不突出啊。


  顧文瀾心中感慨,麵上又問他:“竇硯離,你有這樣一個不一樣的母親,為什麽你們二人……”


  “我和她不一樣!”


  竇硯離忽然惡狠狠地吼了一句,“她做事情不擇手段、心狠手辣、睚眥必報,我憑什麽要屈服她?”


  大概是說到激動處,竇硯離的整張臉都是扭曲的,顧文瀾見狀有些不可思議。


  竇硯離何嚐有過如此失態的時候?以前的他雲淡風輕間四兩撥千斤,冷眼旁觀才是他的作風,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憤怒到不顧禮儀了。


  思及此,顧文瀾看著他道:“丹慎是巫族聖女,族中長老也好,還是巫族百姓都很尊敬她,就是因為她帶領巫族走向光明。以前的巫族強大是強大,但因擅長蠱術飽受猜忌,一直被打壓歧視,直到丹慎聖女橫空出世,巫族才有了更進一步的發展可能,成為大家不敢輕舉妄動的角色。不過可能是巫族太膽大了,丹慎聖女不得不帶領族人避退山林,不問世事。之前她們幫助金屠查明,最終還是要走到光明處。”


  說到這裏,顧文瀾睥睨了竇硯離一眼,語氣淡淡,“竇硯離,你母親所謀不小。”


  丹慎不是一個可以小瞧的角色,論手腕本事,竇硯離估計在她麵前都是小菜一碟。


  正因如此,顧文瀾才會對丹慎的存在如臨大敵。


  竇硯離冷冷一笑,“所謀不小何止啊?連我這個親兒子,她也想要拋棄犧牲。”


  “這……”


  顧文瀾沉默了。


  講道理,她不是沒見過對子女不慈的父母,遠的不說,陰雲開父母對陰雲開不就是這樣嗎?

  竇硯離難道也倒黴得攤上一個視他如洪水猛獸的父母嗎?


  對了,竇硯離年幼時被拋棄,曾經找過親生父母,丹慎是巫族聖女,如果真的要收留他,沒道理那些巫族人會反對,因為那是聖女血脈。


  可是……竇硯離被路將軍收留,也不見丹慎聖女出來。


  大概是想到了來龍去脈,顧文瀾望著竇硯離的目光中溫和了許多,竇硯離卻不以為然,半苦笑道:“我是她最大的恥辱。”


  一個孩子的出生,之於父母而言是血脈相依,竇硯離這樣說,毫無疑問是被丹慎打擊到了。


  “當年她與李振華相識,本就是她練功後走火入魔喪失記憶所致,才有了我,而我出生後,她不小心憶及了巫族的一切,不顧李振華的阻撓勸說,想方設法地就要離開我們,她連我都不想要,大雪天的,我一個人孤零零地丟棄在雪地上,李振華也不想管我,我留不住丹慎,是我沒本事,丹慎那麽聰明美麗的娘子,他以後怎麽可能找得到?於是,我成為了他們拋棄的借口。”


  說到童年的傷心事,竇硯離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漠然平靜。這種漠然是看透世事後所帶來的,或許年幼的他也有過對親生父母的期盼,然而現實就是如此殘忍,他是父母不要的孩子。


  顧文瀾不知說什麽話比較好,她從小生活在爹疼娘寵的環境下,與竇硯離這種父母拋棄的人注定是難以共情的。


  但理解還是可以的,顧文瀾說道:“你的傷心,不值得。”


  心都不在竇硯離身上,竇硯離縱然再義憤填膺,又有何用?

  竇硯離沒有回答,繼續說道:“我的師父燕歸來死了,養父路將軍也死了,李振華有了新的家庭,我是多餘的,丹慎有主動找過我,說希望我可以放出自己的血來支持她,我不同意,走了。自此以後,丹慎三五不時地派殺手刺殺我,美名其曰試探我,我後麵還知道,她與嘉義長公主穆家關係匪淺,我養父的死,也與她有關。”


  竇硯離這一刻是真的咬牙切齒,憤恨非常了。


  養父對他那麽好,為什麽她連這一點也要剝奪?難道隻是因為他非常親近養父嗎?


  顧文瀾聽到這裏,心中對丹慎的心狠手辣再度有了新看法,她蹙眉詢問:“既然這樣,那麽你的大仇還得算上她了。你可想好該怎麽辦了?”


  想想也是諷刺,他的親生母親一手釀造了他一生的悲劇,養父一家子、燕歸來夫妻,樁樁件件,都與丹慎有關。


  丹慎,是竇硯離的生母,同時亦是仇人。


  “還能如何?血債血償。”


  竇硯離決然說道。


  事到如今,丹慎已經把他逼到絲路,他怎麽可能輕易饒恕她的罪過?


  養父的在天之靈,師父夫妻的死,丹慎必須一命換一命。


  顧文瀾雙手抱胸,挑了挑眉,“竇硯離,丹慎尋找天狼殺星,難道是為了自己的野心嗎?”


  她一直以為巫族所求,無非是想讓巫族走到至高無上的地位,讓所有人再也不敢輕視小瞧他們,這會兒從竇硯離嘴裏聽到丹慎的行事做派,改變了想法。


  竇硯離凝視著顧文瀾,歎了一口氣,“天狼殺星是庇護巫族崛起的守護星,同時也是克星,你要小心一點,丹慎想要我的血,是為了供養那些不老不死的老怪物。”


  巫族一手出神入化的蠱術令人讚歎忌諱,而同樣的,丹慎聖女是一位不世出的天才,沒道理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本事。


  好比如說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就是丹慎的傑作,竇硯離遠遠看過一眼,差點吐出來。


  那些東西一旦放出來,對所有人來說就是災難。


  “不老不死?”顧文瀾摸了摸下巴,“這麽神奇嗎?”


  出於本能,顧文瀾肯定討厭這些蠱蟲,陳迎的美人淚之毒尚未解除,現在又來一個丹慎,那簡直是前有狼後有虎的節奏。


  竇硯離臉色凝重,“被它們盯上,這輩子你都別想逃脫了。”


  不老不死的怪物之戰鬥力,非凡人可以匹敵,竇硯離也算是一代高手了,偏偏也奈何不了這些怪物,隻能遠遠地避開了。


  竇硯離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武功還沒有學到家的顧文瀾本人。


  顧文瀾從中嗅出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大力點頭,“我明白了,天狼殺星,我會是他們的克星嗎?”


  丹慎積極尋找天狼殺星,估計存著先下手為強的想法,然後再想辦法殺了天狼殺星的主人。


  竇硯離半搖頭,“是也不是,隻能說你是他們的關鍵因素,卻非全部,你還是要小心一點,天狼殺星預言……不是隻有我知道。”


  當初竇硯離主動搭上顧文瀾的車架,就是從她身上察覺到一絲不屬於她本人的氣息,果不其然,他主動接觸下來後,發現顧文瀾手掌的命理線莫名地斷開一截,然後又連接上去,整個命格完全是看不透摸不著的狀態。


  按理來說,顧文瀾是屬於早亡無子的命格,為什麽她的命理線從中多出了一條?

  看不透命格的人,普遍來說那是屬於天狼殺星的主人了。


  單憑這一點,也無法斷定顧文瀾就是天狼殺星,畢竟顧文瀾的所作所為來看,就是普普通通的閨閣女子。


  基於這個原因,竇硯離想讓顧文瀾主動接觸皇室中人,尤其是那位慶佑長公主,福運飽滿的人,也是她的表姐,二人又是女子,接觸起來應該可以看出什麽。


  經過幾天的接觸後,竇硯離發現,與顧文瀾近距離接觸的人命運或多或少都有偏差。


  比如陳紹之,本該是殺氣太重反噬其身不幸早逝的命運,偏偏有了顧文瀾,陳紹之日後走向不得而知。


  還有邵徹,他是福星高照福祿雙全的命格,也是因為顧文瀾,他的命理線也添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但總的來說,都是好事。


  邵皇後與楚崇賢、慶佑長公主等人的命格也是一塌糊塗,完全看不出什麽。


  由於星象混亂,竇硯離這才對顧文瀾天狼殺星的身份有了幾分確認。


  天狼殺星終究不是什麽比較好的預言傳說,又涉及到他的大事,這種事自然沒必要告訴顧文瀾。


  萬萬沒想到,還是被顧文瀾知道了。


  一提到這件事,顧文瀾就沒好氣,似笑非笑道:“原來你也知道這件事不是隻有一個人知道的,那麽你當初隱瞞不說,還真是仁至義盡。”


  無論竇硯離因為什麽緣由隱瞞了她的預言,顧文瀾概不接受。


  選擇隱瞞,本質上也是沒有認為她是自己人、是好友、是盟友的態度。


  竇硯離聞言,抿了抿唇,第一次沉默以對。


  這件事的確是他不對,顧文瀾埋怨是應該的,可是別再阻攔他不見她,可不可以呢?


  顧文瀾居高臨下地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天狼殺星也罷,我就是一個弱女子,做不了什麽大事,可若什麽阿貓阿狗想要動我,就試試看吧。”


  初生牛犢不怕虎,說的就是顧文瀾。


  反正對手都那樣強大了,比起一味逃避,還不如誠實以對。


  竇硯離見狀,終於露出一絲微笑,“顧四小姐豪氣衝天,小生在這裏先給顧四小姐鞠躬了。”


  說完,就欲行禮,被顧文瀾眼明手快地擋住了,顧文瀾撇了撇嘴,“不用你來給我行禮,我又不是什麽大人物,我眼下無名小輩一個,慶佑長公主比起我,才更需要你的這一拜。”


  說白了,顧文瀾希望竇硯離助她一臂之力。


  竇硯離歪了歪頭,“這是拉攏我嗎?”


  “不,這是求賢若渴。”


  顧文瀾微微一笑。


  沒道理竇硯離拉她加入慶佑長公主的麾下,她不能反其道而行之,也讓竇硯離一塊來吧。


  竇硯離一怔,後哈哈大笑,“想要我效命長公主,那得拿出真本事,我竇硯離沒興趣給沒用平庸的人幹活。”


  有才的人多多少少比較高傲,像竇硯離這種年紀輕輕擁有令人垂涎的財產的人,骨子裏也是有著自己的堅持高傲。


  顧文瀾一聽,從袖子裏掏出一封密封完好的信函,交給他,然後說:“竇硯離,你且慢慢看。”


  竇硯離並沒有第一時間接過去,反而是目光炯炯地看著顧文瀾,顧文瀾被他這麽一瞧,渾身不自在,不滿道:“你是看花嗎?我臉上可是長了什麽?”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想要我效命長公主,不是不可以,除非……”竇硯離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調笑,“我是你的夫君,夫妻一體,你是長公主的人,我自然也就是了。”


  此話一出,顧文瀾頓時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除了不敢置信,就是憤怒。


  “竇硯離,想你的春秋大夢,我就算是找條狗當夫君,也不可能找你。”


  不出意外,顧文瀾氣呼呼地轉頭就走,絲毫不給竇硯離麵子。


  竇硯離看著顧文瀾的背影,再瞧了瞧手中的信函,無奈一笑。


  “顧四小姐……你的心願完成了……”


  於鳳梧宮待著的慶佑長公主臉色有些不好看,她身旁坐著兩位許久不見的人——四公主五公主。


  四公主五公主經曆了王嬪被貶一事後性子沉穩了許多,剛剛從禁足狀態放出來的四公主五公主二人很快到鳳梧宮請安,誰知道,中間出了岔子。


  “四皇子五皇子年幼無知,你們也是無知嗎?”


  慶佑長公主冷眼瞅著瑟瑟發抖的四公主五公主,麵色冷硬。


  四皇子五皇子是建安帝放在邵皇後身邊撫養的,如果出了差錯,第一個吃不了兜著走的就是邵皇後本人。


  慶佑長公主深知這一點,才對惹出事端的四公主五公主頗有微詞。


  四公主梗著脖子,一臉不服氣,“是四皇子自己跑過來踩我,我才打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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